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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人告诉我主教有抖s倾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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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不想再是那个被选择、被遗弃的人。她想要一顶王冠,戴在头上,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就能随心所欲。
所以薇拉费尽心思接近克罗诺斯,祈求有一天能获得主教的赐福。关于能不能成功,她不在意——若不能成为国王,她也不愿这样苟活。
她的计划很简单:只要获得圣痕,就能借家族之力嫁给最得势的伯爵。凭她的美貌与“主教赐福”的殊荣,母亲一定会把她送到最富有最得势的那一位身边。
接下来,就像童话故事写的那样:让伯爵对她死心塌地,再递上一颗毒苹果。然后对外宣称,可怜的伯爵因病故去。而那位深爱妻子的伯爵,早已将爵位与财富全部赠予他挚爱的夫人。
由此成就一段佳话。薇拉既得权力,又获美名。
成为伯爵后,事情就好办了。以慈悲闻名的教皇塞里尔,一定会被那位“失去丈夫后终日跪在神像前祈福”的贞洁寡妇所打动。存在感刷够后,她做的每件小事都会被无限放大。只要稍加运作,成为国王指日可待!
八岁的薇拉,在晨光中构想着这个幼稚的计划。或许是她太过自信,认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或许是她天性里就带着某种别具一格的疯癫。
想在肯伯特家族如鱼得水,脑子没点毛病,简直比沙漠降下暴雪还要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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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祷结束,修女们正为两周一次的晨礼做准备。薇拉溜出礼堂,坐在教堂前的长椅上发呆。
她能感觉到,主教提前归来一定与她有关。毕竟她天天“调戏”那位严肃的大人,克罗诺斯从未真正惩罚过她——但那些修女,却是真的想把她往死里弄。
想到这里,她皱起眉。远远看去,仿佛在思考什么深刻的哲学命题。若有人问她在想什么,她定会脱口而出:“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眼下的困境再明白不过——靠近克罗诺斯,就能生存;离开他,就会被毁灭。她必须把这尊大神抱得更紧些,否则就会达成“新手村菜鸟的一千种死法”结局。
没有圣痕的平民,终将成为祭祀的血引;没有圣痕的皇族,往往在世俗的指责中崩溃自尽。而薇拉,不仅恬不知耻地活到现在,甚至对此不以为意。
或许正是这份“与众不同”,让主教将她留在身边。
薇拉觉得自己像克罗诺斯偶然得到的一只夜莺。一旦失去动听的嗓音和美丽的羽毛,随时都可能被丢进祭坛的血池。所以她犯错时,克罗诺斯总会以那种“饲养珍贵宠物”的心态包庇她。
如果克罗诺斯没有回来,那一周的时间足够她尝尽人间苦楚,最终不堪受辱地自行了断。
克罗诺斯会为失去一只夜莺而难过吗?
不会。
但他绝对在意——在意这份独属于他的珍宝被别人玷污、玩弄。
所以他千里迢迢赶回来,亲自介入审判,又匆匆返回,在限定期限内完成祈福仪式。
他的所有物,生死都该由他裁断;他的夜莺,惆怅也只能为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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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期盼已久,终于又一次来到安加里哥教堂。
从西西纳鲁回来后,那个念头在他心中越发清晰、坚定。他穿着稍显宽大的米色礼服,卷发蓬松,像一块蹦蹦跳跳的黄油饼干,可爱又俊朗,仿佛刚从某个婚礼现场赶来。
令他心跳骤停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正坐在教堂外的长椅上,就像在专门等待他的到来。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他的脚步和心跳一样快。“薇拉,你……”
女孩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望向他时,他瞬间失语。所有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轰然崩塌。
好美。薇拉。他日思夜想的薇拉。
薇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副陌生面孔,心想这是谁家跑出来的傻狍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莱克支支吾吾,脸憋得通红:“我……我……我喜欢……喜欢你……”
薇拉噗嗤一声笑出来:“谢谢,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莱克突然单膝跪地,语气激动:“我是认真的!我想娶你!我真的好喜欢你!薇拉,我们虽然没见过几面,可我真的……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你,想和你见面,想抱抱你,想带你去逛烟火大会……”
薇拉抬起脚,轻轻踩在他胸前:“我才八岁。”
莱克却更激动地往前挪了挪,她的腿被迫曲起,裙摆滑落,露出一截白净的小腿。
“我知道你的年龄!可是成为正席修女后就不能结婚了!她们得把一生奉献给教会,很辛苦的!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等你长大了,我们就结婚。我不会让你侍奉任何人,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买很多礼物,带你去很多地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拥有圣痕的平民,显现出圣痕后就会被送入教堂,修习满一年即可成为正席修女。莱克打听到,来安加里哥教堂的见习修女们已待了八个月。一天不把薇拉带走,他就一天无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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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诺斯伫立在三楼的窗边。
这个位置视野绝佳,能将楼下那场相会尽收眼底。
他看见莱克的手缓缓搭上薇拉的脚腕,痴迷地吻了她的鞋尖。薇拉笑靥如花,随即狠狠踹了他一脚。莱克踉跄倒地。
“好啊,”薇拉的声音轻快,“明年圣诞节带我去玻利瓦尔吧。然后,我们就结婚。”
——才怪。母亲要是见到你这种乡下小子,会直接派卫兵把你扔出去。
薇拉提着裙子,轻巧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怎么有脸对我说这种话?真恶心。我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莱克并未羞愤,相反,他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好香……
蓝色的……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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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原路溜回静修室。
发呆太久,她完全没注意时间,只好不情不愿地跑起来。却在转角处,结结实实撞进一个冰冷的胸膛。
“唔!痛……”她捂着头哀叫。
主教大人也迟到的话,那她迟到应该也没事吧?
“你晚了十分钟。”
克罗诺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那冰冷的语气里,分明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怒意。
好吧。看来不仅有事,而且他打算好好跟她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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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礼结束。在静修室安静许久的薇拉,终于等来了克罗诺斯。这种“凌迟处刑”前的寂静,格外煎熬。
克罗诺斯走进来时,颈间那条红色十字架项链还未摘下——看来是急着来见她。当然,如果这份急切不是因为要“算账”的话,她会更高兴。
等他走近,薇拉才看清他手中握着的东西。
一把戒尺。
很薄,但质感奇异,闪着某种类似鳞片的、细碎而诡异的光。
不过是迟到了十分钟,至于吗?!她在心里大声控诉,脸上却绽开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大人,薇拉等了您好久,特别、特别想您!”
“跪着。”
克罗诺斯停在雅典娜雕像的阴影下。薇拉乖乖跪在他身前,仰起脸:“……我来啦,大人。”
“手伸过来。”
薇拉像个听话的提线木偶,顺从地伸出双手。
真要打啊……她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所有伤心事,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摆出十足的委屈:“主教大人……”
“为什么迟到?”
“我一不小心在院子里睡着了——唔!”
好痛!!!
这和她以前在家被母亲用戒尺打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一瞬间的痛楚尖锐得像烧红的铁针扎进骨髓,让她整个人都痉挛了一下。
“对主教撒谎——”克罗诺斯的声音冰冷如铁,“就是你这几天在安加里哥教堂学到的规矩么?勇气可嘉,薇拉小姐。”
薇拉痛得眼泪直冒,低头看着自己迅速泛红肿胀的掌心:“我……”
冰凉的戒尺突然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她眼角绯红,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淌。
就在这时,她真切地感受到——这把戒尺不对劲。
它不像死物。触感凹凸不平,坚硬的外壳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像是鳞片之下藏着活物,正蠢蠢欲动,想要破壳而出,将她这块“甜美的糕点”吞噬殆尽。
薇拉感到一阵无端的恐惧,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啪!
第二下落了下来。
掌心像是被烈焰舔舐,火辣辣的刺痛直钻心脏。然而戒尺本身却寒冷如冰——两种极端的温度在皮肤上交战,让她的血肉与灵魂一同战栗。
“难道我教过你,”克罗诺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听不出喜怒,“回答问题需要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