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处理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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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贵女圈最近流行起一种新风尚：一边吃着东街李记的蜜饯，一边读梅公子的诗集。
起因是有位小姐在茶会上感叹：“读梅公子的诗，须佐以清茶蜜饯，方得其味。”
一传十，十传百，李记蜜饯和梅公子诗集竟成了捆绑销售的“文化套餐”。
苏冰燃得知后，哭笑不得，她不过是那天写诗时顺手吃了颗蜜饯，掉写塘渣在上面，怎么就成了时尚标杆？
可惜自己以后想吃，得早点安排巧巧去抢购。
但赵楚风显然不这么想。
“夫人近日，蜜饯吃得不少，可得注意健康。”某日早膳，他忽然开口。
苏冰燃看着桌上又添了一碟的新口味蜜饯，诚实点头：“好吃。”
赵楚风变着花样带回来的蜜饯，口味真不错。
“配着梅公子的诗，会更好吃？”赵楚风随口说道。
苏冰燃差点呛到：“夫君说笑了……我的心里只有蜜饯。”
“是吗。”赵楚风擦了擦手，“可府中采买说，夫人命人将梅公子所有刊印的诗集都买了一份，连最初那期《春日》的残本都没放过。”
苏冰燃：“……”
她能说那是为了研究市场反响和收集“自己的黑历史”吗？
“这不能怪我。”她硬着头皮解释，“买他的诗能换蜜饯吃。”
小样，当我没市场调研过？
赵楚风看着她，忽然问：“若有一日，梅公子本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如何？”
苏冰燃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自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她忍不住笑道：“那我肯定问他，为什么总写些让人误会的情诗，害得我夫君整天疑神疑鬼。”
赵楚风愣了一瞬，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一下：“夫人倒是会倒打一耙。”
气氛得到缓和。
苏冰燃乘胜追击：“夫君若是介意，我不看他的诗就是了。”
“夫人看自己的，不必在意我的想法。”赵楚风移开视线，“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以后……”
“以后？”
“以后府中会统一下购买最新的诗词，夫人不必再命人去跑了。”赵楚风站起身，“你是首辅夫人，总派丫鬟往书铺跑，不成体统。”
苏冰燃乖巧应下，心里却想：不让我去，我的稿费怎么收？
看来，得发展一条更隐蔽的资金链了。
三皇子府的书房里，容深对着梅公子的新作《端午书怀》，反复品读。
“艾香欲满西街路，借与荷风邀玉人。”他无奈摇头，“好好好，一边拿名气，一边讨姑娘欢心，苏冰燃还买了全套，好事让你占尽了。”
幕僚低声道：“殿下，诗社那边确认，梅公子因病婉拒了端午诗会。”
容深揉揉眉心：“去些药材，一定要让他参加。”
“不知住处，无从送起”，幕僚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
容深放下诗稿，沉吟片刻：“你说，梅公子会不会就在京城？甚至……就在我们认识的人当中？”
“殿下的意思是？”
“如果只是普通的追求女子，写诗送对方家里就好，费那么大劲让全城人都知道，有何意义。”容深沉浸在自我分析中，“双方定是京城中有名的世家子弟，二人爱而不得，之间有阻碍，通过投诗来光明正大的聊天，安排地点偷偷与对方见面。”
“年轻有名的世家子弟，会有谁呢？”
幕僚忽然想到什么：“殿下，您说会不会是……赵首辅？”
年轻有名，首先想到的就是赵楚风。
容深面色一沉，不悦道：“赵楚风？他是写诗的人吗？他有老婆写什么诗啊！”
倒也是。
“那会是谁呢……”容深思索着，“或许，该从梅公子诗中反复提及的‘酥姑娘’入手。”
“可‘酥姑娘’未必是真姓，可能是化名，或者……字谜？”
容深眼睛一亮：“字谜？‘酥’字、‘苏’字？”
他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小诗人，你喜欢的是酥姑娘，还是苏姑娘。”
这世上可没有姓酥的人，而京城只有一个名门苏家，那就是苏冰燃的娘家。
幕僚凑近看，脸色微变：“莫非，那为诗人暗恋苏姑娘，可苏姑娘整日在家未曾出门。”
这不合理。
容深摇头，缓缓道：“如果，这只是诗人的臆想呢，幻想苏姑娘出来和自己玩耍。”
眼看殿下愈发沉迷，幕僚赶忙尝试唤醒：“殿下，这完全不合理，没准是做酥饼的姑娘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容深扶额，懊恼自己为何会沉浸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苏冰燃已经嫁人了，我在担心什么，难不成能把她抢过来？”
容深叹了口气，沮丧的拿起《偶遇》原版盖在脸上，这是他花重金买的作者原手稿，其他两首全被别人截胡。
墨香进入他的鼻腔，突然，容深兴奋地起身：“备车，去首辅府！”
“殿下，又去？”
“这次，我要与冰燃……不，与苏小姐，谈谈诗词，谈谈人生。”容深眼中闪着光，“想要靠近一个人，得先从对方的爱好下手。”
赵楚风临时被召入宫议事，预计要傍晚才回。
苏冰燃接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好机会！
赵楚风的书房，平日是府中禁地，除了他和心腹，无人能进。
但今日，前厅需要一份紧急公文，于是赵楚风派管家传话：让夫人亲自去取，钥匙在书房左侧第三个抽屉。
苏冰燃拿着钥匙，心跳有点快。
倒不是想窥探什么机密，纯粹是……好奇。
原著未详细描写过，这位冷面首辅的书房，会是什么样？
推开门，意料中的整洁，满墙书架，堆满卷宗典籍。书案上笔墨纸砚摆放得一丝不苟，镇纸是一块玄铁。
她按照指示找到公文，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书案一角吸引——那里摊开着一本诗集，正是梅公子的《春日》单行本。
苏冰燃脚步顿住。
赵楚风……真的在看她的诗？
她忍不住走近，发现诗集旁还有几张散落的纸笺，上面是赵楚风苍劲的字迹，写着一些批注：
“《春日》：表面写春日景色，实则表达自己爱而不得的情感。”
“《偶遇》：和喜欢的姑娘打招呼，姑娘送花。”
“《端午书怀》：想和姑娘出去玩，却因生病不能去，伤心。”
最后一张纸笺上，只有一句话：“诗才绝艳，其人痴情，忧郁且虚荣。”
苏冰燃看着后面那句话，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梅公子痴情忧郁就算了，自己给的人设就这样，可虚荣什么鬼？而且这批注很随意啊！
正出神，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冰燃一惊，赶紧将纸笺恢复原状，拿起公文往外走，却在门口与匆匆赶回的赵楚风撞个正着。
“夫人公文取的挺快”赵楚风目光扫过她全身。
“那当然”，苏冰燃举了举，“正准备送去前厅呢。”
赵楚风点点头，侧身让她过去，却在擦肩而过时，忽然开口：“夫人身上，似乎有墨香。”
苏冰燃身体一僵。
她今日在院里写诗，确实沾染了些墨味。
苏冰燃冷静回应，言语间带着一丝俏皮：“那可不，夫君的书房里墨香四溢。”
“我可没用过松烟墨，夫人这是会说谎了？”赵楚风走近一步，低头嗅了嗅，“和梅公子投稿诗社用的，是同一品级。”
苏冰燃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是夫君没说清楚嘛，松烟墨是我练字用的，全京城用的人多的是。”
赵楚风看着她，“贡品级松烟墨，除宫中御用外，只赏赐过几位重臣。其中，苏尚书得了一份，作为你的嫁妆带了过来。”
他顿了顿：“夫人说的‘全京城用的人多的是’，恐怕不包含普通人民吧，而梅公子的《春日》以及《端午书怀》的原稿墨迹鉴定，都是同一种松烟墨。”
书房里一片死寂。
苏冰燃脑子飞速旋转，正想着如何狡辩，却听赵楚风轻笑一声：
“看来，梅公子与苏家都是朝中重臣。两家没准有交集，是夫人昔日的同窗？还是……仰慕者之一？”
苏冰燃心里愁眉苦脸：好好的闲鱼生活，怎么让我玩的惊心动魄呢？
她顺着台阶下：“或许是父亲的门生故旧？我也不清楚。”
“是吗。”赵楚风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便罢了。公文给我吧，你回去休息。”
苏冰燃如受大赦，赶紧溜开。
赵楚风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眸色下沉。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几张批注纸笺，最后目光落在对梅公子的评价上。
刚才，他在宫中等候召见时，忽然想到：若梅公子真与苏冰燃有关，那她近日频繁购买纸墨、闭门不出、对诗会消息异常关注……就都有了合理解释。
只有一点不合理，就是苏冰燃没出门过，府外面也没可疑人活动，这与诗里写的不一样，也许这是诗人的臆想。
这样就能合理，包括她身上那与梅公子诗稿如出一辙的墨香。
但赵楚风没有点破。
一来，证据还不确凿。
二来，他想看看，夫人能瞒到什么时候。
三来，若梅公子真是她，那这些日子让他心烦意乱的“情敌”，根本不存在。
这个认知，让赵楚风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处理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