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山沉静》hylinone871

5、第 5 章

　　第五章

　　【世界频道（需使用“传音喇叭”）：BOSS“真水无香”已刷新于“碧波潭”深处！击败可获得大量经验、金币及稀有材料“无香灵玉”！坐标：[3547, 1289]，欲组从速！】
　　【世界频道：神秘“黑雾密境”限时开放探索！入口位于“遗忘峡谷”尽头，开放时间截止到后天服务器维护前！密境内疑似存在上古灵修遗迹，风险与机遇并存！】
　　【世界频道：全服公会战将于明天正午12点正式开启！战场“远古角斗场”已预热开放，请各参赛公会提前组织成员进行战术演练和物资准备！】
　　【世界频道（金色加粗，系统公告）：“虚机证道”大型系列剧情活动现已开启！前往“接引仙台”领取任务，斩杀虚兽，攀登“问道天梯”，探索“神国碎片”，丰厚奖励乃至隐藏职业线索等待发掘！活动期间，所有玩家获得“悟性”临时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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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串五光十色、带着各种炫目特效的世界消息，如同烟花般在视野一侧不断滚动刷屏，夹杂着玩家们兴奋的呼喊、组队请求和交易信息，瞬间将韩沉淹没在信息的洪流里。他操作着自己的战士角色“沉渊”，站在主城“天空之城”的中央广场上，有些无所适从。

　　他按照何开心的建议，先去接引NPC那里看了看所谓的“虚机证道”活动，领取了一个“击杀10只游荡虚兽”的入门任务。虚兽是一种新版本出现的怪物，形象模糊扭曲，仿佛由不断波动的灰黑色雾气构成，攻击带有一定的精神干扰效果。接着，他又去任务发布板接了几个跑腿、收集材料的环任务，骑着系统赠送的初级陆行鸟，在主城和郊外跑了两圈。

　　任务过程本身并不难，甚至有些枯燥。让韩沉感到“无趣”的，是这过于热闹、乃至嘈杂的游戏氛围，以及那些充满玄学色彩的技能名称、物品描述和世界观对话。这和他记忆里那个更偏向传统战斗、团队配合和装备驱动的《开天》相去甚远。

　　“怎么这么多世界消息？还都是这种风格的？”韩沉通过游戏内语音问何开心。此刻，“开心就好”这个精灵法师正挥舞着法杖，轻松地用几个华丽的AOE（范围攻击）技能清掉了一波主动攻击的小怪，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对游戏极其熟练。

　　“一个‘传音喇叭’道具只要九块星币，买了就可以在全服频道发言一个月，性价比超高，基本有点追求的玩家都买了。”何开心随口回答，捡起怪物掉落的几枚铜币和一件白色垃圾装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刷点存在感，买卖东西，组队喊人都方便。游戏公司也要创收嘛。”

　　他解决完小怪，跑到韩沉身边，继续道：“而且，你不觉得这些消息本身也很有意思吗？‘虚机证道’、‘灵修遗迹’、‘问道天梯’……这些词可不是随便编的。据说‘维度互动’聘请了真正的东方玄学研究者、民俗学家，甚至一些有特殊经历的‘顾问’参与设计。玩这个游戏，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接触一种……嗯，系统化的、经过包装的‘神秘学知识体系’。”

　　“你之前说的，超级实验组认为玩游戏能影响‘超维度战场’的胜率，也是基于这种‘知识体系’？”韩沉问，他操控角色躲开一只虚兽的扑击，反手一剑将其斩成两段雾气。怪物的手感有些奇怪，不像砍中实体，更像是劈开了一团凝聚的能量。

　　“具体原理我不清楚，只是听说。”何开心耸耸肩，他的游戏角色也跟着做了个耸肩的动作，“但想想看，如果‘虚界战场’真的是一个意识与能量层面的维度，那么大量玩家在高度拟真的游戏环境中，集中精神进行特定模式的‘修炼’、‘战斗’、‘悟道’，会不会产生某种集体意识共鸣？这种共鸣形成的‘能量场’或‘信息流’，会不会对那个维度产生微弱的扰动或补充？就像……无数细小的溪流，最终可能汇集成一条能够改变地形的大河？”

　　“哨兵向导科学吗？”韩沉忽然用何开心之前的话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ABO性别系统科学吗？如果放在地球旧时代，你刚才那套说法，同样不科学。”

　　何开心在那边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哈哈哈，沉沉你学得挺快嘛！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大宇宙时代了，科学和玄学的边界有时候真的很模糊。尤其是涉及到意识和维度这种前沿领域。我们觉得不科学的，或许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找到描述它的正确公式和观测手段。”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拿哨兵和向导来说，他们的能力本质是什么？是高度发达和变异的大脑神经元网络与某种……嗯，‘场’的交互能力？这个‘场’是什么？是生物电磁场？是量子纠缠场？还是某种我们尚未命名的、更基础的‘现实织物’的波动？ABO性别里的信息素，为什么能产生那么强烈且特异的精神和生理影响？仅仅靠分子结构就能解释吗？背后有没有更深层的、涉及灵魂或者意识模板的绑定？”

　　韩沉听着何开心的分析，一边机械地做着任务，一边陷入了思考。这些问题，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通常将其归类于“已知现象，机理待深入研究”，不会像何开心这样，直接跳到“可能涉及更高维度或超自然解释”的层面。但不可否认，何开心的思路虽然跳跃，却打开了一扇不一样的门。

　　“所以，你觉得这个游戏，可能是某种……大型的、面向公众的‘意识实验场’或‘精神力训练营’？”韩沉总结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是多方势力博弈下的产物。”何开心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维度互动’的背景深不可测。我甚至怀疑，特应部可能也暗中关注着这个游戏，或者，游戏里就有他们的人。”

　　这个猜测让韩沉心中一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游戏世界就不仅仅是娱乐那么简单了。它可能是一个观察哨，一个选拔池，甚至……一个战场的前沿阵地。

　　“先不说这些了，越想越复杂。”何开心切换了话题，语气重新变得轻快，“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享受游戏，顺便提升实力。我刚才看了下好友列表，有几个技术不错的家伙在线，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黑雾密境’外围逛逛，听说那里的小BOSS也有几率掉好东西。就算打不过，熟悉下环境也好。”

　　“你还约了谁？只我们两个？”韩沉问。

　　“看看情况。‘黑雾密境’难度不低，至少需要一个小队，五人标配。我问问‘冷月无声’，她是个很犀利的刺客；还有‘重盾如山’，顶级坦克，有他在前面顶着，我们输出环境好很多；再找个治疗……‘菩提心’好像在线，她是个奶妈，操作很稳。”何开心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敲着虚拟键盘发私信。

　　韩沉注意到，刚才那个ID为“17穗鬼の面具”的好友，头像依然是灰色的，显示离线。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张材质特殊、花纹诡异的卡片。

　　“这个‘17穗鬼の面具’……”韩沉刚开口，就被何开心打断了。

　　“哎呀，先别管那个面具兄了，他有事下线了。冷月和重盾都回话了，可以来！菩提心也OK！快快，沉沉，我们到‘遗忘峡谷’入口集合！坐标我发你！”何开心的声音透着兴奋，显然对即将开始的冒险充满期待。

　　韩沉压下心头的疑虑，接收了坐标，操纵角色骑上陆行鸟，朝着主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游戏世界的风景飞速后退，从宏伟的建筑变成广阔的草原，再变成崎岖的山地。那种在现实中、在登陆大厅里都曾感受到的细微“被注视感”，在他进入野外地图后，似乎减弱了一些，或者说，被游戏世界本身更强烈的感官输入暂时掩盖了。

　　或许，真的是自己神经过敏了？韩沉想。哨兵的感知有时确实会捕捉到一些无意义的背景“噪音”。

　　很快，他抵达了“遗忘峡谷”的入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玩家，都在等待着组队进入限时开放的“黑雾密境”。何开心和他的另外三个游戏好友已经等在那里。

　　“冷月无声”是一个人类女性刺客，一身黑色皮甲，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眼神锐利，背后交叉背着两把短刃，沉默寡言，只是对韩沉点了点头。

　　“重盾如山”则是个矮人战士，胡子拉碴，身材敦实得像一块岩石，背着一面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巨大金属塔盾，说话声音洪亮：“哈哈，开心，这就是你提到的那个新手朋友？看起来挺精神嘛！放心，跟着俺老山的盾走，保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