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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师兄怎么不能是妻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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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爷爷,现在是大正了。
      被摁着结婚时,我妻善逸不禁如此想——但爷爷力气很大,硬是对着虚假的父母灵位磕完头。
      因为还没成年,被法律正式承认,所以一切从简,磕完就算结婚了,等成年再去补结婚证,说得好像能领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钻空子吧。
      而他的新婚妻子——师兄狯岳,怎么说呢,大概是在尊敬的师父面前,表情看起来还算正常。
      再说一遍,说真的——现在是大正了。
      因为担心自己年老而让师兄照顾师弟,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为什么要用结婚这种方式?
      而且师兄为什么就同意了?拿出平时怼我的态度啊,突然这样我会有不好的预感的。
      无论怎么想,这都太迷幻了。
      那年,善逸十五岁,距离法定年龄还有两年,觉得自己承受了这年龄不该有的东西。
      1
      “善逸,原来结婚了吗……”
      炭治郎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手上拿着他们的基本资料。
      因为是爷爷填的,在婚姻方面是鲜红的已婚。
      所以可能是顺势想到了加入鬼杀队后的初见,抓着女孩子求结婚的场景。
      明明结婚了还去骚扰其他女生,包括他的妹妹祢豆子,大概会被认为是人渣吧。
      这幅场景太过糟糕,善逸很直接的选择了自闭。
      “请什么都不要说谢谢。”
      说完就躺下一秒睡,逃避现实中。
      2
      虽然结婚时只有他们三人,但事后爷爷还是乐呵呵地朝周围人发了喜糖,逐个说自己孙子结婚了。
      如果不是当事人,善逸多少是会羡慕人家孙子这么年轻就结婚的。
      但偏偏是当事人,善逸只感觉到快要窒息,简直就是灾难。
      倒不是说他对狯岳有什么不满。
      虽然性格有点不好,却也是附近有名的美少年。
      原本他会以为自己哪天会看见一个师嫂,说不定孩子会结个娃娃亲之类的。
      谁知道突然变成了上一代成亲,师嫂没了,师兄还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这比结婚后发现自己妻子是小时候送养的亲妹妹还糟糕。
      可你们是师兄弟关系,本就不是亲的。
      来送礼庆祝的爷爷同事的孙子听了他的烦恼说。
      这是重点吗?
      最后因话题不通而终止。
      说到底,狯岳虽然比他大几岁,但都还是未成年,所谓结婚也像是过家家。
      就实际生活来讲,几乎没有变化。
      善逸照常消极训练被爷爷抓,师兄照样对他表以私下的厌恶情绪。
      综合之下,善逸养成了很有自觉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外向情绪表达。
      不如说,在这环境还能相对健康的成长,也算奇迹了。
      所以……这跟你已婚有什么关系吗?
      隐约有个人这样问。
      完全没有,善逸回答,我只想跟你炫耀而已!
      男妻子也是妻子好吗!
      3
      不过烦恼多少还是有的。
      整个桃山只居住他们三人,平日里买东西要到山脚下的村子,以雷呼的行程,分分钟就能串下去。
      爷爷怕他逃,不让他独自行动,就叫狯岳盯着,所造就的结果就是这个过家家的妻子,真成了他青春期的首个梦中受害者。
      说起来,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呢……
      善逸消极地坐树下托腮,看着狯岳在练习。
      是因为看起来挺幼的关系吗?
      毕竟也就大两岁,脸也圆圆的,体格看着也跟自己差不多,但肉——不是肥的那种——似乎比自己多。
      是因为被爷爷多养几年吗?善逸刚来时也营养不良瘦瘦细细,吃饱了饭,又被逼着训练才多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狯岳则更有肉一点,弧度更圆润点,戳还能像脸颊一样凹下。
      是不是该叫他把衣服穿好,别再这么宽松地穿着……但自己讲的话一定会被当成挑衅的吧。
      毕竟是在家,能轻松自在,善逸也不想在家被狯岳管着衣服要扣到最上面,这种拍照片时穿得正经点就好了,就是狯岳穿队服也不喜欢扣到最上颗。
      露着的勾玉一如既往地显眼,系着的位置简直是意志力大挑战。
      善逸正大小脑作斗争,一时没察觉狯岳已经停下,走过去不爽地说:
      你是对我有意见吗?一直怪异的看着我。
      ……
      他当时没过脑的说了什么?
      事后,爷爷给他涂药时,善逸怎么也想不起来。
      话说,为什么爷爷就这么自然的接受了狯岳暴打他的事。
      怎么看这也算家暴吧。
      善逸感到了迷惑。
      4
      善逸被前女友骗时,曾见过一个来旅游的大学生。
      穿着西服,文质彬彬的样子,走在还未西化的乡下格外显眼。
      孩子们最为大胆,便几个的凑了上去,那大学生颇为和善,还讲了故事。
      其中一个就是外国著名的故事,说的某位名人给了三个弟子钱,让他们买来东西填满空荡荡的房子,最后是买来蜡烛的人,用光填满了。
      可是,有光不就还有影吗?
      那时,善逸抱有这样的疑惑。
      5
      回过神来时,善逸已经站在眼熟的地方。
      ——无限城。
      五年前,在鬼杀队的奋力拼杀下,终于杀死了无惨的地方。
      众人刚要喜极而泣,欢呼起来,却看见那只曾是上弦之六的鬼也在阳光下,身上还贴着愈史郎的符文,灼烧到一半的血肉像弥豆子克服了阳光那般开始恢复。
      某种窒息感伴随巨大的心跳声,咚,咚,咚,逐渐变成了脚步声,在地下响起,在地下的无限城遗骸响起。
      ——鬼还有活着的。
      ——就算无惨死了,鬼也不会完全消失。
      这个绝望的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
      能摆脱无惨控制的不只是珠世、祢豆子,还有这些已经隐藏起来的鬼。
      假设鬼中有人是如恋柱、玄弥般的特殊体质,或有着不可动摇的执念,就会产生异变,最后脱离无惨、隐藏在表面的鬼中。
      ——说实话,我其实还想着鬼解决后自己去哪来着。
      有个队员这么说着:结果还是继续杀鬼。
      是啊。
      杀鬼——跟过去的区别不大,只是少了无惨这个鬼制造机。
      虽不能一次性解决,但可以预测的未来已经出现了。
      只要将剩余的鬼解决掉。
      于是,在为亡者举完葬礼后,鬼杀队的人依旧顺着新任家主的指示,前往各地。
      而善逸,虽然中途出了点偏差,但结果来讲就是背着自己师兄一起执行任务去了。
      对了!他师兄!
      善逸猛地惊觉。
      这回遇上的鬼的血鬼术是一个能复制其他鬼能力的,过于特殊,所以才能独立吧。
      看样子他应该是被卷入复制鸣女的无限城中吧。
      要先找到被转移的师兄才行。
      善逸听了师兄的声音好几年,早就熟悉了,很快就找到那变鬼后变得缓慢的心跳声。
      是他的错觉吗?
      这段路总觉得眼熟……也可能是无限城的装饰都差不多吧。
      没多久,善逸就看见在前面等着他的狯岳。
      ——更正。
      是过去的狯岳。
      别问他为什么一瞬间就确认。
      只能说五年后的时代,偶尔跟西方人学些语言后,师兄嘲讽人的级别已经提升到开口喷毒液的地步。
      这种一开口就是小儿科似的幼儿级挑衅简直过分可爱,堪比人渣垃圾就是他们彼此的爱称。
      而且,他想起来为什么看着眼熟了。
      回想五年前被赶来的愈史郎用看人渣的表情、看着明明什么事都没做的他,那史诗级巨冤场景。
      善逸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6
      不就是自己坑自己嘛…
      来都来了,善逸顺从时间线的发展,趁反应过来之前压制新继的上弦之六,没带犹豫地掰断右手又拔出对方的刀插过双手掌。
      你安分点,善逸解开系长发的宽发带,像弥豆子的竹筒一样扼住他的嘴:我知道你现在不怕受伤。
      他也不是没被狯岳划拉出来的手攥成拳狠狠砸过头。
      那真的很痛,比爷爷拿他脑袋当锻刀一样地敲还疼,事后摸着头骨还有点凹,这么一想炭治郎真是厉害啊。
      狯岳也不像弥豆子那么听话,若不是柱训练过,怕不是肚子要被踹穿,明明成年化的腿也没弥豆子看着那么修长,却一样的控制不住力度。
      被打多了善逸也是会生气的,不如说从那之后他一直都在生气,可就算把狯岳斩首也无济于事。
      死去的老人变成小小的一方,没有脑袋的鬼捧着他的头,无论哭闹还是咒骂都一样狰狞丑陋,跟他的废物师弟一样什么都挽回不了。
      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善逸有时会想,他的师兄,他的妻子,是否已经死在那个月夜,留下来的只是一个有着狯岳样貌的复制品。
      这只是一个不想死的鬼。
      因为不想死,所以变成了鬼。
      因为不想死,所以超越了极限,即使被砍了脑袋也不会死。
      斩首纹如斑纹般显现在系绳之下,就好像死过一次一样,所以赎罪了般自欺欺人。
      可,不只是爷爷啊。
      在成为上弦之六前,他又吃了多少人,他们之后又要救多少人才能弥补?他曾经所救的人能对等失去的生命吗?
      在这有鬼的现世地狱。
      善逸俯身低头,鬼嫌厌偏头想要躲开,却见刀锋离他眼眸只差一丝,一时的停滞让吻落在脖颈的勾玉上。
      而后是咬起,牙在勾玉发出的摩擦声,系绳逐渐拉紧脖颈的声音,喉咙发出的扼制声,直到绳子断开,善逸吐开了勾玉。
      勾玉落地之时,善逸吻上了鬼的唇,变得冰冷不少却跟未来别无二致的味道,连尖牙划破的铁锈味也一样。
      师兄还是少年,长大的只有善逸,被留下的也是善逸,背着他两个重要之人的两个遗物行走在世间。
      求你,哭哭啼啼的家伙就是长大了也一样爱哭,求你,边哭边不停得也跟以前一个惹恼样。
      金橙色的长发跟布料似的垂落遮挡视线,泪水无序地掉落,落在脸上,落在眼里,落在脖颈,落在身上,落在嘴里一样发咸。
      求你。
      别丢下我。
      7
      善逸其实不是第一次见狯岳这模样。
      不说青春期受害者一事,好歹也是,啊,咳,夫妻,虽然性别不对,但也是干过实事的。
      清醒与否是另一回事。
      刚加入鬼杀队时,爷爷就以经验不足为由让狯岳带他一起出任务。
      不考虑期间的血腥成分,那段时间狯岳的心情格外的糟糕,杀鬼凶残得很,但想想有个容易被吓晕的师弟拖后腿,能理解,特别能。
      其实也称得上一场别样的蜜月旅行。
      清醒与否不重要,反正醒来人在身边就行,爱的人在身边总是幸福得让人冒泡,连空气都透着甜味。
      就是次数多得狯岳没忍住给他一头拳,但这是蜜月旅行吧,是吧,又被揍一拳的善逸只能泪汪汪地看他把衣服扣到最上。
      说来有些精神分裂,虽然的确也有点精神分裂,醒着跟睡后的。
      蝶屋时善逸就被说过都有妻子了怎么还叫着结婚占着女孩子的便宜。
      可是。
      男生跟女孩子终究还是不同的吧。
      至少没法生孩子。
      可你们也不是亲的呀。
      蝶屋的女孩嘀咕着是想要自己孩子的那种男人啊,又说着玩弄师兄的人渣之类的话。
      未来的鬼能像弥豆子一样随意更改年龄长相,性别亦可。
      善逸曾问过狯岳能不能变,狯岳按着他肚子——力气有点大——缓缓起来,几乎在瞬间,他的身形变得柔和又丰满。
      胸口像成熟的桃子一样压弯下来,一点都不意外,他看不见了,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蹭了蹭,找对位置直接坐下。
      那是真的痛。
      他们第一次时善逸是睡着的,没有记忆的,狯岳痛得龇牙咧嘴,但看他表情更糟,露出了你也有今天似的神情。
      真是幼稚的报复。
      会怀孕吗?
      事后,善逸在清理一团糟的寝被,问披着他羽织的狯岳,狯岳啃着桃子罐头说在出生之前会先把它吸收掉。
      这是被动的。
      无论血液还是液体,他只是在本能地维持生命运转,孩子这种寄生虫是不会被允许的。
      也是。
      不然以他们的次数,也有四五个了吧。
      比起没有吃过人的弥豆子,狯岳是不能只靠睡眠来苟活,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安排给善逸,应该也有那所谓的已婚跟愈史郎目睹的缘故。
      那真的是很严重的目光审判,善逸冤得在爷爷的葬礼上都不知道先哭哪个,还有个鬼抱着自己的脑袋也在哭,怎么想都是他哭的时候吧,这时候抢什么戏啊!
      就是把头按回去的戏份,上个上弦之六是兄妹,他们是师兄弟,人鬼还是鬼鬼都也对不上好吗。
      这都什么事啊…无语至极时善逸反而哭不出来了,甚至想给哭完开始骂的师兄一巴掌,真是吵死了!
      怎么想这时候也是他骂的吧?!你个挨骂的干啥来骂他啊?!这正常吗?!
      可他们不是正常的师兄弟,也不是正常的夫妻,更不是正常的家人。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前鸣柱硬凑的师兄弟,善逸擅自叫的爷爷、大哥,再到爷爷摁头成的夫妻。
      他这个读作师兄的妻子很强,哪怕不会一之型也很强,强到从不需要他。
      善逸有想过那个月夜要是他也在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瞬、一刻,哪怕双死,哪怕师兄死去,但至少爷爷能活着。
      若能时光倒流,用我们的命换爷爷寿终正寝,想必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然怎能敢幸福地活下去。
      我会和你一起死。
      若能换爷爷回来,我会拉着你一起死。
      真是倒大霉了啊,爷爷有我们两个徒弟,所以才会痛苦地死去。
      我们才痛苦地活着。
      8
      善逸从桃山回到蝶屋时,葵复刻了炭治郎的箱子,就像她曾经修补的一样完好,伊之助自夸他也有帮忙。
      此战之后,他们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新柱,将随着小主公的命令前往各自的辖区。
      下次是否能再见面,或是否能完整的见面,都成了未知数。
      矮小的老人变成小小的盒子,少年也缩小被放进箱子,盖着昔日未穿过的蓝色羽织。
      弥豆子做了新的羽织给他做离别礼,跟曾经的那件破损的黄色羽织一模一样。
      善逸背起他的盒子,他的箱子,固定好他的日轮刀,他师兄的日轮刀。
      分享给他的朋友们那不会再回去的桃山的桃子,换来女孩们做的路上便当,炭治郎跟义勇做多的萩饼,伊之助还是爱给栗子,再带上弥豆子装好的水壶。
      令人意外的,是香奈乎敲响了火石。
      “祝你们此行,武运昌隆。”
      9
      箱子里有发出过声音。
      似乎是怕他听不见一样,一次次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不需要,善逸听力很好,一直都能听见,听过就不会忘记。
      只是当听不见而已。
      就像他已经不怕阳光,没必要在日头烈时考虑加层布,更不需要装在箱子里。
      他知道,善逸往前走,他真的知道。
      无论留下的腿伤有多疼,无论鬼多喜欢干扰地说着丧气话。
      只要继续走。
      无论向前还是向后。
      总有一天能到他们能幸福活着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师兄怎么不能是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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