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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弹道测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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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谜架好枪，还在思考从哪里开枪的时候，还在整备的其他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准确的说，是尤锐把东西往包里装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尤锐，你傻了？”因为刚才尤锐的疏忽依然没什么好脸色的黎霜直接出言呛他。
“哎呀不是，你看，你看那——赫队在用枪！”
只见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手中握着和他的体型格格不入的手枪，本该是不协调甚至有些滑稽的场面，却被他本人身上的某种肃杀气质中和，最终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那个举枪的男人在周围没有任何可见敌人的做出了攻击姿态，鉴于他是四人小队中名气最响的活传奇，其他人也不敢大意，急忙端起自己的武器，警戒着环顾四周。
毕竟他们也只是在资料里见过A级封锁区，和封锁区里的硅化兽。
尤锐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说出口。
“砰！”
随着枪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结晶崩碎的声音。
然后便是层层叠叠，起伏不断的哒哒声，那是被惊扰的硅化兽的结晶硬足敲在地面上的震动。
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而站在那不祥的声浪前方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惊慌，表情平静地像在看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然后，他举起手枪。
“砰！”“砰！”“砰！”
连视线都没移到过别的地方，好似举起手来漫无目的随意开枪，却在每一声枪响之后都有一只硅化兽被击中要害，在子弹的冲击下倒飞出去，碎裂在地上，散成无法动弹的晶块。
“砰！”“砰！”“砰！”
他的手非常稳，连续射击的后坐力好像根本没对他的弹道造成任何影响，依然每一枪都有倒飞出去的硅化兽碎在地上，有时是一只，有时是两只——击碎第一只硅化兽的子弹，又跳进了第二只硅化兽的要害。
“砰！”“砰！”“砰！”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却依然弹无虚发，清脆的碎裂声依旧响在枪声之后。等子弹打空了，就从腰侧抽出了另一把同样的枪。
他的队员已经全部看呆了。
“看来传言还是保守了，怕是觉得说实话我们也不会相信吧……但说实话我在看到这种场面之前，也绝对不会相信世上真有这种人的。”谷延习惯性地扯起试图掩饰什么的讪笑。
“赫队一直在隐藏实力吗？难怪会让他出这种任务，也难怪我……”黎霜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射击者的动作和子弹击中的位置尽收眼底，她在试图将这一幕深深地刻入记忆。
原本一直叽叽喳喳的尤锐现在却没说话，谷延正感到奇怪，往旁边一看，才发现这小子正鼓捣着一个老式机械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开枪者的每一个动作，脸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朵根。
“砰！”
一颗子弹堪堪擦过拿着照相机的手，已经陷入狂热的少年不惊反喜，瞬间转身把镜头对准子弹射去的方向——那里果然有一只已经碎裂的硅化兽残骸。
装载的子弹还没打完，熙熙攘攘的一群就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几只。
某只硅化兽似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的射击精度高得离谱，于是背过身去，将接驳处脆弱的那一点藏在身后，然后倒着向他发动了反方向的冲击。
然后，他伸直手臂，向前平举着枪口。
一颗子弹由枪口击出，然后从它打中的那块结晶上弹起，精准地从后方弹射进了硅化兽晶体接驳处的缝隙。
“叭！”
最后，那只仅存的硅化兽，在扑到目标之前就坠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结晶的残骸。
完美收官。
此刻的小谜却完全没有自己做了什么的自觉，毕竟在她的视野中，所有能打中的地方都被标记好了弹道，她只要把手举到拉普拉斯的“推荐射击角度”然后扣下扳机，剩下的就交给了赫向澜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绝对不会颤抖的手。
当她取回正常的视觉时，状态还没从那种每一枪都能击中要害的爽快反馈中脱离，她的手因为连续射击虎口微麻，思维却活跃得像刚打完一把FPS游戏的爽局。
但当她回头，看到的却是目瞪口呆的队员们时，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啊……坏了，本来，她好像是想不惊扰任何人，尽快解决危险的。
但显而易见地，装了个大的。
片刻沉默后，一个比之前的任何时刻都吵的声音爆发了出来。
“赫队是传奇！！！！！！”
“……”
小谜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只好耸了耸肩，把枪装回枪套，这才去看在刚才的视野里被抽象表述到只剩一串串灵活移动的数据和弱点的硅化兽。
那些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残骸中并不全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结晶，硬化扭曲的暗红色生物组织与金属色的骨骸隐约可见，踩上去却硬得像石头，子弹打在那些地方估计只能擦出划痕，只有被打碎的接驳处由纯粹的结晶组成。
只要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它们不一会儿又会以另一种方式拼装在一起，像之前一样行动起来吧。
有点恶心，小谜想，模块化的自我修复，只需要补充热量作为能源，却不高效，不运作，沾染上了某种动物性，只是行动着，像是AI的丧尸。
“赫队，有什么发现吗？”
是黎霜，小谜已经发现了，一到和她相关的问题，这个平日里说一句工作以外的话都嫌烦的女人就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敏锐，就好像在一直关注着她一样。
“赫队，给你备用的子弹，咱们这几条命估计都得拜托你了啊……”
这是谷延，他一边笑着递上子弹，一边凑上前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在她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下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赫队赫队，你最后那个动作能不能下次再演示一遍——太快了我没拍到！”
这是依旧在检查胶片的尤锐，他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张口就在空中哈出洁白的水汽。
“不是大事。”她不想再看地上的硅化兽一眼，接过子弹就迈开了腿，“快点走吧，去找资料。”
说着，她就往前走去，三个队员跟在后面，似乎还没从刚才震撼的场面中回神，只是安静地跟着，一句话也没有。
此刻，赫向澜本人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在拉普拉斯的聊天频道中，他少见地说出了一句，除了沉默，标点符号和语气词之外，不带功能性的话。
赫向澜：【……没想到你这么强。】
小谜：【因为你的身体素质太好了，要是拉普拉斯敢给我那个脆得像玻璃的身体开弹道预测，就等着半分钟吐一口血吧。】
赫向澜：【那也不能否认，你刚才做的事，我做不到。】
小谜：【不开挂也想跟开挂的比，有没有人说过你老实过头了？】
赫向澜：【不经常有。】
拉普拉斯2.0：【毕竟也没多少人见过废土的暴力传说老实的一面吧！嘻嘻，恭喜@小谜小姐，成为了为数不多见到男嘉宾真实一面的人！】
小谜：【什么男嘉宾？】
拉普拉斯2.0：【你不觉得我们这个交换计划很像一档综艺节目吗？那样的话，你们就都是我请来的嘉宾！】
赫向澜：【……】
小谜：【有时候真的怀疑，拉普拉斯，你到底是不是人工智能……】
拉普拉斯2.0：【是的哦！如假包换的强人工智能！不要因为你的世界没有类似的科技，就否定每一条世界线上微小的可能性哦！】
赫向澜：【@小谜，这边发现异常，你是不是要被处理掉了？】
小谜：【？】
赫向澜：【我看到了你的饭，没有杂色的米饭，还有油，盐，肉，新鲜的菜叶。】
赫向澜：【@拉普拉斯2.0，把这间医院的平面图发给我，我要规划逃离路线。】
小谜：【噗。】
拉普拉斯2.0：【噗哈哈哈哈！@赫向澜，别慌别慌，这只是平均水平的病号餐！在这个世界甚至属于简陋的食物，没人会把它当最后一餐的，请放心享受吧！】
赫向澜：【……抱歉。】
小谜一边开着拉普拉斯的界面，一边操纵赫向澜的身体向封锁区的深处一路穿行，营地靴踏碎结晶与冰霜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封锁区。
越是深入，覆在金属色地表上的冰霜就越厚，四人的足迹也就越发明显。
她当然不知道封锁区内的地图怎么看，一路上都是拉普拉斯和解除了误会的赫向澜本人在给她指引方向，他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又用回了那种生硬的语气，多一个字都嫌多。
“赫队，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了？”
尤锐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语气里已经没了之前的激动，反倒多了一些少见的犹疑。
“嗯……？”
注意力全部放在系统界面里的小谜没听清身后的少年说了什么，下意识回复了一个疑惑的音节，却把他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啊，不，没事。”
赫队都不这么觉得，那大概是他的感觉出错了吧。
接下来的路走得意外顺畅，受到“晶蚀”的影响，地面光滑得简直可以可以滑冰，除了要小心摔到之外几乎不用担心任何障碍物。
在晶蚀来临之前，这似乎是个已经有些年头的工业区，工厂的大型烟囱随处可见，类似电线塔的东西也并不稀有。
“我们到了。”
在一幢像是仓库的建筑面前停下，小谜打开地图，对照着地图与大门上的标志，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里面应该有取暖的设备，但是我不建议你们在这里取暖，热量会让它们启动，然后让我们成为攻击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