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风寻饮月

71、新衣暖情

　　夕阳的金辉漫过青石板路，给老城区的白墙黛瓦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陆峥牵着苏念的左手，时砚牵着她的右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羊角辫随着脚步晃得欢快，嘴里还哼着刚从公园听来的儿歌。路过街角杂货铺时，她一眼瞥见橱窗里的蝴蝶结发夹，立刻停下脚步，踮着脚尖指给两人看，声音脆生生的：“你们看！那个粉色的好漂亮！明天我要戴着它去公园！”
　　“喜欢就买。”陆峥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笑意，“正好配你姑姑做的新衣服。”
　　苏念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晃着两人的手撒娇：“太好了！谢谢陆叔叔！谢谢时叔叔！”
　　快到住处时，时砚眼尖，瞥见巷口那家老字号裁缝铺的门帘挑着，门口立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苏婉。
　　她依旧穿着素色旗袍，手里捧着两个熨帖平整的布包，看见三人走来，原本略带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快步迎了上来。目光落在苏念身上时，藏不住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念念。”
　　苏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挣开陆峥和时砚的手，像只小炮弹似的扑进苏婉怀里，声音甜得发腻：“妈妈！你怎么来啦！”
　　陆峥和时砚对视一眼，眼底的警惕散去不少。
　　苏婉蹲下身，轻轻回抱住女儿，指尖温柔地拂过她汗湿的额发，声音软得像棉花：“妈妈给你做了新裙子，还有给陆叔叔、时叔叔做的衬衫，特意送过来的。”
　　她说着，将那个绣着小碎花的布包递给苏念，又把另一个深色布包递给陆峥，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之前的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几件衣服，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峥接过布包，点了点头：“费心了。”
　　苏念早就等不及了，抱着碎花布包颠颠地晃了晃，仰头冲苏婉笑：“妈妈做的衣服肯定最好看！我现在就要试！”
　　苏婉被女儿的活泼劲儿逗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回家就试。”
　　她没多逗留，只细细叮嘱了苏念几句要听话、要好好吃饭的话，又朝陆峥和时砚点了点头，才转身走进裁缝铺，将门帘放了下来。
　　苏念拽着时砚的衣角就往家跑，清脆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我们快回家试衣服！我等不及啦！”
　　陆峥和时砚相视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家门，苏念就噔噔噔跑进卧室，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布包。当那件藕粉色的小裙子露出来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裙摆绣着精致的白蔷薇，领口缀着一圈蕾丝花边，阳光下看得格外亮眼。
　　“哇！太漂亮了！”苏念捧着裙子，转头冲追进来的两人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你们快看！妈妈的手艺最好了！”
　　时砚笑着帮她把裙子换上，大小竟刚刚好。苏念立马跑到客厅的穿衣镜前，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像只翩跹的小粉蝶。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故意歪着头眨了眨眼，臭美得不行：“我是不是像小公主呀？”
　　“当然是。”陆峥靠在门框上，眼底满是笑意，“我们念念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苏念被夸得脸颊发红，却一点都不扭捏，反而凑到陆峥面前，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那明天记得给我买粉色蝴蝶结！配我的裙子肯定更好看！”
　　“一定记着。”陆峥笑着应下。
　　这边时砚也拆开了另一个布包，拿出那件属于自己的衬衫。料子柔软透气，穿在身上格外舒服。他转头看向陆峥，见对方也换上了同款藏蓝色衬衫，肩线利落，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两人站在一起，藏蓝色的布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竟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夜色慢慢漫上来。陆峥去厨房张罗晚饭，系上围裙的样子竟多了几分烟火气；苏念穿着新裙子，一会儿跑到厨房问陆峥什么时候开饭，一会儿又拉着时砚看她转圈，满屋子都是她清脆的笑声。
　　那条藕粉色的小裙子，被苏念睡前小心地叠好放在床头，还压上了她最喜欢的毛绒兔子。而两件藏蓝色的衬衫，被挂在了阳台的晾衣杆上，晚风拂过，衣摆轻轻晃动，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苏家的恩怨纠葛还没完全散去，可此刻屋子里的暖意，却像一层柔软的壳，将所有纷扰都隔绝在外。
　　原来，哪怕是纠缠的过往里，也会有这样满是烟火气的温柔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