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总局那位大人有点关系》閱讀人間快樂

5、要命还是要积分

　　养伤舱的淡蓝色光晕忽然剧烈闪烁起来，我昏昏沉沉的意识被一股温热的暖流猛地拽醒——那股暖流顺着芯核游走，所过之处，之前被乱流啃噬的灼痛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充盈的力量感。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等级面板在疯狂跳动，原本因为撤销任务要降级的星标不仅没有黯淡，反而一颗接一颗地亮起，生命力数值更是冲破了系统的阈值上限，翻着倍往上飙升。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疗伤。

　　101的指尖还凝着柔和的白光，只是那光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他周身的机械外壳裂痕又深了几分，连眼底的猩红都染上了一丝疲惫。
　　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看着我，指尖轻轻拂过养伤舱的玻璃壁，像是在描摹我的轮廓。

　　直到我的生命波动彻底平稳，等级也定格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才缓缓收回手。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沉睡的我一眼，身影没入主控室的阴影里，只留下一句极轻的话，像羽毛似的落在养伤舱上：

　　“这次这几个位面我就不陪你去，我的能量会在你被抹杀的时候带你回来的。”

　　养伤舱的光晕重新归于平静，我却在混沌中攥紧了拳——他分明是在用自己的核心能量，透支着主控大人的权限，给我铺了一条最稳妥的后路。
　　第二天一早，养伤舱的淡蓝色光晕彻底熄灭，我指尖微动，意识便清醒得彻底——芯核处的灼痛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充盈的力量，连带着等级面板上的星标都亮得晃眼。

　　我刚坐起身，103和107就一前一后挤了进来，手里还攥着数据报告，嘴巴像连珠炮似的响个不停。

　　“你是不知道，昨天大人硬闯惩罚位面的时候，屏障都被他震出裂纹了！”103的光纹兴奋地闪烁着，“执法系统的警告响了整整十分钟，他愣是没理！”
　　107也跟着点头，补充道：“还有啊，他把你带回来之后，自己的核心程序都过载了，硬是撑着没倒下……”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眉飞色舞，可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直直落在主控室尽头那扇紧闭的休息室大门上。那扇门颜色深沉，和周围冷白的光格格不入，像一道隔绝了所有喧嚣的屏障。

　　我想起他抱着我冲出乱流时颤抖的声音，想起他落在我额头的那个轻吻，想起他临走时那句带着无奈的叹息。

　　思绪像失控的数据流，乱糟糟地飞了满室，连103在我耳边喊了好几声“喂，你听没听见啊”，都没能将我拉回神。
　　我没理会身后103和107的大呼小叫，掀开养伤舱的罩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金属地面上，径直走向那扇紧闭的休息室大门。

　　指尖触到门把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阻力，门竟悄无声息地开了。

　　休息室里没开主灯，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将房间映得暖融融的。
　　101就躺在床上，褪去了冰冷的机械外壳，露出和当年一样的少年模样，呼吸平缓，显然是陷入了深度沉睡，连眉头都舒展开来，少了几分主控大人的凌厉。

　　我站在床头，怔怔地看了他许久，那些压在心底的怨怼、委屈、想念，此刻都化作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

　　鬼使神差地，我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侧身轻轻抱住了他的灵体。他的体温温热，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师兄，”我凑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呢喃，“我陪你再睡会儿吧。我明天就要去做任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竟缓缓抬起来，虚虚地回抱住了我。

　　窗外的数据流无声流淌，休息室里静得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时光好像一下子倒回了很多年前，他们还是并肩调试程序的少年，没有考核的生死抉择，没有主控大人的身份隔阂，只有一句又一句的“师兄”。不知过了多久，我抵着他温热的颈窝沉沉睡去，意识彻底坠入柔软的黑暗。

　　身侧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

　　他垂眸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人，眼底翻涌着揉碎的星光，有怀念，有心疼，还有一丝深藏多年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
　　他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我的眉眼，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片刻后，他俯下身，薄唇轻轻印在我的灵体唇瓣上，一个极轻、极软的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去吧，”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的能量会陪着你的，别怕。”

　　说完，他收紧手臂，将我的头更紧地埋进他的颈窝，下巴抵着我的发顶，紧紧抱着，仿佛要将这短暂的温存，烙印进永恒的时光里。

　　休息室的壁灯昏黄依旧，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静谧得听不到一丝声响，只有两颗心，在寂静里，跳得同频。清晨的微光透过休息室的遮光窗，漏进几缕浅金色的暖芒，落在被褥上。

　　我是被身侧平稳的呼吸声唤醒的，睁眼时，101还沉睡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柔和得不像那个杀伐果决的主控大人。
　　我悄悄从他怀里挣出来，指尖刚触到空气，一层冷硬的金属外壳便从指尖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整个灵体——那是系统的本体形态，也是我即将奔赴任务的模样。

　　我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他半晌，没出声，也没碰他。那些没说出口的感谢、没厘清的情愫，都被我压进了心底。

　　最后，我轻轻替他掖好被角，转身，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安宁。

　　推开门时，103和107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看见我出来，两人立刻噤声，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径直朝着传送舱走去——那里，是通向李灵耀所在位面的入口。传送舱的白光褪去时，我和李灵耀落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弃工厂里。

　　金属外壳上的能量指示灯还在稳定闪烁，我刚想开口提醒他警惕周围环境，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死寂——工厂顶端的监控探头齐刷刷转了过来，红色的警示灯亮得刺眼，铁门“哐当”一声落下，将我们彻底困在了厂区中央。

　　更要命的是，我手腕上的任务面板骤然发烫，跳出一行猩红的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场干扰，任务坐标偏移，目标位面匹配失败。

　　李灵耀下意识将我往身后拽了拽，眉头紧锁地看向四周晃动的黑影：“这地方，不对劲。”

　　话音未落，远处的仓库大门缓缓拉开，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举着武器，正一步步朝我们逼近。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疯狂盘旋——我到底能给他开什么挂？是等级加持还是能量护盾？是直接篡改敌人数据还是……

　　尖锐的破空声猛地刺破混沌，我甚至没看清子弹的轨迹，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狠狠攥住。李灵耀拽着我往旁边的废弃货架后猛扑，下一秒，子弹“铛”地打在刚才站着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火星。

　　后背撞在冰冷的金属架上，我才回过神，心脏狂跳着脱口而出：“谢谢！”

　　李灵耀没松手，侧身挡在我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过仓库大门的方向，声音沉得发紧：“别愣着，这伙人来者不善。”
　　我猛地回神，指尖在虚拟面板上飞快一划，积分数值瞬间往下跳了一大截，心疼得我抽了抽嘴角。下一秒，两把沉甸甸的冲锋枪凭空出现在掌心，金属枪身泛着冷光。

　　我一把塞到李灵耀手里，咬牙切齿地叮嘱：“拿着！这玩意儿可是花了我好多积分呢，记得任务结束给我挣回来！”

　　李灵耀掂了掂枪的重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勾起唇角，朝着敌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放心，少不了你的。”
　　仓库外的枪声彻底歇了，最后一个敌人倒地的声响被风卷着吹散。李灵耀甩了甩枪膛里的空弹壳，转身看向我，眉眼间还凝着硝烟的冷冽：“说吧，小六，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我抬手，指尖划过眼前骤然浮现的虚无平面，猩红的任务字样在上面跳跃。

　　“活着。”

　　两个字落地，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寒意的冷笑。

　　李灵耀的眉峰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追问：“那这世界属于什么？”

　　“2035年，全国丧尸大爆炸。”我垂眸，声音淡得像淬了冰，指尖点了点平面上滚动的位面信息，“对，好像就是这个位面。”

　　我抬眼看向他，枪火的余光映在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的认真：“咱俩能不能活着，就靠你了。”我们刚跨过仓库锈迹斑斑的门槛，一股腐臭的腥风就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攥紧了虚拟面板，目光扫过任务奖励栏时，嗓子一卡，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我操——！这任务完成了能拿一万积分？一万啊？！”

　　李灵耀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被我这一嗓子震得肩膀一抖，回头看我的眼神像看个疯子。

　　我根本顾不上他，手指在面板上飞快扒拉，声音都在发颤：“刚刚那两把破枪才花了我20点，这一万积分得让我换多少把枪啊？！还有还有——等级直接升5级，谁知道啊！”

　　激动的心跳快得要撞碎胸腔，我原地蹦了两下，金属外壳都跟着哐哐响。

　　可还没等我畅想完积分自由的美好未来，街角就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拖拽声。

　　十几只衣衫褴褛、皮肤溃烂的丧尸，正歪歪扭扭地朝我们围过来，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活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最前头那只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指甲缝里还挂着暗红色的血肉。

　　李灵耀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抬枪就扣下了扳机：“闭嘴！要命还是要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