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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佛影藏凶,暗线初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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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思·第一百一十八章佛影藏凶,暗线初显
梧桐巷的夜色被路灯晕染成暖黄,陆峥将车稳稳停在小院门口,推门时带进来一股初冬的寒气。时砚抱着那本黑色日记紧随其后,刚进屋就反手锁上了门,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
白猫平安被开门声惊动,从藤椅上跳下来,蹭着两人的裤腿发出软乎乎的喵呜声。可时砚此刻没心思逗猫,他径直走到书桌前,将日记摊开,指尖划过林正国最后那页潦草的字迹,眉头拧得更紧了。
“渡鸦大人……”时砚低声念出这四个字,抬眼看向陆峥,“第七区的首领明明已经死在梧桐巷,怎么还会有人提这个称呼?”
陆峥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过去拿起那枚从杀手手腕上取下的渡鸦徽章,指尖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纹路。“要么是余孽还在以首领的名义收拢人心,要么……”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当年死的那个,未必是真正的渡鸦。”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时砚的心湖,漾起层层涟漪。他想起码头仓库密室里那张照片,想起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又想起梦里那个墨蓝色长发的少年,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碰撞,却始终拼不成完整的真相。
“对了,”时砚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柜深处翻出一个陈旧的木盒,“爷爷的笔记里,好像提过唐代金佛。”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线装笔记,纸页边缘已经脆化。时砚小心翼翼地翻着,终于在倒数第三页找到了相关记载——“长安元年鎏金铜佛,高尺许,佛身嵌七色宝石,背后刻梵文心经,传闻为西域贡品,后流落民间,民国时曾现身北平,后不知所踪。”
笔记旁还画着一幅简单的草图,佛身背后的梵文心经旁,竟有一个小小的渡鸦标记。
陆峥凑近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标记,和第七区的一模一样。”
“看来林正国日记里提到的金佛,就是爷爷记载的这尊。”时砚的指尖点在草图上,“林正国拒绝帮第七区倒卖金佛,才招来灭门之祸。这金佛,恐怕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两人正说着,陆峥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市局技术队的来电。
“陆队,我们化验了那枚渡鸦徽章,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技术队队长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徽章的夹层里,藏着一小块芯片,里面只有一个地址——城西的废弃佛像厂,还有一个时间,明天午夜十二点。”
废弃佛像厂。
时砚和陆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警惕。这明显是个陷阱,可他们又不能不去——那里或许藏着关于金佛,关于渡鸦,关于一切真相的线索。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时砚没有丝毫犹豫,合上爷爷的笔记,语气坚定。
陆峥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他知道劝不动时砚,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满是担忧:“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跟在我身边,不许擅自行动。”
“我知道。”时砚点头,指尖握住陆峥的手,两枚银戒在灯光下相触,漾起细碎的光。
次日夜里,月色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漆黑。
城西的废弃佛像厂早已荒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风穿过残破的厂房,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亡魂的低语。
陆峥和时砚穿着深色衣服,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厂房里堆满了半成品的佛像,断臂残身散落一地,在月光偶尔的倾泻下,显得狰狞而诡异。
“小心点。”陆峥压低声音,握紧了腰间的配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时砚跟在他身后,手里握着那枚蝴蝶玉佩,指尖冰凉。他总觉得,这佛像厂里,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两人往里走了约莫百米,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陆峥立刻拉住时砚,躲在一尊巨大的观音像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两个黑衣人正站在厂房中央,低声交谈着。
“金佛真的在这里?”其中一人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
“放心,渡鸦大人说的,不会有错。”另一人冷笑一声,“等拿到金佛,我们就能重振第七区,让那些警察付出血的代价。”
渡鸦大人!
时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和陆峥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震惊。
就在这时,厂房的顶端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横梁上跃下,动作快如闪电,直扑那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惊呼一声,刚要掏枪,却被黑影一脚踹倒在地。黑影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竟是个少年。
月光恰好穿透云层,洒在少年身上。
时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墨蓝色的长发垂到腰际,发尾晕着清冽的青色,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眉眼深邃,正是梦里那个改变了时光的少年!
少年没有理会地上哀嚎的黑衣人,而是走到一尊弥勒佛像前,抬手在佛像的肚子上轻轻一按。
“咔嚓”一声轻响,佛像的肚子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锦盒,锦盒打开,一尊鎏金铜佛静静躺在里面,佛身嵌着的七色宝石,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是那尊唐代金佛!
少年拿起金佛,指尖拂过佛身背后的梵文心经,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那两个黑衣人脸色大变,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往厂房外跑。陆峥见状,立刻冲了出去,抬手两枪,精准地打中了他们的膝盖。
黑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少年听到枪声,转头看向陆峥和时砚,目光在时砚脖子上的飞鸟吊坠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微微颔首,像是在打招呼。
时砚看着他,心里涌起无数个问题。他想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场噩梦,是不是你改变的?
可少年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
他转身,足尖一点,跃到一尊佛像的肩头,再轻轻一借力,便翻上了厂房的横梁。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墨蓝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发尾的青色像是有生命般,在夜色里轻轻摇曳。
“喂!”时砚忍不住喊了一声。
少年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他举起手里的金佛,晃了晃,像是在示意什么。
然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横梁的阴影里,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陆峥走到时砚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横梁,眉头紧锁:“你认识他?”
时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里乱成一团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少年,像是从时光的缝隙里来,又往时光的缝隙里去。
就在这时,厂房的大门被推开,市局的警察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那两个黑衣人。
局长走到陆峥身边,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横梁,沉声问道:“怎么样?拿到金佛了吗?”
陆峥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时砚:“被一个少年拿走了。”
“少年?”局长皱起眉头,“什么少年?”
时砚刚要开口,却突然看到那尊弥勒佛像的暗格里,放着一张纸条。他走过去拿起纸条,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和爷爷笔记里的一模一样:“金佛藏凶,佛心是钥,渡鸦未死,静待时机。”
时砚的手猛地一颤,纸条飘落在地。
陆峥捡起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渡鸦未死。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两人的心头炸开。
原来,第七区的首领,真的没有死。
而那个墨蓝色长发的少年,到底是敌是友?
夜风穿过厂房,卷起地上的纸条,吹向黑暗的深处。
佛像厂的阴影里,少年的身影悄然浮现。他看着手里的金佛,指尖拂过佛身背后的渡鸦标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他的口袋里,放着一枚蝴蝶玉佩,和时砚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月色再次被乌云遮蔽,天地间重归黑暗。
新的棋局,已经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