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差校正》天海之巅

7、第 7 章

　　我妈很晚才回来，她没进屋来找我算账，我也没出去。
　　第二天，出了房门就和我妈打照面，我一看我就要回房间，我妈喊住我说先洗漱一下把早饭吃了，不然胃饿坏了。
　　我妈告诉我做的没有错 谢谢孩子替她出头说话，我高考的时候，她回老家，她妹妹身体不行了，出了车祸出事故。我说那表妹什么情况？
　　说没考好这次，打算复读，你舅舅在给她找复读学校。
　　“复读？不至于吧，她成绩不是挺好的？”
　　谁知道啊，她自己觉得不满意要复读自己复读去呗。我妈说。
　　“所以你更要好好争气！你看人生就是这样，你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儿，活着都得悠着点儿！”
　　我默不作声，我妈继续劝我。
　　“妈不会害你，你还是要报b大财会，你要信妈妈，这世界上就我们两个人绑的最死了，妈只有你，你知道的。”
　　我叹口气，我说我知道了，心不在焉的洗漱又扒了几口饭，不想在家待着，出门了。

　　我心里很乱，这几天的事情绕在脑海里，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让脑袋清静些。困惑太多，太多想问的。
　　脚步缓慢，我打开手机给钱缙发消息。
　　“钱缙，赵甜说，你要出国？”
　　“她说，你现在在上语言课了，是吗？你真的要出国？”
　　“你干嘛之前不说？”
　　我一路走到地铁站，他都没有回复。
　　我有发消息给小庄哥哥，我说小庄哥哥，所以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父亲的预备女婿吗？
　　我想问的含蓄点，又觉得没必要，最终还是选择了直白。
　　他也没回复。
　　一整天过去了，我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逛了，去公园走了，在图书馆吹了空调，在餐厅里吃了汉堡。没人搭理。
　　回小区，我在广场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钱缙他家那栋楼，他们家灯也亮着，那就是故意不理我的了。
　　我盘腿坐在凳子上，我越想我越气，搞什么，要出国了也不说一声，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不搭理我了。为什么？凭什么？！
　　我给钱缙下最后通牒：“你要是今天之内再不回我消息，你就再也别回了！”
　　又做了一会儿我骂骂咧咧打算回去了，身后有人喊我名字，是钱缙。
　　“找我干嘛？”钱缙看着我。
　　我皱眉，回过身抱着手臂歪着头盯着他。“你干嘛啊钱缙？”
　　“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了？”
　　我一步步走近他。
　　他皱眉，那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问你想干嘛？你什么态度？找你说话你为什么不搭理人？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出国？”
　　“关你屁事！”说着他就要绕开我回家。
　　我一把拉住他的书包，居然有点重。
　　“您上课刚回来？”
　　“你管好多。。。”他眯眼看着我，就要走。
　　书包带从我手中抽走，我有些无措，我以为只是往常的斗嘴，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我声音柔和了，有些颤抖的问他。“钱缙，钱缙，你到底怎么了？”我追上去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干嘛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我看着他，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一丝松懈。
　　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他说没什么，刚上完课回来。“比较累。”他说。
　　“那你。。。好好说不就好了。。。”我有些委屈。
　　他抿着嘴，皱眉看着我，我觉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抓着他的手臂摇着，心想嚯，肌肉满满，这些日子没忘了打篮球啊！
　　“说话嘛！说话嘛！你理理我吧！”
　　“说真的，你有什么事还是去找赵甜去吧，你们女孩子说话比较方便。我最近是真的比较忙，你。。。你好好玩儿，嗯。”
　　说玩他就头也不会的走了。
　　我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大厅消失在视线，如果他真的要出国了，我会不会失去他，他为什么什么对我呢？我们不该珍惜在一块儿相聚的日子吗？之前不是很开心吗？他不是会贴着我，绕着我，跟我说一定要在a市上学，我想，他这说不是因为，他要在a市上a大吗？那他为什么又这么对我呢？要离开的话，说都不说一声吗？
　　我又在广场上坐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家的灯，没一会儿就暗了，我有些失落。
　　手机来了消息，是钱缙。
　　“你不是和你小庄哥哥表白了？你为什么还来找我？你喜欢他，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立马就撤回了，然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只剩下时不时对方正在输入的对话框。
　　“谁跟你说的？我什么时候跟小庄哥哥表白了？”
　　他没了动静。
　　“？”我问。
　　过了好一会儿，我往家里走了，他才说。“你没有吗？”
　　我说我没有，但是你确实提醒我了，我觉得该不留遗憾，青春就是拿来放纵的你说对吧。
　　“你表达了你的心意，那我确实也可以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你没那么喜欢他你表达什么？表达个屁！”
　　“你管呢？”我说。“还有，到底是谁跟你说这个的？传递错误消息，谁？”
　　一会儿我反应过来了。
　　“赵甜？”
　　他不说话，我深吸一口气，应该就是了，人的成长啊，就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
　　“赵甜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xx，我觉得你有病你知不知道？”他说。
　　“。。。”
　　“你要出国你讲这些做什么？大家各走各路。”
　　“我没出国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深吸一口气，想到赵甜。“你这人虽然人挺好的，但嘴太贱，咱们仨还是做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吧，你别把我们搅和成一锅屎成吗？”
　　“因为赵甜？”他问。
　　我无语：“因为我们要各奔前程，因为我们要好好学习，行了吧！”
　　“你刚才不还急着回家吗？不聊了，我也要回去了。”
　　对话就此结束。
　　回去以后又是一个不眠夜，我拿着手机翻着聊天记录，心烦意乱。

　　很快，志愿报完了，自打我和我妈同仇敌忾的去那顿晚宴上遭一趟罪以后我就没有什么心思和她对着干了，我觉得他说得对，生活艰难，从小就遭人鄙视，我要是不好好发挥好这个鄙视的源头，那岂不是很亏？？
　　所以我还是报了b大财会，一切顺理成章，我被录取了，录取通知书到手了我也跟风发了个朋友圈。我眼看着小庄哥哥给我点了个赞，当即发消息给他。
　　我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想给你留个好印象。”上次的宴会太狼狈了。
　　“你一直都很好，但是没问题，咱们师生俩出来聚聚！”
　　他说明天有空，于是我们约了当天晚上，我就打算下午的班级聚会去参加一下，晚饭就先撤了跟小庄哥哥一起。
　　班聚居然是几个班级一起组织的，几个班委玩得好，场子租的也大，说让大家服装正式一点，我心里发笑，搞什么，成人礼啊。但是没事，刚好也有借口好好去见一下小庄哥哥了。
　　那天我穿着蓝色大裙摆的连衣裙，进了大厅找到赵甜，她在和其他同学聊天呢，聊些最新的奢侈品，手链手表背包，聊谁打算去国外，聊谁考的好家里奖励了个什么大物件。这些都是我们平时不会聊得话题。我在一旁站着无话可说，有些窘迫，打算去找点吃的。
　　突然开场了，灯光变换，音乐舒缓，班委的那个主持人上台，几位老师也在。我也没什么心思，只顾着在餐台往餐盘子里戳水果，火龙果西瓜提子哈密瓜。
　　“别吃了！”我一抬头，是钱缙。
　　我冷笑：“钱缙，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国？”
　　他拿了个叉子往我餐盘里戳了个哈密瓜往嘴里塞。
　　“你管呢。”
　　我转身不理他。刚好对着赵甜的方位，赵甜看着我，我端着盘子冲她打招呼，她从那堆富贵朋友圈儿走过来。
　　“简直是公主殿下啊！”我大声惊叹道。赵甜笑着说我夸张。
　　“你还是穿西装好看。”赵甜冲钱缙今天这身点评道。
　　我说你不觉得他这么穿很装吗？赵甜说不会啊，挺好看的，很帅，很挺拔，一直看你穿休闲和运动的，正式的确实没什么场合穿，还好还有今天的毕业会。
　　钱缙说之前合唱比赛不是穿过类似的。
　　“今天更好看了。”赵甜笑着说。
　　我皮笑肉不笑弯着嘴点头，默默的绕到餐桌的另一边，给赵甜一点她想要的空间。
　　钱缙看着我蹑手蹑脚的样子，撇来鄙视的目光，一瞬又恢复了常态，和赵甜聊着。
　　我躲到角落里，看一些同学上去表演才艺，唱歌跳舞啥的，没一会儿赵甜过来了，钱缙在不远手里端着茶水杯，周围站着他的几个朋友。
　　“过段时间要不要去毕业旅行。”
　　我有些惊讶。“你想跟我一起去吗？可以啊，那咱们去哪儿？”
　　“欧洲？欧洲挺适合旅行的，景色很美，这个季节也合适。”
　　我扯了扯嘴角，拍拍赵甜肩膀。“公主殿下，你还是太高看我了啊！”
　　“不想去吗？那你想去哪里？”
　　我面露难色，我说不是我不想去啊，我最多也就在国内转转，你懂得嘛。。。
　　赵甜抿着嘴看着我，半晌说，那行，那咱们在国内找个什么地方转转。
　　我高兴的鼓掌：“好耶！一起去玩吧！”我抱着她的手臂开心的蹦起来。
　　赵甜说好，那到时候什么安排她发群里。

　　餐会结束了我们几个人换了个地方，去了附近一家KTV唱歌玩耍，玩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到点了，我要先行离开了，刚刚把包挂身上，钱缙在一旁和基友玩得好好的，抬起头看我。
　　我踏出门没走几步，钱缙追了上来。
　　“你去哪儿？”
　　我说我跟小庄哥哥有约。
　　“小庄哥哥。。。破家教？？”
　　“。。。”
　　“有什么好约的，你跟一个家教关系那么好干嘛？”
　　我咬了咬嘴唇，不想跟他斗嘴。“你要是不理解呢，你就让让。”
　　“我过几个月就要出国了。”我走出去没几步他在我身后说。
　　我回过身一脸纳闷的看着他，我说我知道。
　　“那我们一起玩儿，多呆一会儿不好吗？”
　　我说没问题啊那少几个小时也不会怎么样把。
　　“难不成你出个国咱们就得天天捆在一起，就为了多跟你待一会儿啊？那多变态啊你说是不是！”
　　“。。。”
　　我拔腿就要走，没想到他走上来拉住我的手腕。
　　“你这是干嘛？！”我瞪大了眼看他。
　　他看着我，皱着眉，半晌开口。“你干嘛。。。装不懂。。。”
　　我也看了他一会儿，深深地叹口气。转过身正对着他。

　　我说钱缙啊，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要走我心里空落落的，咱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互相都是见证者了，之后的生活你不在我身边当观众，在一旁逗我我也会感到落寞。
　　这种感情，怎么说呢，它其实也确实，可以变成一种爱情，但是我上次也说了。
　　“赵甜喜欢你。”
　　钱缙扶额。“这事儿能让的吗？”
　　我摆摆手，不是，没到让，你还没到我要出手的程度啊。我如是说。
　　钱缙看着我，冷笑了一下。“那谁到你要出手的程度，你那个破家教？？”
　　“你能别动不动喊人破家教吗？人家也是你学长啊！”
　　“学长个毛线。。”
　　他一只手握拳，掩在嘴前。“我觉得啊，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其实你也喜欢我，不过你比较的后知后觉。”
　　我无语的看着他。
　　“你不能真的等到我离开了，你才知道珍惜吧，一定要让你痛苦让你难受一下，你才知道我的重要性吗？”
　　我说钱缙，我知道你的重要性啊，你对我很重要啊。
　　他插嘴说比赵甜还重要吗？
　　“。。。”
　　他嘴角一勾，那就是比她重要了。
　　我说你爱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你，我就是想说我的生活离不开你们，你们对我都很重要，你和赵甜。
　　“你看没有赵甜我根本不会和你认识，赵甜把他们那个高端小区的权限都开给我，让我难过的时候有的地方去，你们都知道我的家事，你们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以前，我都是一个人，我就是习惯了过年回老家都要被亲戚鄙视的，反正一直都很沉默，自从高二，太幸运了，和赵甜当同桌，咱们仨走一块儿，我觉得生活没那么无聊，没那么孤单。”
　　“有你们我觉得很幸福，你懂吗？”
　　他听着，深呼吸，厚实的胸膛起伏，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不要给我扯这些，不要转移话题。”他伸出手让我停下。“我总结一下你刚才的刚才说的那些话。”
　　“你是不是说，你喜欢你的破家教，你又舍不得我。”
　　我说这两句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把它拆开也是啊，有什么差别吗？”他说。
　　“我，钱缙，认识你两年，喜欢你，你知道，但你就只是觉得有我在热闹，没我在冷清。”
　　“你，认识你那破家教三个月，你喜欢你那破家教，晚点打算穿这身儿约会告白去了。”
　　“你拿我当宠物呢？宠物还不这样啊？！”
　　我刚才一番对朋友的深情表白被他浇了一盆冷水，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说对，我是要去见他，不过不是去表白，只是去感谢。
　　“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只看得上我父亲正儿八经的好闺女。”我冷冷的说。
　　“那要看得上你不就出手了吗？不就是他才值得你出手，我不值得，这不是刚才你说的吗？”
　　“。。。”我深呼吸，我说你说得对。
　　“你这个，是遗传性的吧。”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皱眉看他，不明所以。
　　他扬了扬下巴，嗤笑着。“水性杨花，对谁都留点情，随了你妈？”
　　“你还是照照镜子，有的游戏你真的不适合玩儿，呆头呆脑的样子还想玩坏女人那一套？别把自己玩儿进去！”他扔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脸沉了下来，我说咱们斗嘴没问题，但有的话你说出来就很难装没听见，很难回去，你懂吗。
　　“我珍惜你，但你再生气你也不要跟我说那些话。”
　　“凭什么？”他回头冷笑。“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你凭什么？”
　　我问他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你父母怎么样吧，你扯上遗传学干嘛？你说我妈干嘛？我妈惹你了？你每次上门我妈都热情招待你以为你是谁这么评价我妈？！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他说好，我错了，我跟你妈道个歉，骚瑞，然后转身离开推开门回了包厢。
　　我在他身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赶时间，同学有都在场不好发作，我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