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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倒计时的压迫：数据洪流的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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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指尖的黑色漩涡还在转，速度比刚才慢了些，像是耗尽了力气。她盯着墙上的倒计时，那串血红的数字已经滑到71:57:46，每一秒跳动都像踩在神经上。
她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发烫，右眼角的泪痣一阵阵抽痛。这感觉不像游戏里的伤害反馈，更像是身体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还撑着？”程小满低声问，声音有点抖。
“不撑也得撑。”姜梨咬牙，“下线试试。”
程小满立刻打开退出界面，点了登出。
屏幕闪了一下蓝光，随即恢复原样。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玩家意识与数据链深度绑定，强制维持在线状态。”
她又点了一次，还是被弹回。
第三次，连界面都没打开，直接跳出一行红字：【权限锁定，无法执行操作】。
“他们把你绑死了。”程小满抬头看她，“这不是游戏故障，是有人不想让你走。”
姜梨没说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黑线已经爬到了肩膀下方，边缘微微发亮，像是有东西在皮肤底下流动。她试着收起技能，掌心的漩涡缓缓缩小，可就在即将消失的瞬间，右眼角猛地一烫，墙上倒计时突然加速——71:57:30 → 71:57:29。
“你用了它，它就记住了。”程小满盯着那串数字，“每用一次，它就知道你在哪儿。”
“那就不用。”姜梨攥紧拳头，把左手藏进衣袖。
“问题是，你能忍多久？”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脚步声。不是零散的追逐，而是整齐的推进，至少七八个人，步伐一致，踩在枯叶上的节奏几乎没有误差。
程小满冲到窗边，掀开半片藤蔓往外看。远处草丛晃动，几道人影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动作有序，明显是冲着木屋来的。
“不是普通玩家。”她回头，“他们是冲你来的，专门的。”
姜梨靠墙蹲下，呼吸变沉。她知道这些人不会停，也不会问。通缉令发出去的时候，她的名字就已经被打上了清除标签。
“我们不能一起走。”程小满突然转身，把水钻复合弓塞进她手里，“你去找云策。”
姜梨愣住：“你说什么？”
“你忘了？那个铁皮箱烧掉之前，你摸过它，眼前闪过一道红光。”程小满语速飞快，“你以为是错觉，但我看见了。你当时嘴唇动了，念了一个名字——云策。”
姜梨心头一震。她确实记得那一瞬，但以为是幻觉。
“他给你留了字条，说明他知道你会遇到这种事。”程小满抓着她肩膀，“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他。”
“那你呢？”
“我引开他们。”程小满咧嘴一笑，眼里没有怕，“别忘了，我是满月战神，拉几个仇恨还不简单？”
“你疯了？他们会杀你！”
“死不了。”程小满拉开后墙一块腐朽木板，“玩家死亡只是掉经验，你要是被清除了，连号都没了。”
她翻身出去，落地时故意踩断一根枯枝，声音清脆。
“往河岸跑！”她压低声音，“那边有密林，进去之后别回头。”
姜梨握紧弓，指节发白。她不想让她去，可她更清楚，如果两人一起走，谁都活不成。
“记住，”程小满回头看了她一眼，“危难时，密林有生机。”
说完，她猛地踹翻角落一堆空酒瓶，哗啦一声响，随即拔腿就跑，脚步声迅速远去。
屋外的脚步声立刻变了方向，追着她去了。
姜梨没动。她靠着墙，透过破窗看着程小满的背影消失在河岸拐角。火光亮起，一道法术划破夜空，炸在她前方不远处，照亮了她奔跑的身影。
她没停。
追兵分出三队，两队继续围向木屋，另一队追着程小满去了。
姜梨低头看手中的弓。水钻在昏暗里闪着光，箭袋是满的。这是程小满的武器，她从不离身。
现在交给了她。
她抬头再看墙上的倒计时。71:56:18。
那行血字突然波动了一下，整面墙的数据结构开始扭曲，红光如血管般蔓延，爬满了屋顶和地面。
新的文字浮现出来：
【异常数据清除程序启动】
姜梨呼吸一滞。这不是警告，是执行令。
她猛地起身，冲到墙边，一拳砸向那行字。拳头撞上去的瞬间，红光一闪，她的手臂像是被电流击中，黑线猛地窜高一截，疼得她单膝跪地。
系统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异常行为，清除优先级提升至S级。”
屋外的脚步声更近了。两队人已经逼近木屋两侧，一人站在窗前，举起武器。
姜梨滚到墙角，背靠腐烂木板，弓握在手里，却没有箭上弦。
她不能打。打了就会暴露位置，引来更多人。
她只能等。
等程小满把主力引走，等一个能冲出去的空档。
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左臂的黑线越爬越高，已经接近脖颈，皮肤下的流动感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脑子里钻。
她咬牙，伸手去摸弓袋。第一支箭拿出来时，指尖发麻。
第二支，手臂开始抖。
第三支，右眼角剧痛，眼前画面出现重影。
她靠墙喘气，额头全是冷汗。不能再等了。如果等到追兵破门而入，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她慢慢站起来，弓搭在肩上，箭扣在弦上，瞄准门口。
只要门一开，她就射。
可就在这时，墙上的倒计时突然闪烁了一下。
红光褪去，那行字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新信息：
【数据洪流接入倒计时：71:56:00】
数字开始跳动。
姜梨瞳孔一缩。
这不是清除程序的结束，是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她不知道数据洪流是什么，但她知道，时间更少了。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没有人进来。
他们在等。
等系统完成最后的准备。
她抬起手，黑色漩涡在掌心缓缓浮现，旋转速度比之前慢，像是能量被抽走了大半。
她盯着它，心跳加快。
用这个技能，可能会死得更快。但不用，她连一分钟都撑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把弓背好，左手往前一伸。
黑色漩涡扩大，贴着墙面扫过。红光组成的文字被吸进去一半，随即整面墙剧烈震动，数据流如潮水般反扑，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
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漩涡崩散。
墙上的倒计时重新拼合，数字变成71:55:43。
【数据洪流接入倒计时：71:55:43】
它修复了自己。
姜梨靠墙滑坐下去，左手发麻，几乎抬不起来。
她输了这一轮。
可她不能停。
她抬头看向窗外。程小满奔逃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人影，只有火光偶尔闪现，说明战斗还在继续。
她还活着。
那就够了。
姜梨慢慢撑起身体，从地上捡起最后一支箭。她把箭尖对准自己的左掌心。
如果这股力量是从里面出来的，那就从源头切断。
她闭眼，用力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