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风寻饮月

36、毒源追踪

　　隔离病房外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时砚靠在墙边，指尖反复摩挲着梅花会档案里方庸的资料页，纸上的照片已经泛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眉眼间透着一股阴鸷的冷意。

　　“方庸早年留学海外，专攻微生物学，回国后被梅砚招揽，成了梅花会的秘密武器。”陆峥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档案上的一行字，“资料显示，他在老城郊外有一处废弃的实验室，专门用来研制毒素和病毒。”

　　时砚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病毒的源头，肯定在那个实验室里。”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防护服的警员匆匆跑来，手里攥着一份检测报告：“陆队！有新发现！我们对糖葫芦摊贩老杨提供的‘增甜剂’样本进行了检测，里面除了病毒菌株，还有一种特殊的花粉——是城郊雾灵山特有的高山杜鹃花粉！”

　　雾灵山。

　　陆峥和时砚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方庸的秘密实验室，就在雾灵山的山坳里。

　　“备车，去雾灵山。”陆峥当机立断，转身时不忘叮嘱身后的警员，“通知疾控中心，带上专业设备，跟我们一起进山。另外，让医院那边做好防护升级，严防病毒二次扩散。”

　　警车在山路上疾驰，车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乌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砸下来。时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方庸既然敢公然散播病毒，就绝不会坐以待毙，那个实验室里，恐怕藏着更多危险。

　　雾灵山的山坳偏僻得很，车子开到山脚下就再也进不去了。众人只能徒步进山，踩着厚厚的落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深处走。越往里走，空气里的草木气息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味——正是高山杜鹃花粉的味道。

　　“就在前面。”时砚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

　　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一栋破旧的红砖小楼，楼体爬满了藤蔓，门窗都用木板钉死了，看起来荒废已久，却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陆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压低身形，缓缓靠近。

　　小楼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混合着化学试剂和腐烂草木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众人捂住口鼻，举着强光手电往里走，光柱扫过之处，景象触目惊心。

　　实验室里布满了落满灰尘的仪器，试管、烧杯散落一地，有些容器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实验数据，最醒目的是一张巨大的病毒结构图，旁边标注着一行猩红的字迹：让老城，为梅花会陪葬。

　　“人应该刚走不久。”陆峥的目光落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上，眉头紧锁，“看痕迹，他走得很匆忙。”

　　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时砚的手电光柱立刻扫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蜷缩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保温箱，脸上满是惊恐。正是方庸。

　　“不许动！”陆峥厉声喝道，警员们立刻上前，将方庸团团围住。

　　方庸看着逼近的众人，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晚了！都晚了！我已经把病毒菌株样本寄出去了！很快，整个城市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时砚的心猛地一沉：“你把样本寄给谁了？”

　　“不重要了。”方庸的眼神变得浑浊，他猛地掀开保温箱的盖子，里面放着几支透明的试管，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这是强化版的病毒，传染性是之前的十倍！只要打碎一支，你们都得死！”

　　警员们立刻举枪对准了他，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陆峥的目光锐利如鹰，缓缓向前走了一步：“方庸，你研制病毒散播疫情，已经触犯了国法。现在放下武器，交出样本，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方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举起一支试管，眼底满是疯狂，“梅会长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你们想抓我？做梦！”

　　他说着，就要将试管狠狠砸向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时砚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方庸的手腕。两人的力量悬殊，时砚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却死死不肯松手。

　　“陆峥！”时砚嘶吼一声。

　　陆峥反应极快，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劈在方庸的后颈上。方庸闷哼一声，瞬间晕了过去，手里的试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幸好试管的材质特殊，并没有碎裂。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疾控中心的人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保温箱里的病毒样本封存起来。陆峥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方庸的随身物品，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快递单，收件人信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模糊的寄件地址——老城区钟楼巷。

　　钟楼巷。

　　时砚的心里咯噔一下。那里是老城区最热闹的地段，人流量极大，一旦病毒样本在那里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联系快递站！”陆峥的声音紧绷，“查所有从雾灵山寄出的快递，务必在送达前拦截！”

　　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电话声此起彼伏。

　　时砚靠在墙上，看着被警员押走的方庸，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为了所谓“知遇之恩”就泯灭人性的人，终究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了代价。

　　实验室外，乌云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阳光透了进来，落在沾满灰尘的病毒结构图上。

　　陆峥走到时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放心，快递一定能拦截下来。”

　　时砚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窗外。阳光越来越亮，驱散了实验室里的阴霾。

　　他知道，这场防疫之战还没有结束，但只要他们还在，就绝不会让病毒，吞噬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