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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意外突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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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流水,一天天过去。
林风的生活规律得像钟摆:寅时扫地,辰时练功,下午干活,晚上加练。
影步已经摸到了第一重的门槛,虽然离“如影随形”还差得远,但身法比之前灵活了不少。
刘师爷那边暂时没动静,但林风知道,这老狐狸不会罢休。
果然,这天上午,秦管事把林风叫到跟前。
“林七,从今天起,你调去东院,”秦管事面无表情,“东院缺个打杂的,你去顶上。”
东院?林风心头一紧,东院是刘师爷的地盘。
“秦管事,小人……小人在西院干得好好的,”林风试探着说。
“这是刘师爷的意思,”秦管事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想去?”
林风知道推脱不了,只好点头:“小人遵命。”
回到西院收拾东西,周大壮凑过来:“真调去东院了?”
“嗯。”
周大壮脸色难看:“那你可得小心了。东院那帮人,都是刘师爷的心腹。你去了,等于羊入虎口。”
林风笑笑:“周大哥,你说羊要是长了犄角,还算羊吗?”
周大壮一愣。
“我就是那只长了犄角的羊。”林风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下午,林风去了东院。
东院比西院气派多了,院子宽敞,房子也新。但人看人的眼神不对——冷漠,疏离,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管东院的是个姓孙的管事,五十来岁,三角眼,看人时总眯着。
“林七是吧?”孙管事上下打量他,“听说你在西院挺能折腾?到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小人明白。”林风垂首。
“明白就好。”孙管事指了指院子角落那堆柴,“今天的活,把这些柴劈了,劈不完,没饭吃。”
林风看向那堆柴——至少够劈三天的量。
他没说什么,拎起斧头就开始干。
斧头很沉,柴很硬,林风一斧一斧地劈,汗水很快湿透了衣服,但他没停,反而借着劈柴的劲儿,练起了开山拳的发力技巧。
腰马合一,力从地起,劲贯斧刃。
一斧下去,粗大的木柴应声而裂,断面平整。
孙管事在旁边看着,眼神阴了阴。
傍晚时分,那堆柴劈了一半,林风放下斧头,去吃饭。
东院的伙食比西院好,有菜有肉,但林风刚端起碗,一个护卫走过来,“不小心”碰了他一下,碗掉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哟,不好意思。”护卫毫无诚意地道歉。
林风看着地上的饭菜,又看看那护卫——是张彪的跟班之一。
他没说话,蹲下身,把还能吃的捡起来,用衣襟兜着,走到院子角落,默默地吃。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
林风当没听见。
吃完饭,继续劈柴。一直劈到戌时,还剩一小半。
孙管事走过来:“行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接着劈。”
林风放下斧头,手已经磨出了血泡。
回到住处——东院给杂役住的通铺,八个铺位,已经睡了七个人,留给林风的是最靠门的位置,漏风。
他没在意,倒头就睡。
第二天继续劈柴。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孙管事又派了新活——掏茅厕。
东院有三个茅厕,都积了厚厚一层粪。林风拿着粪勺和木桶,一勺一勺地掏,掏完还得用清水冲洗。
味道熏得人睁不开眼。
但林风干得很仔细,掏得干干净净,冲洗得一尘不染。
干完活,他蹲在井边洗手。手上全是粪味,洗了好几遍都洗不掉。
“哟,这不是林七吗?怎么,改行掏粪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林风抬头,是刘文轩,这位刘公子摇着折扇,站在不远处,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
“刘公子。”林风站起身,垂首行礼。
刘文轩走过来,上下打量他,啧啧摇头:“可惜啊,小比第三名,如今沦落到掏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林风没说话。
“听说你选了影步?”刘文轩忽然问,“掏粪用得上身法吗?”
周围几个跟班哄笑起来。
林风还是没说话。
刘文轩觉得无趣,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林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冷了冷。
掏完茅厕,又去劈柴,劈完柴,又去挑水,东院的活好像永远干不完,而且都是最脏最累的。
但林风没抱怨,他知道,抱怨没用。刘师爷就是要用这些琐事磨掉他的锐气,消耗他的精力,让他没时间练功。
可他偏不。
白天干活,他借着干活练功,劈柴练发力,挑水练下盘,掏粪……掏粪练耐性。
晚上回到住处,等别人都睡了,他悄悄起身,到院子里练影步。
东院的院子比西院大,练功更方便,林风把影步第一重的步法拆开,一步一步练,练到每一步都精准到位,练到不用想就能踏出去。
这天夜里,他正练着,忽然感觉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要突破了!
林风心头一喜,连忙盘膝坐下,运转淬体诀。
气血在经脉中奔腾,像决堤的洪水,冲击着淬体六重的壁垒,一次,两次,三次……
“咔嚓”一声轻响,壁垒破了。
淬体六重!
林风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凝而不散,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白线。
终于突破了。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淬体六重,比五重强了不止一筹。气血更浑厚,筋骨更坚韧,五感也更敏锐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远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林风身形一晃,躲到假山后,影步第一重虽然还没大成,但用来隐藏身形足够了。
两个护卫打扮的人摸进院子,四处张望。
“奇怪,刚才明明听见有动静。”
“是不是听错了?”
“不可能,我耳朵灵着呢。”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悻悻地走了。
林风从假山后出来,眼神冰冷。
刘师爷连他晚上练功都不放过,派人盯着。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得想办法回西院。
第二天,林风照常干活。他故意放慢速度,劈柴时“不小心”砸到脚,挑水时“失手”打翻水桶,掏粪时“脚滑”摔了一跤。
一天下来,活没干多少,倒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孙管事气得直骂:“废物!这点活都干不好!”
林风垂着头:“小人尽力了。”
“尽力?我看你是存心捣乱!”孙管事指着那堆没劈完的柴,“今天劈不完,别想吃饭!”
林风继续劈,动作更慢了,一斧头下去,柴没劈开,斧头差点脱手。
孙管事看不下去,甩手走了。
傍晚,秦红菱来了东院。
她是来找林风的,看见林风这副狼狈样,吓了一跳:“林七,你怎么搞的?”
林风苦着脸:“秦小姐,小人笨手笨脚,干不好活。”
“干不好就别干了!”秦红菱脾气上来了,拉着他就走,“跟我去见表姐!”
两人来到苏婉儿的院子。
苏婉儿正在看书,见两人进来,放下书卷:“什么事?”
“表姐,你看林七!”秦红菱把林风往前一推,“刘师爷把他调去东院,净派些脏活累活,你看都成什么样了!”
苏婉儿看向林风。确实,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圈,手上全是血泡,衣服也破破烂烂。
“东院的活,是重了些。”苏婉儿缓缓道。
“岂止是重,简直是欺负人!”秦红菱愤愤不平,“表姐,你把林七调回来吧。他在武训堂练得好好的,去了东院,哪还有时间练功?”
苏婉儿沉默片刻,问林风:“你自己怎么想?”
林风垂首:“小人听小姐安排。”
“那好。”苏婉儿点点头,“从明天起,你回西院,武训堂那边也别耽误,下个月的小比,我要看到你的进步。”
“谢小姐!”林风躬身。
从苏婉儿院子出来,秦红菱得意洋洋:“怎么样,我说能搞定吧?”
林风真诚道谢:“谢秦小姐。”
“客气啥。”秦红菱摆摆手,“不过林七,你得小心了。刘师爷这次没得逞,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小人明白。”
回到西院,周大壮看见他,又惊又喜:“回来了?太好了!东院那帮孙子没为难你吧?”
“还好。”林风笑笑,“就是活重了点。”
“重个屁,就是故意整你。”周大壮拉着他进屋,“快歇歇,我给你留了饭。”
饭菜还是老样子,窝头咸菜,但林风吃得很香。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晚上,林风继续练功。突破到淬体六重后,影步练起来顺手多了。第一重“如影随形”已经摸到了门槛,再练几天,应该就能入门。
开山拳也有了新感悟,淬体六重的气血支撑下,拳力更沉,速度更快,他现在一拳出去,能打出轻微的破空声。
练到半夜,林风收功回屋。
躺在床上,他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下个月的小比,必须进前五。前五不但有更好的奖励,还能进藏书阁二层——那里有黄阶上品,甚至玄阶的武技。
影步虽然好,但毕竟是身法,缺一门攻击武技。
开山拳够用,但不够强。
得选一门拳法或者掌法,弥补攻击力的不足。
还有,得想办法打探青石镇的消息。百晓楼那边可以再去,但需要钱,他现在身无分文,得想办法攒点。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风又回到了正轨。
白天在武训堂练功,晚上加练影步和开山拳,淬体六重的修为稳固下来,影步第一重也终于入门了。
现在他在演武场上施展身法,真的能做到“如影随形”,同阶武者很难碰到他。
李教头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但指点得更用心了。
秦红菱还是常来,这丫头最近迷上了影步,练得比林风还勤快,她天赋确实好,虽然修为只有淬体四重,但影步已经练得有模有样。
这天,两人正在对练,刘文轩来了。
这位刘公子最近很少来武训堂,听说是在家闭关,准备突破淬体六重。
今天一来,气势果然不同——淬体六重,突破了。
他径直走到林风面前,上下打量:“听说你回西院了?”
“是。”林风垂首。
“可惜了。”刘文轩摇着折扇,“东院那些活,多磨练人啊,你看你,回了西院,又变回原样了。”
林风没接话。
刘文轩觉得无趣,转向秦红菱:“红菱妹妹,最近怎么总跟一个杂役混在一起?多掉价。”
秦红菱一瞪眼:“我跟谁混,关你屁事!”
“粗俗。”刘文轩摇摇头,“你好歹是秦管事的女儿,注意点身份。”
“我注意得很!”秦红菱哼了一声,“倒是你,刘大公子,整天摇把破扇子,装什么文人雅士?”
刘文轩脸色一沉:“秦红菱,你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怎么着?”秦红菱叉着腰,“有本事打我啊!”
刘文轩还真不敢动手,不是打不过,是不敢——秦红菱她爹是府里大管家,地位不比刘师爷低。
他狠狠瞪了林风一眼,转身走了。
秦红菱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对林风说:“看见没,这种人就是欠骂。”
林风苦笑:“秦小姐,您这是给我拉仇恨呢。”
“怕什么?”秦红菱满不在乎,“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林风知道,刘文轩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武训堂就出了事。
林风的水壶被人下了药,不是毒药,是泻药。
他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赶紧吐出来,但还是中了招,一上午跑了七八趟茅厕。
李教头知道后,大发雷霆,把所有人叫到一起。
“谁干的,自己站出来!”李教头脸色铁青。
没人出声。
“不说是吧?”李教头冷笑,“那就所有人一起受罚!今天加练两个时辰!”
众人哀嚎一片,但没人敢反抗。
加练时,林风注意到,张彪那伙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
他知道了。
练完功,林风找到张彪。
“张大哥,咱们聊聊?”
张彪抱着胳膊:“聊什么?”
“聊聊泻药的事,”林风盯着他。
张彪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确定,”林风语气平静,“武训堂里,就你们几个看我不顺眼。”
“你有证据吗?”张彪冷笑。
“没有。”林风摇头,“但不需要证据。张大哥,我奉劝你一句,给人当狗,也得看看主人靠不靠谱,别到时候主人没事,狗先被打死了。”
张彪脸色铁青:“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忠告。”林风转身走了。
他没看到,张彪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毒。
几天后,小比又来了。
这次林风的目标是前两名。
他做到了。
五场比试,四胜一负。输的那场是对赵五,淬体六重巅峰,实力确实强。但林风输得不难看,两人打了三十多招才分胜负。
最终排名,林风第二。
领奖励时,李教头拍拍他肩膀:“不错,进步很快。”
“谢教头。”
这次进藏书阁,林风的目标很明确——攻击武技。
他在一层转了半柱香,最后选了一门《崩石拳》。黄阶上品,刚猛霸道,适合他的路子。
从藏书阁出来,林风心情很好。
两门武技在手,攻击和闪避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埋头苦练,等实力够了,就回青石镇,取回龙血石,然后……
报仇。
他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路还长,但他已经看到了方向。
而前方,不管是荆棘还是刀山,他都要闯过去。
因为有些事,必须做。
有些人,必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