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蝴蝶》鼓楼先生

4、李栋海

　　林京昀送的手机是诺基亚的一款新机型，金属外壳剐蹭着李栋海的手心。

　　转场的车上，趁着经纪人在另一辆车，李栋海大胆的把手机拿出来摆弄，成员们好奇的围过来。

　　“大发！最新款！”银赫眼睛发亮：“你的那个怒那真是……”

　　“很贴心。”朴正洙接过话，拍了拍李栋海的肩膀：“珍惜眼前。”

　　一语双关的四个字。

　　出道后的日子像是被按了加速键。打歌，综艺，电台节目，行程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无论多晚回到宿舍，李栋海总会抽出时间给林京昀发消息。

　　最初只是简单的问候，林京昀的回复总是在清晨，毕竟李栋海发信息的时间是在深夜，她早已睡熟。

　　渐渐地，短信内容开始丰富起来。除了分享趣事，也会偶尔流露出疲惫——“怒那，有时候觉得出道之后真像一场梦。”

　　林京昀的回复依旧很克制，却总是他需要的。

　　今日结束行程很早。成员们结伴去宿舍楼下附近的小摊上买点东西垫垫，李栋海却抓紧时间跑回宿舍。

　　心跳如擂鼓，哆嗦着手指给林京昀编辑了一条信息：“怒那，可以打电话吗？”

　　发送完他就后悔了。太晚了，怒那一定要休息了，又或许怒那会不会嫌弃他太唐突。

　　手机突然振动，果然是林京昀打电话过来了。

　　“栋海。”林京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柔和一些，背景也很安静。

　　“怒那，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李栋海的手指扣着被子，语气低低的，听起来有点委屈。

　　“没有打扰。”林京昀说：“最近过得好不好？”

　　简单的关心让李栋海鼻子一酸，说：“只是想家了而已。”

　　家里经济条件不景气，妈妈怕来到首尔给他增加负担，除了录取到司马公司那一天，就再也没来过首尔了，每年只会在过年的时候见面，在家里匆匆住上几天又要分别。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下周有空吗？”林京昀突然问。

　　“wei？”

　　“我下周去木浦考察，如果你有休息日，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家看看。”她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

　　李栋海愣住了，经纪人那张严厉的脸在脑海中闪过，公司对新人偶像的管理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私自离开首尔？想都不敢想。

　　可能是察觉到了李栋海的犹豫，林京昀说：“不着急，明天还有行程吧？”

　　“内。明天早上要去音乐中心。”

　　“那该挂电话了。”林京昀的声音里好似含着笑意，说：“晚安，栋海。”

　　“晚安，怒那。”

　　出道新人的行程密不透风，根本没有机会外出。李栋海垂头丧气的给林京昀发信息：“怒那，最近很忙，回不了木浦。”

　　“好。”林京昀应了一声。

　　临近过年，经纪人突然拿着邀约进到了SJ的宿舍。

　　“SBS的新年特辑。”经纪人开门见山：“这次是偶像篇，机会给到了我们。”

　　“行程很简单，去团员们的老家，吃吃喝喝这些。”经纪人说：“这个综艺是SBS的重点项目，投资方看过我们的打歌舞台，希望我们可以参加。”

　　真是很大手笔的投资方了，要知道他们组合里还有中国成员呢。

　　“第一个要去的是栋海的家乡。”经纪人翻看手里的纸质策划案，说：“今天好好休息，收拾一下，明天会有人过来拍摄先导片。”

　　突然得知这件事，李栋海第一个想到了林京昀，他没有那么单纯，会认为这么一个好的行程会轮得上他们名不见传的组合。

　　确实是林京昀出了点力。

　　SBS综艺部的部长金尚宇，和林京昀的家族有过几次合作。

　　节目计划把请到的偶像分成三组来拍摄，这样能更有效的安排统筹。场地协调，交通安排等等需要一位体量大的公司来保驾护航，这才找到了林京昀。

　　“预算多少？”她问。

　　金尚宇报了个数字，林京昀点点头，说：“我再追加40%，但是有几个条件。”

　　这肯定是应该的啊！金尚宇忙道：“您说。”

　　“不要打扰艺人家属的正常生活，拍摄期间做好防护措施。”

　　“当然，我们会注意的！”

　　林京昀的目光落到了电脑屏幕上，说：“最近的SJ很火，邀请过来拍摄几期，实现双赢。”

　　金尚宇一顿，SJ确实是当下热门的偶像群体，请了好像也不亏，投资又追加了呢。

　　送走金尚宇的时候，林京昀说：“企划案尽快送过来，我会和司马公司打招呼。”

　　等节目拍摄完成后，都已经到了一月初了。播出效果出奇的好，组合的出名度跟着水涨船高。

　　他们接受了不少邀约，还有几个团体代言。

　　难得的休息日，李栋海又去了江边。

　　冬季的汉江风很大，江面呈一种冷质感的光，行人很少，步履匆匆的掠过李栋海。

　　林京昀从远处走来，深灰色大衣，黑色长靴，手里提着纸袋。

　　“怒那！”李栋海迎过去，兴奋又有点羞涩。

　　“等很久了吗？”林京昀问。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林京昀把纸袋递给他：“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李栋海闻言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羊毛大衣，还有一件墨蓝色的羊绒围巾。

　　“怒那，这太……”

　　“冬天巡演会冷，”林京昀打断他，“你们下个月不是有日本行程吗，东京比首尔还要冷一点。”

　　李栋海抱紧纸袋，心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感动，温暖，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他知道这些礼物对于林京昀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而言，每一份礼物都重若千钧。

　　“谢谢怒那。”他声音有些哑。

　　林京昀转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通透：“综艺的事情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因为不确定能不能成。”

　　李栋海摇头：“我知道怒那对我好。”

　　“嗯。”林京昀点头，说起另一个话题。

　　“你们公司最近在谈一个代言，对方企业和我有些联系。”林京昀语气淡淡：“我可以帮忙牵线，但是能否成功拿下，要看你们自己。”

　　出道三个月的新人组合有代言已经很幸运了，林京昀却说可以帮他们争取更优质的资源。

　　李栋海沉默半天，说：“怒那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他是知道林京昀有个弟弟的，比她小五岁，在美国留学。她提起过一两次，语气虽然淡淡的，但难掩其中关心。

　　“我弟弟从小就得过且过，不知道什么叫做争取。”林京昀说：“你很不一样，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并为之奋斗。这种纯碎，在同龄人身上很难看到。”

　　李栋海想说他的亲故也是这种人，满大街都是这种人，他才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林京昀转头看他：“我帮你，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你因为你值得。”

　　李栋海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慢慢抬起头。

　　“我不会让怒那失望的。”

　　起风了，两个人走向停车场，李栋海突然说：“怒那，等我拿到了第一个一位，我可以请你吃饭吗？不是路边摊，是真正的餐厅。”

　　林京昀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