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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冽是被脑子里一阵尖锐的电子警报声吵醒的。
【警告！宿主灵魂融合度99%…100%！绑定完成！】
【“玄学天命”系统激活！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引导AI。】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基础记忆灌输开始…】
大量陌生的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父母早亡、独居、求职碰壁、三天前雨夜被车撞飞…属于一个二十三岁普通青年的苍白人生。
几秒钟后，潮水退去。
棠冽睁开眼，盯着陌生的白色天花板看了三秒，然后猛地坐起身。
动作太快，这具年轻的身体晃了晃，一阵眩晕。他扶住额头，指尖触到的是温热的皮肤，而不是魂体冰冷的虚无感。
活了。
真的活了。
不是夺舍，是某种更高层面的灵魂转移和重塑。
他迅速做出判断。
同时，属于“棠冽”——玄学老祖棠冽的意识彻底苏醒，压过了这具身体原主残留的微弱本能。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过于干净的手，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棠冽原本只是一个24岁的天才博士生，结果意外穿书，好不容易混成了一个玄学老祖。
结果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带着人围杀，魂飞魄散的感觉仿佛还在昨天。
敦化那张涕泪横流求他出关、转身却冰冷启动杀阵的脸，清晰得刻骨。
好，很好。
“系统？”他在脑子里试着问了一句。
冰冷的电子音立刻回应：【在。宿主棠冽，欢迎来到公元2024年。您已成功复活，并绑定本系统。】
“条件。”棠冽言简意赅，掀开被子下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外是清晨略显灰蒙的天空。
【任务：进行玄学主题直播，积累人气与信仰值。每晚八点开播，单次时长不低于两小时。系统将提供基础设备、身份掩护及必要信息引导。】
“直播？”棠冽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早高峰的车流，那些造型各异的汽车和行人手中发光的屏幕，与他第一世记忆中的世界既有重叠又有差异。“如果我拒绝？”
【拒绝或连续任务失败，将触发灵魂惩戒程序。具体体验可参考：业火灼魂、万针穿心、意识剥离等。惩罚期间宿主将保持清醒，且无法真正死亡。】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此为本系统核心规则，不可违背。】
棠冽眼神冷了一瞬。
不可违背的规则？呵。
但他没再追问。
能让他这种早已该死透的人复活，背后牵扯的力量绝对不简单。
现在灵力全无，这身体也弱得可以，不是硬刚的时候。
“第一次直播什么时候？”
【今晚八点整。宿主当前身份信息及基础物资已发放，请查收床头柜。】
床头柜上果然放着一部智能手机和一个黑色帆布包。棠冽先拿起手机，指纹解锁后快速浏览。社交账号、银行余额（个位数）、租房合同…
一个平凡到有点凄惨的现代青年生活画卷展开。
帆布包里则是直播设备：
支架、补光灯、高清摄像头、麦克风，甚至还有几块备用电池。
最底下压着一个扁平的木匣，打开，里面是一块暗红色、边缘有道细微裂痕的罗盘。
棠冽拿起罗盘，指尖拂过冰凉的盘面。聚灵罗盘，最基础的引气法器，在这时代大概算古董了。
原主可能是个神秘学爱好者。
他把罗盘放回去，开始检查自身状态。
丹田空空如也，经脉滞涩，灵力近似于零。但神魂感知力还在，远超常人。
棠冽拎起帆布包，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五十分。
老城区一栋旧居民楼的六层，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棠冽架好了直播设备。
补光灯将客厅沙发区域照得明亮，高清摄像头对准中央。
手机屏幕上，直播软件界面已经打开，账号ID是系统自动生成的——“玄学补习班”。
个人简介：不准包退（退钱没有，可以退你一句忠告）。
非常符合棠冽此刻“没钱、没灵力、但有一身老祖脾气”的状态。
七点五十八分。直播间在线人数：0。
棠冽靠在旧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上一世最后时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杀阵刺目的光，敦化冰冷的脸，还有…更早之前，另一张总是带着温柔浅笑，最后却让他脊背发寒的俊美容颜。
楼柏溟。
那个伪装成人类、伪装成需要他保护的“隽临”，骗得他交付信任甚至心动，最后却露出獠牙想将他彻底禁锢的鬼王。
也不知道他死了，那家伙…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
【宿主，可以开播了。】
系统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棠冽敛去眼中瞬间翻涌的冷意，抬手点向屏幕上的“开始直播”按钮。
画面亮起，他清晰的脸出现在镜头中。
黑色短发，肤色冷白，五官清俊分明，尤其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剔透又疏离，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淀感。
“晚上好。”他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清晰平稳，“新号开播，算卦看相，解惑答疑。有缘者连麦，一个问题。”
没有热情的招呼，没有复杂的规则，就这简单的两句话。
直播间人数缓慢跳动，从0变成了1，又慢慢爬到8。
弹幕区空空荡荡。
等了约莫两分钟，第一条弹幕才飘过：
“主播好帅！是新人吗？播什么的？”
棠冽看了眼，回了两个字：“算命。”
“真的假的？这么年轻会算命？”
“怕不是又是骗流量的吧？”
“主播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算得准吗？”
质疑声开始出现。
棠冽并不意外。
玄学一道，年龄和外表很多时候就是原罪，尤其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骗子横行的时代。
他上辈子刚穿到玄学世界时，也因为太过年轻被各路“前辈”轻视过，直到他把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一个个捶服。
“准不准，试试就知道。”他语气依旧平淡，“没人试，我就下了。”
【用户“今天也不想上班”送出“小心心”x1】
“主播别下！我我我！我想试试！”伴随着这条弹幕，一个连麦申请弹了出来。
棠冽点了接受。
屏幕分成两半，右边出现一个二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有些乱的年轻男人，背景像是狭小的宿舍或出租屋。
他ID就是“今天也不想上班”。
“主播你好…”男生有点紧张，“我、我就是最近特别倒霉，干啥啥不顺，喝水都塞牙缝，所以想问问…是不是撞邪了？或者…运势有问题？”
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瞟，手指也无意识地抠着鼠标垫。
棠冽盯着他的脸看了大约五秒钟，目光扫过他的眉宇、眼尾、鼻梁和嘴角。
“你最近倒霉，不是撞邪，也不是运势问题。”棠冽开口，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笃定。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工作出了重大纰漏，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补救，又怕被公司发现。同时，你还在为另一件事烦心——你女朋友因为你连续加班失约，正在跟你冷战，你不知道怎么哄。”
连麦的男生眼睛瞬间瞪大，嘴巴微张，一副被说中了的震惊模样。
弹幕也多了起来：
“卧槽？真的假的？”
“剧本吧？这都能看出来？”
“小哥表情不像演的…”
“上班哥快说话啊！”
“你…你怎么知道？”男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我、我确实…上周提交的数据报告错了个关键数字，差点让公司丢了个单子，幸亏我师父发现得早，正帮我瞒着…我女朋友也因为我上周纪念日加班，生气了，三天没理我了…”他越说声音越小，脸有点红。
“眉头紧锁，印堂晦暗，主近期思虑过重，心神不宁。眼神飘忽，不敢正视，是有事隐瞒、内心不安之相。说话时下意识抿唇、摸鼻尖，是典型的焦虑和心虚表现。”棠冽淡淡道，“至于感情问题，你左手小拇指侧有一道新鲜的、很浅的抓痕，像是被指甲划过。吵架时不小心碰到的？”
男生下意识把手藏到镜头外，脸更红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他急急地问。
“工作失误，该认就认，该补救就补救。靠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反而落人口实。至于女朋友，”棠冽顿了顿，“纪念日加班不是你的错，但事后没有好好沟通安抚是你的问题。真心道歉，加一份她念叨了很久但没舍得买的礼物，比你说一万句‘我错了’有用。”
男生愣愣地听着，然后用力点头：“谢谢主播！我、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下单那个包！”说完，他手忙脚乱地给棠冽刷了一个“热气球”礼物，断开了连麦。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直播间人数已经涨到了三百多。弹幕开始刷屏：
“有点东西啊！”
“观察力好强！心理侧写吧？”
“刚才那小哥的反应不像是托…”
“主播再看看我！我最近也倒霉！”
“连麦连麦！我也要算！”
【用户“命运操盘手”送出“火箭”x1】
“主播，敢不敢玩点真的？算算我过去一年发生的最重大的一件事是什么？算准了，我再刷十个火箭。算不准，你这直播间，我看也没必要开了。”
金光闪闪的特效划过屏幕，伴随着一个连麦申请。ID“命运操盘手”，头像是个戴着墨镜的卡通狼，透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
棠冽看着那个挑衅意味十足的ID和礼物，浅棕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笑意。
啧，找茬的来了。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接受了连麦。
“好啊。”他对着镜头，语气平静无波，“那就聊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