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解》娇凛

17、阿娇

　　【16】

　　我好像不正常。
　　我可能不对劲。

　　黑格尔曾说过，存在即为合理。

　　我现在再回想，过往二十年来，经历无数事情，的确算验证了。

　　对于生命起源，人类总想探索，谁都不能例外。

　　名字很重要吗？
　　来源很重要吗？

　　在社交软件上，我取了个昵称，就阿娇两个字。

　　也许是种执念，也许是种臆想。

　　娇娇这种叠字，听着有些暧昧，但很喜欢娇字，前后纠结半天，最后折中一下，多添了个阿字。

　　再结识的朋友，因为网友关系，不知彼此姓名，只能按昵称叫。

　　他们喊我阿娇。
　　他们喊我娇娇。

　　我声音很显小，被朋友们听见，觉得是未成年。

　　等彼此熟悉了，或许会喊叠字，甚至有叫小孩，唯独没有姓名。

　　网瘾少女这词，似乎很贴合我。

　　我沉沦于网上，活在童话镇里，根本不想清醒。

　　……

　　世人有个通病，都会趋利避害，但爱能克万难，我们回到正轨，仿佛热恋情侣，没有任何嫌隙。

　　他很成熟稳重。
　　他很温润儒雅。
　　……

　　或许我障目了，或许我臆想了。

　　面对我的阴暗，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心疼。

　　关于那些朋友，他们给我安慰，无奈道：“你不是坏姑娘，你只是生病了，没有被人爱过，所以才会这样。”

　　而更重要的是。
　　他并没有害怕。

　　爱情虚无缥缈，实在难以琢磨。

　　我倾诉过往时，他为我落了泪，怎么不算爱呢。

　　他说共度一生，都想这么远了……

　　思绪莫名飘远，回到那个雪夜。我说喜欢汉服，但收纳很麻烦。他正在看户型，听见我说的话，就说等结婚了，留出一间卧室，给我做衣帽间。时间转瞬即逝，记忆经久不散。

　　我很想做阿娇，我更想做小孩。

　　我常说些废话，有些无理取闹，就日常的小事，想要分享喜悦。

　　他由着我说完，温声道：“宝宝，好棒。”

　　很简单的话语。
　　很隐晦的爱意。

　　跟他相处之时，也很少叫本名，而是宝宝居多。

　　我可太贪心了，想要很多爱意，很多很多爱意，直到生命尽头。

　　像他这样的人，会为我沉沦吗？

　　他很温润如玉。
　　他很坚毅如钢。

　　我与他相恋时，他给好多认同，我却胡思乱想。

　　……

　　还记得中学时，正好上语文课，在学习赤壁赋，老师来了兴致，检查学生背诵，碰巧抽到了我。

　　四处万籁俱寂。
　　当真如坐针毡。

　　我早就背过了，可当同学的面，却紧张得不行。

　　在中间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

　　我将课本倒扣，随即站了起来，双手借着桌面，让身形再稳些，免得闹出笑话，好在还算顺利。

　　但我却很清楚，同学也很清楚，同桌更很清楚。

　　书桌不时微颤，虽然不太明显。

　　我背诵的时候，语调明显见颤，背到后半段时，身体跟着微颤，仿佛受了惊吓，可模样却如常。

　　等我坐下来后，终于松了口气。

　　同桌似有所感，靠我近了一些，低声道：“现在不舒服吗？”

　　现在不舒服吗。
　　现在不舒服吧。

　　我想着这些话，见老师没注意，似乎有了答案，回复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心率偏快。”

　　大概也算病吧，或许不算病吧。

　　极多数情况下，相处都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

　　世界没有生病。
　　生病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