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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雨夜惊变,旧姑越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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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思·第一百二十六章雨夜惊变,旧姑越狱
暴雨如注,砸得仓库铁皮顶咚咚作响,混着警员们的怒吼与黑衣人的嘶吼,厮杀声震彻整座废弃工厂。
陆峥一枪击碎老周身侧的木箱,木屑飞溅间,他顺势扑上前,与对方缠斗在一起。时砚紧握拼合完整的蝴蝶玉佩,侧身躲过一根横扫而来的钢管,反手将玉佩狠狠嵌入木盒的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木盒应声弹开,两尊鎏金铜佛静静躺在其中,佛光在昏暗的仓库里漾开一层暖黄的光晕。
“拦住他!”老周睚眦欲裂,挣脱陆峥的钳制,嘶吼着指向时砚。
几名黑衣人悍不畏死地冲来,时砚抽出腰间的警棍,迎面而上。金属碰撞声刺耳,他的后背不慎挨了一记闷棍,疼得眼前发黑,那痛感瞬间勾起一段深埋的记忆,让他的动作猛地滞了一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增援部队的车灯刺破雨幕,照亮了仓库门口。黑衣人阵脚大乱,陆峥趁机反扣住老周的手腕,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铐应声铐上。
“渡鸦,你被捕了。”陆峥的声音冷硬如铁。
老周瘫在泥泞里,看着被警员们一一制服的手下,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笑声里满是不甘与怨毒。
雨势渐缓,天边隐隐透出一丝微光。时砚扶着腰站起身,刚想将木盒递给身边的同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市局值班室的号码,心猛地一沉。
“喂?”
“时警官!不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女子监狱传来消息,雨夜电路故障,监控中断了十分钟……你姑姑,她越狱了!”
“什么?”
时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木盒险些脱手落地。
那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剜开他最不愿触碰的伤疤。当年他远赴纽约追查苏家走私的海外链条,查到了亲姑姑头上,却不料被对方先发制人。她将他骗进自己的住处,反手锁进了卧室地下那间不见天日的密室,为了逼他放弃追查,更是对他动辄抽打。密室里潮湿阴冷,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泡,他身上的鞭痕一道叠一道,连呼救都成了奢望。最后还是他拼死磨断铁窗的栏杆,传出求救信号,联合当地警方才得以脱身,而他的姑姑,也因走私罪和非法拘禁罪,被引渡回国判处无期徒刑。他原以为对方会在监狱里耗尽余生,却没想到,她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借着混乱逃了出来。
“具体情况怎么样?”陆峥闻声走过来,眉头紧锁,他一眼就看到时砚骤然惨白的脸色,以及攥得发白的指尖。
“电路故障是人为的,监狱围墙被炸开一个缺口,现场发现了第七区的专属标记。”值班室的人语速飞快,“而且……我们在缺口处,找到了半块蝴蝶玉佩的碎片。”
蝴蝶玉佩碎片?
时砚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想起老周手里那半块玉佩,想起自己拼合的这一块,难道这玉佩并非只有两块,而是另有第三块流落在外?
“她入狱时,有没有携带玉佩相关的东西?”陆峥追问。
“查过档案,没有。”对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们查到,她入狱前,曾和程青摇有过一次会面,那份会面记录,被人刻意销毁了。”
程青摇。
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像一块巨石,压得时砚喘不过气。
姑姑和程青摇早就认识?那程青摇的突然失踪,是不是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报告陆队!”一名警员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破译的文件,“这是从老周的手机里找到的,是他和你姑姑的通讯记录!”
陆峥接过文件,快速扫过几行,脸色愈发凝重。
“他们早就串通好了。”陆峥将文件递给时砚,声音低沉,“监狱的电路故障是老周安排的,你姑姑越狱,目标就是这两尊金佛。苏家走私网络和第七区本就有勾结,他们是想借着金佛,重新打通那条黑路。”
时砚看着文件上那些晦涩的暗号,指尖微微发颤。他忽然想起,在纽约地下室被囚禁的那几天,曾听到姑姑对着电话低声说“等拿到那对东西,苏家就能在海外站稳脚跟”,那时他还不懂这句话的深意,现在想来,指的应该就是这两尊鎏金铜佛。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和第七区搅在一起,再也没能回头。
“程青摇那边,还是没有线索吗?”陆峥看向窗外,晨雾已经弥漫开来,将远处的建筑裹得严严实实。
时砚摇头。自从废弃工厂外那惊鸿一瞥后,程青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踪迹。他到底是敌是友,他的失踪是自保,还是另有图谋,至今都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报告!”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警员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我们排查了工厂周围所有监控,发现凌晨三点左右,有一辆无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远处,接应你姑姑离开后,就朝着城东方向驶去了。”
城东。
时砚和陆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城东那片老城区,巷道纵横交错,是最容易藏匿的地方,更是当年苏家走私网络在国内的老巢之一。
“通知各片区警员,封锁城东所有出入口,严密排查可疑人员。”陆峥当机立断,转身看向时砚,“你姑姑的事,我陪你一起处理。”
时砚握紧了手里的玉佩,掌心传来温润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一边是肩负的职责,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场仗,注定打得比想象中更难。
晨雾渐浓,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警车再次发动,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一如他们此刻,被卷入一场愈发扑朔迷离的迷局。
而城东一处隐蔽的老旧阁楼里,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正站在窗边,手里把玩着那半块玉佩碎片,目光阴鸷地盯着远方。她的脚下,放着一张地图,地图上被红笔圈出的地方,正是市局证物科的位置。
警车在城东老城区的入口停下,陆峥和时砚率先跳下车,身后的警员迅速散开,对每一条巷道展开排查。晨雾沾湿了他们的警服,带着刺骨的凉意,却丝毫浇不灭两人眼底的警惕。
“往这边走。”时砚忽然开口,目光锁定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那是当年苏家走私团伙最常走的一条暗道,“她熟悉这里的地形,大概率会藏在巷子尽头的废弃货仓里。”
陆峥点了点头,两人默契地并肩前行,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走到货仓门口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时砚的心猛地一沉,他抬手示意身后的警员停下,和陆峥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缓缓拔出配枪,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货仓的铁门。
铁门“吱呀”作响,货仓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倒在地上,脖颈处都有一道整齐的伤口,而在货仓的正中央,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的手里,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正是时砚的姑姑。
“阿砚,”女人的声音沙哑,目光落在时砚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怜爱,“好久不见。”
时砚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记忆里那些关于地下室的痛苦画面翻涌上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的。”
女人轻笑一声,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半块玉佩碎片:“跑?我为什么要跑?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她的目光扫过陆峥,又落回时砚身上,眼底的笑意愈发冰冷:“今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货仓外的晨雾越来越浓,一场新的对峙,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