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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逃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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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配电箱还有三十米。
但前方，黏液开始涌动，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有什么更大的东西要出来了。
“集群母体。”深蓝警告，“不要直视它，它会释放精神干扰！”
鼓包破裂，一个难以名状的生物钻了出来：它像是由多个尸体融合而成，躯干上伸出十几条不同形态的肢体，头部是十几个肿胀的人头堆叠而成，所有人头的嘴巴都在无声开合。
它没有攻击，而是“看”向他们。
瞬间，林乔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留下来……成为我们……”
“深海才是归宿……”
“温暖……黑暗……永恒……”
“闭眼！”深蓝的声音刺破幻觉，“那是信息素直接作用于神经！”
林乔咬牙闭眼，但低语仍在脑中回响。她听到小周发出尖叫，老张在怒吼，大李和小王也在挣扎。
“跟我念！”深蓝突然用一种奇特的、电子合成的节奏说道，“频率：440赫兹，重复：生存，前进，光明。”
它播放出一段简单的、重复的电子音。
林乔强迫自己跟着默念：“生存，前进，光明……生存，前进，光明……”
单调的节奏对抗着混乱的低语。她感到眩晕减轻。
“所有人，抓住前面人的背包，闭眼跟我走！”深蓝下令。
他们像盲人般排成列，抓住前面人的背包带。深蓝在前引路，用声音导航：“左三步，直走五步，右转……”
闭眼行走在未知的黏液区，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渊边缘。身后，变异体的爬行声越来越近，低语仍在耳边萦绕。
“生存，前进，光明……”林乔不断默念，机械地迈步。
不知走了多久，深蓝说：“停下，睁眼。”
他们睁眼，发现已经站在一个大型设备基座后面。前方，就是那个小型配电箱，嵌在墙壁里。
母体和其他变异体被暂时甩在后面，但正在追来。
“老张，大李，修复配电箱！其他人防御！”林乔下令。
老张和大李冲上前，打开配电箱面板——里面线路混乱，但深蓝已经投影出修复步骤。他们快速操作，接驳线路，更换保险丝。
林乔、小王、小周面向来路，举起武器。深蓝悬浮在上方，准备射击。
变异体群涌来了，最前面的是那些快速爬行的个体。
“□□！”林乔喊。
小王和小周投出□□，砸在黏液地上，火焰腾起，暂时阻挡了第一波。但黏液本身似乎阻燃，火势没有蔓延。
母体缓缓逼近，低语再次增强。
“快一点！”小周喊道。
“还需要两分钟！”老张满头大汗。
两分钟，太长了。
一个变异体突破火焰，触手卷向小周！林乔挥斧砍断触手，但更多变异体从侧面绕来。
深蓝连续射击，击倒几个，但数量太多。
突然，小王看向头顶：“上面！管道！”
天花板上，一个破损的管道口正滴落清澈的水——是淡水？还是冷凝水？
“那是冷却水管！”大李抬头喊道，“如果能引下来，可以冲走它们！”
但怎么引？
小周突然冲向配电箱旁边的控制面板，快速按了几个按钮：“这个面板控制区域消防系统！也许还能用！”
她按下红色按钮。
没有反应。
“电力不足！”老张喊，“配电箱还没修复！”
死局。
林乔看着越来越近的变异体群，咬紧牙关。她看向深蓝：“你的最大功率激光，能切开那个管道吗？”
“可以，但可能引发管道破裂，水流冲击会波及我们。”深蓝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切开！”
深蓝转向天花板，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高能激光，击中冷却水管。
金属被切开，高压水流喷射而出！
但水流没有直接冲向变异体，而是四处飞溅。冰冷的淡水淋了他们一身，但也冲散了地面的黏液，让许多变异体失去附着力，滑倒在地上。
母体被水流冲击，发出尖锐的嘶鸣，后退了几步。
“修复完成！”老张大喊。
配电箱亮起绿灯。深蓝立刻接入，激活了弹射系统电源。
“逃生舱通道已解锁！跟我来！”深蓝转向另一侧的墙壁——那里滑开了一道隐藏的门，露出向下的楼梯。
“撤！”
他们冲向楼梯，深蓝断后，持续射击阻挡追兵。
楼梯很长，螺旋向下。他们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身后，母体的嘶鸣逐渐远去。
终于，楼梯尽头，是一扇标着“紧急逃生舱”的气密门。
门自动滑开。
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圆柱形舱室，六个座位呈环形排列，中间是控制台。舱壁是厚实的观察窗，外面是黑暗的深海。
他们冲进去，门在身后关闭，锁死。
安全了——暂时。
所有人瘫坐在座位上，剧烈喘息，几乎虚脱。
深蓝飘到控制台前，接入系统。“逃生舱状态：良好。生命支持系统：启动。外部弹射系统：已通电。准备发射。”
林乔看向窗外。D区的混乱被隔绝在门外。但刘护士不在了，他们只剩五人。
“发射前，我们需要检查每个人的状况。”她说。
老张咳嗽不止，脸色发紫。小周手臂被划伤，在流血。小王有轻微冻伤。大李体力透支。她自己浑身湿透，失温症状明显。
“先处理伤口，换干燥衣服，补充热量。”林乔从背包里拿出医疗包和备用衣物。
他们在狭窄的舱室里互相协助：消毒包扎伤口，换上最后一套干燥保暖衣（从指挥中心带的），分享能量棒和热水。
深蓝监控着外部环境：“弹射系统充能需要十分钟。之后，我们会以每秒五米的速度上浮，约六分钟后到达海面。上浮过程中会有剧烈颠簸和压力变化，请系好安全带，保持深呼吸，避免减压病。”
六分钟。最后六分钟。
他们系好安全带，检查氧气面罩（逃生舱内有独立供氧）。林乔将剩余的物资固定在座位下。
倒计时：91:07:44。
还有将近四天，但只要能浮上海面，生存几率将大幅提升——前提是海面世界不是另一个地狱。
“发射准备就绪。”深蓝说，“倒计时：60秒。”
舱内灯光转为红色，警报声响起。
林乔闭上眼睛，深呼吸。
最后的倒计时。
59、58、57……
突然，控制台警报大作！
“警告：外部压力异常。检测到大型生物靠近。”
窗外，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掠过。
那东西的体型，比整个逃生舱还要大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