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挑逗主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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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的早餐很简陋，只能选择一颗苹果或者两片全麦面包。薇拉虽然在家庭中的地位低微但也没有吃过这种“平民式”食物。
棕褐色的全麦面包有一股糊味，就好像烤过了头，嚼在嘴里干巴巴的让人没有食欲，而苹果青白透着一种病态……薇拉刚刚喝了一瓶牛奶，其实并不是很饿，但负责吃食的莱娜修女一直盯着她，眼神就好像在说你不拿就等着受罚吧。
一番纠结她还是拿了一颗最小的苹果，但平常都是吃女仆切好的，现在这个丑丑小小的东西摆在面前，她还真是无从下口。
一旁的修女露西已经吃完，“还有五分钟，你最好快点，食物是神圣的，不允许浪费。”
神圣神圣，克罗诺斯这么神圣你怎么不把他吃了。
薇拉撇撇嘴，将苹果带了出去。教堂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蔷薇花丛，芳香浓郁，薇拉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苹果丢了进去，克罗诺斯就站在她的身后，像一尊静默的雕塑。
“浪费食物，今天中午不会提供你的午餐。”
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薇拉眯起圆润的眼睛，太阳实在太过刺眼，于是她走近了一点，站在克罗诺斯的影子下，瞪大了眼睛看他，“主教大人怎么在这里，我以为大人在静修室。”
克罗诺斯冷淡的眼瞥向后面的花丛，吸收了苹果的蔷薇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生长，似乎是忌惮着什么，才一直紧紧贴着墙壁，紧接着爬出来的蔷薇又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拽回土壤里，花枝恐惧地颤抖，几片花瓣掉了下来。
“没有背下《修规》，就不要乱跑。”
克罗诺斯身形精瘦有力，在黑色制服的包裹下，仍然能感受到里面蓬勃硬挺的肌肉，薇拉几乎要跑起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主教大人，您慢点好不好，我的腿没有您的那么长……”薇拉的语气里夹杂着一点委屈，尾音拉的绵绵软软的像个棉花糖，让人对她生不起气来，往日她就是以这种方式让骑士们心甘情愿为她服
务的。克罗诺斯没有回应她，步伐却慢了下来。
静修室就在教堂左边，木制的家具散发着独特的自然香味，像是走进了森林里，让人闻着安心。屋内的采光不亚于礼堂，各式各样的经书堆满了书柜，这里只有主教与修士长能踏足，因此周边没有薇拉讨厌的那些修女。
说是教导她，却更像是让薇拉帮他打杂，整日没背几面经书，就是帮主教拿书放书，端茶倒水……当然也不乏薇拉坐不住的原因，她也会自己主动给克罗诺斯倒水去，总之找各种可行的够敷衍的烂理由溜出去。
薇拉坐在主教身边，默念着《修规》第十三条，“禁止随意喂养植物”，明明短短的一条却独占了一面。
薇拉趴在檀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主教大人，这一条我不懂，为什么不能喂养植物呀？”
克罗诺斯骨节分明的手翻动书页，纤长的睫毛像花瓣一开一合在眼睑下留下一层阴影，他薄唇微张，“坐正。”
薇拉一节一节直起身，“我坐好啦大人。”
“背完了吗？”
“四十五条修规我全都背完啦大人！”
“或许我应该再加一条，在习修女不得用轻佻的语气同主教对话。”
薇拉清清嗓子学着主教的腔调却能把每一个字念得七扭八歪“尊敬的主教大人，请您不要与我一个小小的漂亮修女计较。”
夜。
主教大人去别的街区给小镇居民们祈福了，薇拉学的不成型，带出去也是自丢脸面，自然是留在了教堂里。薇拉没有圣痕、不学无术天天跟在主教大人旁边，还总是心高气傲从不拿正眼瞧人，被一群修女记恨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们要好好报一报怨。
薇拉饿了一天肚子，还被卡列林娜盯着干活，只要稍微倦怠了一点就会挨上一鞭。
擦完地板又被莱娜抓到厨房烧柴火，做完这些她已经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刚洗完澡躺下就又被叫起来去擦洗喷泉。
薇拉的手冻得通红，抹布又破又粗糙磨得她手心火辣辣的痛，兢兢业业地擦完喷泉围砖去交差时又被人推进了喷泉池里，一群修女围着狼狈的薇拉哄然大笑。
“你真以为自己靠着主教大人就能成为正席修女吗？别做梦了，没有圣痕，你就什么都不是，你问问哪个教堂收过不洁的圣女。”
“不洁就是不洁，一天到晚心术不正，四处勾搭男人，还敢肖想主教大人！”
她只要一爬出来就会被推进去，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好不可怜，关节处因为低温疼痛红肿，薇拉索性不挣扎了，就坐在水池里和她们耗着。
冷风呼啸，失温过久的她就像一具溺尸，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如同没有知觉的木偶娃娃，露西最后一个离开，“主教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这只是开始，你好自为之。”
秋风中只剩她一人，教堂的禁钟敲响，今晚的夜雾蒙蒙的，月亮不见踪影，教堂的夜灯也被人关上，留给薇拉的只有黑暗与寒冷。
薇拉小时候听说过一个故事，把鲜血喂给喷泉中央的石像，就能打开地狱塔用全身一半的血液做筹码与恶魔交易。喷泉中央的雕塑持着一柄长矛，正对着池底，薇拉坐在那里，长矛似乎要刺穿她的心脏，她将细嫩的手腕对准了三角形的矛头。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双手温暖干燥的犹如燃烧的火焰，落在她的皮肤上甚至有些烫，“薇拉。”
他好像是在叹息，身上覆盖着雪松和苦橙的香味，语调又轻又长，像是在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情书》。
克罗诺斯的脸匿在黑暗中，薇拉看不清，她只知道有一个人来把她拉出去了，就像沙漠上的鱼碰见了水，薇拉顺着力道抱住了他，如同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克罗诺斯整洁的制服立马被水浸湿，女孩软的也和水一样，柔软的嘴唇擦过他的颈侧，他听见她颤抖娇弱的声音，“爸爸，您来接薇拉回家了吗？”
她用的是“daddy”这个暧昧不清的词，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性，这样的称呼完全是一种*暗示。
克罗诺丝拉开她的手，她却抱的更紧，“爸爸，别丢下薇拉了，薇拉会听话的，薇拉好想您，爸爸……”
薇拉被清洗后，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她闷在被窝里，手却抓着克罗诺斯的衣袖不放开，“爸爸不陪薇拉睡觉吗？爸爸以前总是抱着薇拉睡觉的……薇拉让您不高兴了吗？”
克罗诺斯的掌心附上她滚烫的额头，像是生病后神志不清把他认成了那个记忆中的父亲，但克洛诺斯看着她蔚蓝一片的双眼，却觉得薇拉在引诱他，引诱他掉入夏娃的陷阱，打开潘多拉魔盒，让一切颠覆、混乱。
他将被子蒙在她头上，遮住了那道殷切的目光，“生病了就少说话。”
主教的提前归来，让修女们惶惶不安。
修规第四十五条，维持内部和谐，不得互相争斗，残害……
越靠后的修规惩罚程度越轻，薇拉之前也有许多修女被排挤、欺凌。但每一次克罗诺斯都冷眼旁观了，他知道，但他没想管，看着她们明争暗斗有时也能被蠢笑。
几千年的时间让一切都好无趣，鲜少有能勾起他的兴趣让他出手相助的人。总有人在他的面前忏悔求饶，总有人跪在他的雕塑前许愿。
克罗诺斯既不是古时圣贤，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如果洪水滔天他不会引来方舟，甚至会催动更多的潮涌，然后坐在金字塔上看着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动动嘴说几句话就能实现愿望是童话里仙女教母该做的事情，圣洛里不是安徒生笔下的童话世界。
主教领着一群传教士进来的时候，薇拉正跪在卡列林娜身前，主教停在薇拉身后，强大的威压震慑的卡列林娜不受控的跪下来，对上薇拉平静的眼，“主教大人，我……”
范特西将苹果塞进她的嘴里，两个修士拖着她的双脚离开了礼堂，今天的雾很大，一出门就不见了踪影。
薇拉偷偷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主教。克罗诺斯抹去了薇拉昨晚的记忆，他神色冷峻不同昨夜，“违反修规，惩处同担。”
一群人跪在耶稣的雕像前，跪在克罗诺斯身前，拉丁文在人们的面孔上若隐若现，薇拉本来就跪了很久，发烧后脑子也不清醒，跪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她好像听见一声轻哼声，然后就不省人事的晕过去。
薇拉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她被特许了三天假，主教大人没有来看过她。
薇拉坐在窗台上，夜已经很深，她没有像其它修女那般沉沉睡去。薇拉曲着腿，下巴倚在膝盖上，环抱着自己。窗外月色静谧，枝叶疯狂雀舞。
“笃”的一声，木门闷响，陈灰弥漫。薇拉歪过头看过去，晚风扬起她的裙摆边，她就像一根细枝桠上通红的果实，摇摇欲坠。
主教克罗诺斯走进来，他的步子没有声响，一丝不苟的制服像看不到尽头的夜色垂落，灰白的皮肤下细密的血管隐隐作现，青黑的瞳孔黯淡无光，唇角永远保持平直，让人分不清他与幽灵的区别。
“主教大人，晚上好。”
少女的叹出一句问候，全然忘记了违背在职修习修女条约这件事般，语气漠然。
主教冰凉的手附上她的手臂，薇拉手腕内侧十字架状的伤口正滋滋涌出暗红又浓稠的血液，像是欲望的毒蛇攀绕上克罗诺斯的指尖。
主教的目光从伤口上移开，腔调板硬如同晨时在教堂宣读《忏悔录》，“薇拉。”
他在要一个解释又或是一个忏悔。
薇拉捧住他的手掌，将自己柔软的脸颊呈上，少女的体温燃烧融化着这幅没有温度的身躯，她蹭了蹭，仿若迷途的羔羊遇见了圣者，祈求着圣者给予怜悯。
“她们都说，我的手腕上没有印记，无法成为正席修女，”薇拉又将自己双手呈上，“您看，我现在有了，您喜欢吗？”
她扯着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甜蜜的微笑。
……
太阳升起，安加里哥笼着一层浓厚的雾气，枝条像水鬼浸湿的墨发般摇曳。教堂七彩的玻璃仍然折射出碎散的光芒，今日的祷告声像琴弦一样轻颤，混着低蘼又压抑的啜泣。
拿着祷书的在习修女们手腕上多出两道十字架状的伤口，覆盖在圣痕上方，血液滴滴答答汇聚在大理石上，留下暗红的湿痕。
薇拉乖巧的站在主教身边，手上的绷带一层又一层。
克洛诺斯聆听着圣徒们的祷告，双眼紧闭，他的神色看不出一丝仁慈亦或是悲悯，冷漠又高傲的克罗诺斯几乎与造世主的形象背道而驰，祂却将代表审判与权力的匕刃交予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挑逗主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