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风寻饮月

195、毒解余悸，归心似箭，毒解余悸，羁绊未归

　　雨思·第一百九十五章毒解余悸，羁绊未归

　　巴黎的晨光，透过酒店公寓的窗帘缝隙，碎成几缕暖金色的光，落在时砚的眼睑上。

　　他是被一阵轻微的消毒水味呛醒的，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特有的纯白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手腕上还扎着输液针，冰凉的液体正顺着血管缓缓流淌。

　　“醒了？”旁边传来一道温和的法语，是研修班的随行医生，他正低头记录着什么，见时砚睁眼，立刻露出笑容，“你命真大，‘安息香’的毒性烈得很，再晚半小时，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时砚动了动手指，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酸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偏过头，看向窗外，巴黎的街景依旧繁华，可他的心里，却空落落的，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那个男人呢？”时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是被砂纸磨过。

　　“已经被巴黎警方控制了，”医生收起记录本，语气带着几分敬佩，“你真是太勇敢了，中了那么烈的毒，还能制服凶徒。我们在你口袋里发现了那枚徽章，上面刻着的字，是你们的信仰吗？”

　　时砚的指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昏迷前，那枚刻着“并肩”的徽章，被他攥得太紧，掉落在了公寓的地板上。

　　“是。”他轻轻应了一声，眼底泛起一丝暖意。

　　那不是普通的徽章，是他和陆峥的约定，是他们并肩作战的见证。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都在医院里度过。研修班的学员和教官轮流来看他，杰森也来了，手里捧着一束香槟玫瑰，脸上带着几分愧疚：“时，对不起，之前我对你有偏见。你是个真正的勇士。”

　　时砚只是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偏见这种东西，被实力碾碎后，再多的道歉，都显得苍白。

　　他更在意的，是医生递给他的一份化验报告。上面清晰地写着，“安息香”的毒素虽然被初步清除，但残留的微量成分，会潜伏在神经末梢，需要至少一个月的留院观察和后续脱敏治疗，期间一旦中断，极有可能引发神经性后遗症。

　　“回国后治疗也不行吗？”时砚攥着报告的手指微微收紧，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报告上的一行小字：“这种毒素的脱敏药剂，只有我们和国际刑警组织的指定实验室才有储备，而且需要根据你的身体反应，随时调整用药剂量。至少一个月，这是底线。”

　　时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一个月。

　　三十天。

　　隔着万里重洋，他和陆峥，又要多熬三十个日夜的牵挂。

　　他掏出手机，开机的瞬间，屏幕上弹出了上百条未读消息，全是陆峥发来的。

　　【时砚，看到消息回我一下。】
　　【研修班的同学说你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我已经联系了中国驻法使馆，他们会帮你处理后续。】
　　【时砚，你别吓我。】
　　【等你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时砚看着那些消息，眼眶瞬间红了。他仿佛能看到，陆峥守在手机旁，彻夜难眠的样子，能想象到对方握着手机，一遍遍刷新消息的焦灼。

　　他颤抖着手指，编辑了一条长长的消息，删删改改，最后只留下一句：【我没事，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暂时回不去了。】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手机就响了。是陆峥的电话。

　　时砚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时砚？”陆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确认什么似的，“真的是你吗？伤得重不重？”

　　“我没事，”时砚的声音，也忍不住带上了哽咽，“就是毒素没清干净，医生说要留院一个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陆峥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后怕和一丝压抑的失落，却依旧温柔：“没事就好。留院就留院，听医生的话，别逞强。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算好时差，陪你说话。”

　　“嗯。”时砚应了一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再也说不出话来。

　　挂了电话，时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埃菲尔铁塔，眼底满是落寞。

　　他多想像从前那样，遇到事了，一转头就能看到陆峥的身影，可现在，隔着千山万水，连一个拥抱，都成了奢望。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研修班的负责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时警官，鉴于你这次的英勇表现，以及你掌握的净灵教海外线索，国际刑警组织希望你康复后，能协助我们，参与对欧洲区净灵教余孽的追查工作。这是邀请函。”

　　时砚看着那份印着国际刑警组织徽章的邀请函，瞳孔微微收缩。

　　追查净灵教余孽。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执念。

　　可这也意味着，他回家的日子，又要延后了。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空荡荡的位置，那里本该戴着那枚“并肩”的徽章。

　　陆峥，等我。

　　等我彻底清剿了这些余孽，等我带着一身本领，一定回去。

　　到那时，我们再并肩，守着我们的城。

　　窗外的风，吹过塞纳河畔，带着淡淡的凉意。时砚握紧了那份邀请函，眼底的落寞，渐渐被坚定取代。

　　归期未定，却初心不改。

　　万里之外的牵挂，是他此刻，最坚硬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