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解》娇凛

20、生日

　　【19】

　　生日这天晚上，我跟他打电话。

　　时间在十点多。

　　他突然很奇怪，不解道：“你有事要说吗？”

　　我听了有些懵，但转瞬却意会，回复道：“没有什么事吧，想不到有什么，你指什么事啊？”

　　我这个时候呢，心里有些激动，以为他这个话，是在说我生日。

　　可是意外的是，暂时没了后续，他好像有些忙，撇开这个话题，我跟他聊别的，他时不时回应。

　　他也同我闲聊，提起了他同学；
　　我听着他说话，也时不时回应。

　　气氛有些尴尬。
　　后来就沉默了。

　　等到再后来呢，在悄无声息间，电话自动断了。

　　时间：23：23。
　　通话时长：02：55：08。

　　我等到这最后，都没听到祝福，心里莫名难受。

　　我把手机放下，躺床上想睡觉，思绪格外活跃，止不住地乱想，怎么也睡不着，只盯着天花板。

　　自己天马行空，脑补几场大戏，隐约有点头疼。

　　我实在太无聊，打开某音软件，点进去看直播，是主播在说话。

　　手机反扣枕边，我听他们说话。

　　听见主播的话：“你看下边弹幕，有粉丝过生日，就是过零点了。”

　　我拿手机解锁，他没回我消息，随即回直播间，上下滑动屏幕，看见部分评论，原来是评论区。

　　主播两人宠粉，吹生日快乐歌。

　　乐器我不认识，曲调也有缺陷，却意外有些暖。

　　……

　　凌晨：00：39。

　　我给他发消息，内容简单明了，只有晚安二字。

　　他很快回了我，却不是想听的。

　　我回复很平淡，但心里却想着，他在碰时间点，也大概是痴心，支撑着我等着，一直没有睡觉。

　　我呆直播间里，主播要下播了。

　　时间两点多了，我滑动手机屏，切回聊天界面，并没有新消息。

　　卧室没拉窗帘，月光洒落地面，黑夜孤寂难眠，冷风透窗而入，手机屏幕暗了，我也掉眼泪了。

　　你痴心妄想了。
　　你不识抬举了。
　　你恼羞成怒了。

　　脑海想着这些，答案呼之欲出。

　　我并没有说话，但内心很活跃，哭着哭着笑了。

　　在我们开始时，我曾经有问过：“咱们两个之间，从那晚交流后，关系有些暧昧，却不像谈恋爱，说句真心的话，你对我有心吗？”

　　他那时回复道：“你是个好姑娘，我当然有心啊。”

　　哪怕在一起了，可在感情里面，我的喜怒哀乐，总能被他牵动。

　　合适掺杂爱意，谁都窥不透谁。

　　如果答案错误，我没有入场券，他不会选择我。

　　“爱哭破碎糟糕，谁能受得住啊？”

　　我喃喃说完话，便将手机放下，打量着天花板，不觉想到大三，忆起朋友的话，莫名眼眶泛红。

　　那时交流起来……

　　朋友斟酌片刻，无奈道：“抑郁症真受罪，我舅妈老犯病，我舅舅很老实，但结果怎样呢，她老疑神疑鬼，说我舅舅偷人，不过幸好的是，两人少年夫妻，终究情深如初。”

　　文字很有魅力。
　　隐喻浅显易懂。

　　我沉默了几秒，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抑郁症。”

　　但话语刚落下，就得到了质疑。

　　“阿娇，你好像抑郁了。”

　　或许旁观者清，我说我没抑郁，其实早就病了。

　　我大概也抑郁，但没看过医生。

　　抑郁症很奇怪，总被人说懒惰，总被人说矫情，总被人说做作。

　　……

　　第二天我醒来，特地没发早安，依旧痴心妄想，想等着他解释，补句生日快乐，可还是我提醒。

　　他似乎很爱我，却没什么行动，甚至没有祝福。

　　他给我打电话，我三次都没接。

　　我给他打电话，他随即就挂了，我便没继续打。

　　谁都不肯理谁。
　　谁都没给谁打。

　　晚上九点多时，他发了些消息，一连有五六条，其中有条语音。

　　语言消息翻译——
　　“你说，我自己都养活不了，以后还怎么成家啊？”

　　他声音很无奈，像迷路的小孩，想被指引方向。

　　我听后愣了神，顿时哑口无言，但分析消息后，莫名胡思乱想，随即鼻子一酸，眼泪不听话了。

　　“你怎么成家啊？”
　　“不是和我了吗？”

　　泪珠悄然掉落，手机屏幕暗了。

　　此时灯还开着，我不觉低下头，借着屏幕倒影，打量自己模样，很快便回过神，输入密码解锁。

　　我人坐在床边，再看聊天界面，耍脾气也不回，但却自言自语。

　　“你都不想下嫁？他怎么会低娶？”

　　没错，是我胡思乱想。
　　什么下嫁低娶。

　　他没有这意思，我偏要这么想，还自己得答案。

　　……

　　没过多长时间，我给他打电话，他终于接通了。

　　我忍着不流泪，装得像没事人。

　　“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他抢先开了口，似乎格外平静，语调也很随意。

　　我怔愣了几秒，回复道：“第一次你没接，你说有事要做，就想等着你打。可都过好久了，还没等到电话，我就想给你打。”

　　“我以为你不会打了。”

　　他声音有些怪，似乎带着倦意。

　　我没听懂这话，不知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询问，却听他补充道：“你知道我不会纠缠，我不喜欢死缠烂打。”

　　他虽不是商人，但实话实说吧，他就不重利吗？

　　他会权衡利弊，我怎么忘记了？

　　我连忙回了神，解释道：“就像一鼓作气，再不衰三不竭，说了纠缠你的，我怎么会不打？”

　　是我要纠缠他，我却觉得委屈。

　　不怕真情流露。
　　不怕假意逢迎。

　　只怕…
　　两者并存…

　　可以再一再二，但不可以再三，如果总是难过，也该学着放下。

　　在这件事之后，我们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待我如初四字，听着特别简单，但做起来很难，世间众生百态，都有自私基因，根本不能如初。

　　感觉这种东西，我也说不清楚。

　　或许该理智些。
　　就及时止损吧。

　　可是我又在想，如果及时止损，他会去宠别人，真要变成这样，我还释怀不了，甚至会很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纠缠不清。

　　那些幸福瞬间，在这迷途之际，成了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