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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篇日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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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大批的士兵一起回来了,顺带着很多也在野外的人。
今天明显人已经少了很多了,我一直不太喜欢拖拖拉拉的,手上的效率也还快,可以说在下班前就把活干完了。
我名正言顺地给自己提前下班,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串好口供以后,我就偷偷跑了。
今天回来的早,我不用再催眠自己我没有味觉来吃掉那些恶心东西,可以自己靠自己解救自己的舌头。
拿着周昼的id卡,我买东西真的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是作为一个贫穷了这么多年的人,抠抠搜搜惯了,这种习惯早就刻在了我的骨头里,所以对我来说大手大脚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一夜暴富今天还是得吃蛋炒饭。
所以我买了几个新鲜鸡蛋,买了米饭,唯一奢侈的是给自己加了一把小葱。
我提着食材回了实验室,进了门直奔厨房开始做饭。
先把鸡蛋打好,小葱切好,饭还得煮,光站在旁边等也无聊,我打算先去看看我的植物样本。
路过隔离间的时候,我依稀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就往里面多了看了一眼。
确实不太对,里面不仅有一个周昼,还有一个塞尔温。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我的眼睛没有坏掉,里面的真真确确的是塞尔温。
塞尔温这时也回了头,和我隔着玻璃打了个招呼。
然后他又转过去,给周昼又打了一个针,换了瓶药,脱了防护服就出来了。
“你今天下班下这么早。”他回到观察室对我说道。
“我那是因为今天没什么人就直接溜了,大忙人你今天这么早下班才不太正常吧。”说到这里,我想起来这个人的脾气非常一般,听闻还算经常的和领导会吵起来,而且话也说的直,完全不懂语言的优美。
“你不会被炒了吧,不对啊,公立医院炒人还是蛮复杂的吧。”我开始一通乱想。
塞尔温一大脑瓜子拍在我的头上:“你失业了我都不会失业。”
“那你今天,逃班啊,你的医德呢塞尔温。”
塞尔温环臂嘴角抽了抽:“我今天开会。”
我了然:“你逃会啊。”
他点了头:“又是几个老头子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那里你嚷我吵,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直接跑了他们不会说你吗?”
“我溜的时候和安排会议的人串通好了,不要放我的牌子。”
实在高超。
我默默的给他鼓了鼓掌。
“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抬眼瞟了一眼周昼,告诉塞尔温我说的“他”是周昼。
“好很多了,各项生命数值已经稳定了,现在除了身体需要好好恢复之外没什么大碍,当然他活动起来可能还是麻烦。”
我点点头:“欸,那你中午吃什么,留下来一起吃吗?”
塞尔温摇了头:“我上午没去开会别的医院或者科研所的人不知道,但是我们院的老头子肯定知道,下午我还是去自领处罚吧,坦白从宽嘛。”
所以你开会的时候摸摸鱼不就好了吗,我心里吐槽。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轻轻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谢谢你的招待,我走了。”
我送他出去后,刚好回厨房看我的饭也煮好了,也开始炒饭。
以前吃蛋炒饭的时候我没放过几次葱,现在放了一把葱,香味直接推开了无色无味的空气冲进了我的鼻子。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用小葱做配料,真的好香。
我自己先吃了饭,再盛了一碗给周昼。
我进去的时候,被周昼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唬了一下。这个人恶劣惯了,每次做一些恶劣的行为又颇有成效,导致下一次他还这么做,但我今天想要努力一下。
装作没有被吓到,我挺直了腰杆,泰然的走进去:“吃饭了。”
照常给他喂饭,但是今天还格外麻烦,这个麻烦居然不吃葱。
我专门买的葱,专门切好用来提味的,这个臭家伙,麻烦精,他居然不吃。
我望着手里那一碗绿色可谓是星星点点的蛋炒饭深呼吸了几次,忍住自己要咬死他的冲动,用勺子一点点给他挖没带小葱的饭喂给他吃。
“你没让医生留下来吃饭?”周昼问道。
我摇摇头:“他事情很多。”
周昼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他喜欢你吧。”
我点点头,非常坦然的承认了:“我知道。”
周昼被我的直球攻击到了,半天没发出声。
“他去年和我说过,我拒绝他了。”我说道,又挖了一勺给周昼。
我早早退学,早早离开了科研的舞台。但他不是,他毕了业,读了博士和专家,一上任就是主任。
他的学历,成绩,我望尘莫及。但我的见识,经历,可以说是全面开花,我很早进入了社会,见过各种事情,美好的,悲伤的,恐惧的,这些事情也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我懂得喜怒哀乐的灵魂。我拥有完整的感情。
但塞尔温不是,他前面的人生泡在了实验室,浸在了手术台上,他成绩好,总不需要太在乎绩点,考核,陪伴他的大多是知识和实验。从和他几次的交谈中,我不觉得他真的拥有了一个真正的拥有感情的灵魂,与其说他对我的感情是“喜欢”,我倒是觉得那只是他能够在我面前被激发出更多的感情,从而在情感上对我有所依赖。
仅此而已。
所以我拒绝了他,一是我对他没有感情,二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
世界上那么多人,他只不过和我有缘在早年遇见了我,却误以为那是他的全世界。
我不希望多年以后他意识到了这些以后,会对现在的决定而后悔。
周昼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但是医生工资高,工作稳定,是个适合你去抱大腿的人。”
这话一点也不错,所以我选择继续和他做好朋友。
”嗯。“我回复他。
回忆总是朦朦胧胧的,表现在脑海里和现实里,我给他挖了一勺饭,压根没记得挑葱,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葱!”
好悲催的声音。
不过这口饭还是塞进了他的嘴里。
就算再不爱吃你也得吃进去。
我想着,给你惯的。
英勇是有时效的,所以喂完那一口以后我立马怂,在他还没想出来什么非常难受的词的时候我立马又给他喂了一口没有葱的饭。
我寻思他也有两天没有抽血了,今天还是要抽血看看。
虽然他非常不相信我的技术,但好歹这个变态还是明事理,也不怕痛,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血液颜色还算是正常,我抽了两管他的血。
潘多拉的潜伏期不长,六七天对于它来说,就可以很好地释放运营自己的毒性。
所以周昼亦然,他甚至撑到了第八天。
现在,病毒外休眠薄膜开了。
在自然界,有各种花开,竹子开花漫山遍野,栀子开花芬芳十里,昙花一现倾国倾城,潘多拉开了,是丧钟的开始。
周昼还剩多久生命呢?
书上说潘多拉病毒外休眠薄膜开放后,会有四个阶段,四个阶段每个大约是一到两个星期,最后他们会占领宿主的全部身体。
但是潘多拉又是一个很奇怪的病毒,别的病毒在这四个阶段后,绝对是带领宿主,一起走向死亡,但它不是,它会自己先凋落,带着宿主绝大部分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而宿主却晚于它的死亡两三天。
有人对这两三天的无病毒时间做紧急治疗,但都失败了,宿主全身上下的器官系统都死亡了,根本救不回来了。
想的开的,那两三天就会选择好自己埋在哪里,想不开的,郁郁而去了。
不过大多数人不会经历这么长的周期,因为检测员或医生会把他们枪毙在查出的时刻。
所以周昼只剩两到三个月了。
我的眼睛离开了仪器,看向白茫茫的天花板,有些不知所措的吐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
我看着仪表里显示的正常的血氧和血压血糖,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的数值。
谁知道呢,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体。
人类永远比不过自然,永远将臣服于自然的规律中。
我在本子上写下:八天后,潘多拉苏醒,病毒外休眠薄膜褪去,开始寄生,目前一切身体指数良好。
我先放下了血液样本的观测,去看看我的植物。
昨天注入进去的潘多拉已经以病毒外休眠薄膜状态进入了植物的内部。
我拿出灭毒药剂,小心翼翼地往叶子里注射进去,我对植物的要求时间紧任务中,心里暗道一声抱歉,只能先这么做了。
不过我的种子好像要苏醒了。
做完这一切后,我又回到血液样本前,开始进行样本研究。
打工人还是打工人,不管我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是不能不去上班,研究也不行。
所以就算是一个中午没有睡觉的我还是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晃了晃感觉全是水的脑袋去抽检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