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见颂》聆乔

22、婚礼

　　2028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三月刚到，南江的樱花就已经开满了街头巷尾。颜颂的“智创科技”公司搬进了高新科技园更大的办公室，团队从七人扩大到十五人。陈林希在南江出版社也从小编辑晋升为责任编辑，开始独立负责图书项目。
　　生活似乎进入了一个平稳而向上的轨道。每天早晨，两人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餐，然后各自去上班。晚上，谁先下班谁做饭，如果都加班就叫外卖。周末，要么一起宅在家里看电影，要么和朋友聚会，要么去周边城市短途旅行。
　　四月的某个周五晚上，颜颂回家比平时晚了一些。陈林希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在沙发上改稿子。
　　“抱歉，今天和投资方谈得太久。”颜颂放下公文包，走到沙发边吻了吻她的额头。
　　“谈得怎么样？”陈林希抬头问。
　　“还不错，对方对我们的智能养老系统很感兴趣。”颜颂脱下外套，“如果这个项目能拿下，公司就能上一个台阶。”
　　“恭喜。”陈林希眼睛亮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
　　“可能更忙。”颜颂苦笑，“项目越大，责任越大。”
　　陈林希理解地点点头。她知道颜颂的事业心，也知道他有多努力。这半年多来，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在了公司上，经常工作到凌晨。她心疼，但也支持——因为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们的未来。
　　吃饭时，颜颂突然说：“下周末高中同学聚会，何佳阳组织的，你去吗？”
　　“去啊。”陈林希毫不犹豫，“好久没见大家了。”
　　“那说好了，周六晚上。”
　　周六晚上，南江老城区的一家私房菜馆。何佳阳、江山乐、苏倩楠、叶梦菡、沈明璐、谢卓序...高中同学来了大半，热热闹闹地坐了两桌。
　　“颜总！陈导！”何佳阳一看到他们就大声招呼，“这里这里！”
　　大家互相打量着，毕业五年，每个人都变了，又好像没变。何佳阳和江山乐一起开了家健身工作室，苏倩楠在外企做翻译，叶梦菡开了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沈明璐在读博士，谢卓序在互联网大厂做程序员。
　　“你们俩可算来了！”苏倩楠拉着陈林希坐下，“听说你们同居了？”
　　陈林希脸红了：“嗯，快半年了。”
　　“可以啊颜颂！”江山乐拍颜颂的肩膀，“什么时候结婚？”
　　颜颂笑了笑：“在准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帮忙吗？”
　　“还在计划中。”颜颂保持神秘，“到时候会告诉大家的。”
　　陈林希惊讶地看着颜颂，他之前从没提过结婚的具体计划。颜颂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聚会持续到晚上十点。大家聊着各自的近况，回忆着高中时的趣事，规划着未来的聚会。走出餐馆时，南江的夜晚温暖而宁静。
　　“我送你回家。”颜颂对陈林希说。
　　“我们不是一起回家吗？”
　　“先去个地方。”
　　颜颂开车带陈林希来到江边。夜晚的江风很凉爽，岸边散步的人三三两两。他们走到观景台，那里是颜颂四年前正式告白的地方。
　　“还记得这里吗？”颜颂问。
　　“当然记得。”陈林希靠在栏杆上，“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在这里给了我相册和信。”
　　“时间过得真快。”颜颂看着江对岸的灯火，“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陈林希轻声说，“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从高中毕业到大学毕业，从异地恋到同居...”
　　“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颜颂突然说。
　　陈林希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颜颂转过身，面对着她：“林希，这五年，我们经历了很多。异地、思念、等待、重逢...现在，我们都在各自的事业上有了起色，生活也稳定了。我想...是时候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下。陈林希捂住嘴，眼睛一下子湿了。
　　“陈林希，”颜颂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在江边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和我共度余生，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陈林希的眼泪掉下来，滴在颜颂的手上。她用力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颜颂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小心地为她戴上戒指，然后站起来，紧紧抱住她。江风吹过，带着春夜的花香，远处的城市灯火闪烁，像在为他们的爱情祝福。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陈林希靠在颜颂怀里，看着手上的戒指。
　　“准备了很久。”颜颂说，“从决定回南江就开始准备了。戒指是去年去香港出差时买的，一直藏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那你今天...”
　　“本来想等公司再稳定一些，但今天看到同学们，突然觉得，时间不等人。”颜颂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我不想再等了。我想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
　　陈林希抬头吻他，这个吻温柔而深情，包含了五年的等待，五年的坚持，五年的爱。
　　回到家，陈林希还沉浸在求婚的喜悦中。她拍了戒指的照片，发给父母和朋友。很快，手机就炸开了锅。
　　林婉的电话第一个打来：“希希！颜颂向你求婚了？太好了！妈妈太高兴了！”
　　接着是苏倩楠：“我的天！真的求婚了！戒指好漂亮！什么时候婚礼？”
　　然后是高中同学群，被恭喜和祝福刷屏。
　　颜颂在一旁看着陈林希兴奋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求婚的喜悦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规划和期待。两人开始讨论婚礼的事——时间，地点，规模，预算...
　　“我想办一个简单的婚礼。”陈林希说，“不要太铺张，但要有意义。”
　　“我也是这么想的。”颜颂赞同，“就在南江办，请亲朋好友，简单温馨。”
　　“那时间呢？”
　　“今年秋天怎么样？”颜颂想了想，“九月或者十月，天气不热不冷。”
　　“好啊。”陈林希点头，“还有半年时间准备。”
　　五月初，颜颂的公司拿下了智能养老系统的项目，合同金额让公司上了一个新台阶。为了庆祝，他带陈林希去吃了一顿奢侈的法餐。
　　“等公司稳定了，我打算把股份分给早期员工。”吃饭时，颜颂说，“没有他们，公司走不到今天。”
　　“你总是这么善良。”陈林希看着他，“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呢？”颜颂笑着问。
　　“还有很多。”陈林希掰着手指数，“认真，负责，聪明，体贴...”
　　“停停停，再说我都要飘了。”颜颂嘴上这么说，但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
　　六月初，陈林希负责的图书项目获得了省级出版奖。这是她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从策划到出版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拿到奖杯那天，她在办公室哭了——不是伤心，是喜极而泣。
　　晚上，颜颂为她庆祝，在家里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惊喜派对。气球，彩灯，蛋糕，还有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恭喜你，林希。”颜颂举起酒杯，“为你骄傲。”
　　“谢谢。”陈林希眼眶又湿了，“没有你的支持，我可能坚持不下来。”
　　“不，是你自己的努力。”颜颂认真地说，“我只是在你身边而已。”
　　两人碰杯，红酒在杯中荡漾，像他们此刻的心情，甜蜜而微醺。
　　事业上的成功让两人都有了更多的自信和底气。颜颂的公司开始盈利，陈林希在出版社也站稳了脚跟。他们开始认真规划婚礼，甚至开始看房子——颜颂说，结婚后不能一直租房，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七月的周末，他们去看了几个新楼盘。最后看中了一套江景公寓，两室两厅，不大但温馨，阳台正对着南江。
　　“喜欢吗？”颜颂问。
　　“喜欢。”陈林希站在阳台上，看着江景，“就是...有点贵。”
　　“不用担心钱。”颜颂从后面抱住她，“公司今年的盈利足够付首付，剩下的贷款慢慢还。”
　　“那婚礼...”
　　“婚礼的预算我单独留出来了。”颜颂说，“不会委屈你的。”
　　陈林希转身抱住他：“我不是怕委屈，是怕你太辛苦。”
　　“为了你，不辛苦。”颜颂吻了吻她的额头，“而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有的。一个家，一场婚礼，一个未来。”
　　八月，他们签了购房合同。拿到钥匙那天，两人在空荡荡的新房里坐了很久，规划着哪里放沙发，哪里放书柜，哪里放餐桌...
　　“这里可以放我们的照片墙。”陈林希指着客厅的一面墙，“从幼儿园到现在，所有的照片。”
　　“这里可以放书架，你的书和我的书。”颜颂指着另一面墙。
　　“卧室要一张大床，软软的。”
　　“厨房要装得好一点，你爱做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描绘着未来的家。虽然现在还是空房子，但心里已经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九月，婚礼的筹备进入最后阶段。他们选定了十月十五号作为婚礼日期，在南江的一家花园酒店。请柬发了出去，婚纱选好了，婚庆公司也确定了。
　　婚礼前一个月，陈林希开始紧张。她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见婚礼上戒指丢了，梦见自己忘记穿婚纱，梦见颜颂没来...
　　“别紧张。”颜颂安慰她，“只是一场仪式而已。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婚礼只是告诉全世界。”
　　“我知道，可还是紧张。”陈林希靠在他肩上，“可能是我太在乎了。”
　　“我也在乎。”颜颂握住她的手，“但我在乎的是和你结婚这件事，而不是婚礼本身。所以无论婚礼上发生什么，只要最后我们结婚了，就是成功的。”
　　陈林希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婚礼前一周，林婉和颜妈妈来帮忙。两位母亲忙前忙后，检查每一个细节，比新人还紧张。
　　“希希，你看看这个花艺方案...”林婉拿着平板电脑给陈林希看。
　　“颜颂，这个酒单你再确认一下...”颜妈妈拿着酒水单找颜颂。
　　陈林希和颜颂相视苦笑，但心里是暖的。有家人的支持和祝福，这场婚礼一定会圆满。
　　十月十五号，婚礼当天。
　　清晨五点，陈林希就起床化妆。苏倩楠和叶梦菡作为伴娘，陪在她身边。婚纱是定制的，简洁的抹胸款式，裙摆上绣着细小的珍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太美了。”苏倩楠赞叹，“颜颂看到一定会惊艳。”
　　“紧张吗？”叶梦菡问。
　　“现在不紧张了。”陈林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平静下来，“就像颜颂说的，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上午十点，婚礼在花园酒店举行。草坪上布置了白色的座椅和花架，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斑驳驳。宾客陆续到来，高中同学几乎全到了，还有双方的亲戚朋友。
　　十点半，婚礼进行曲响起。陈林希挽着父亲的手，走上红毯。她看到了站在尽头的颜颂——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父亲把她的手交给颜颂，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牧师开始主持仪式，但陈林希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颜颂的眼睛，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颜颂先生，你愿意娶陈林希女士为妻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裕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颜颂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陈林希女士，你愿意嫁给颜颂先生为妻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裕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爱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陈林希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同样坚定。
　　交换戒指时，陈林希看到了颜颂眼中的泪光。这个从四岁就认识的男人，这个陪她走过十八年时光的男人，终于要成为她的丈夫了。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颜颂轻轻掀起陈林希的头纱，吻住了她。这个吻温柔而深情，像他们十八年的感情，细水长流，却深沉如海。
　　掌声响起，花瓣飘落。陈林希靠在颜颂怀里，眼泪终于掉下来——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婚礼后的晚宴上，两人被灌了不少酒。但他们都笑着，喝着，享受着这属于他们的时刻。何佳阳和江山乐带头起哄，让颜颂讲恋爱史。颜颂也不扭捏，从幼儿园讲到婚礼，讲得大家又笑又哭。
　　“最后，我想谢谢我的妻子。”颜颂举杯，看着陈林希，“谢谢你十六年的陪伴，谢谢你四年的等待，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未来还有很多年，我会一直爱你，珍惜你，保护你。”
　　陈林希的眼泪又掉下来，她举起杯：“我也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谢谢你的爱，谢谢你的坚持。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永远爱你。”
　　酒杯碰在一起，酒液荡漾，像他们未来的生活，甜蜜而充满希望。
　　深夜，婚礼结束。两人回到房间，终于可以独处。陈林希脱下高跟鞋，瘫在沙发上：“好累...”
　　“但值得，对吗？”颜颂坐在她身边，帮她揉脚。
　　“嗯，值得。”陈林希看着他，“今天我们结婚了。”
　　“嗯，结婚了。”颜颂笑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你也是我的丈夫了。”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紧紧拥抱。十八年的时光，从幼儿园到婚礼，从青梅竹马到夫妻，所有的等待和坚持，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完美的结局。
　　窗外，南江的夜景很美。窗内，两个相爱的人终于成为了夫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