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侠传│活布·娱乐圈】摸爬滚打》困啊困lu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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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刚被人抓住不专业的小尾巴，接下来也就不要再被抓住撒谎的痛脚了。
　　唐布衣从黑名单拉出南宫深私人小号，给对方所有社媒平台私聊轰炸：
　　乱码网名，羽毛头像：“急，快给我派个活！等钱用！下个月给我安排两周出差！！”
　　网名“睡在哥的胸肌”：“唐布衣你有病吧？大白天轰炸我乞讨？让你们商务过来向南宫集团正式发布邀约！一天天怎么总想走后门？”
　　羽毛头像：“啧。不想侄子正面照被人曝光，捅到你名义老婆上官家眼前，你最好继续保持这个态度对我。”
　　网名“睡在哥的胸肌”：“唐布衣你威胁我？你威胁我南宫深？”
　　“羽毛”头像：“我记得你上次带来 Party 的女孩叫鸢鸢对吧？好像是 X 网剧的十八线小明星——我记得她最近才刚复工吧？在唐门投资的剧里有曝光，你知道的，也就我们唐门身小债轻什么都敢尝试，才有那么多机会给娱乐圈新旧人闯荡……不像某些大平台，强推都要讲究 ROI，对着回锅肉型艺人要畏手畏脚的呢——侄子跟她长得还挺像的。”
　　网名“睡在哥的胸肌”：“你有种，唐布衣。”
　　没过一会，聊天框弹出新的文件接收提示，南宫深发来南宫集团旗下项目最新通告 PDF 目录。
　　唐布衣快速浏览文件，挑着一个钱多事少的单子，一首主题曲演唱，而后翻了翻后续剧本角色意向，没找到心仪的角色，于是又敲敲南宫深私聊，跟他接着讨要。
　　羽毛：“把我塞进这主题曲所在剧组，我要客串。”
　　胸肌：“哥哥我去哪给你找角色塞你这尊大佛进去！??????这戏没几天就要拍了！剧本都定好了，角色不许改！”
　　羽毛：“你做事能不能机灵点，你这部古装剧你投资那么大，没有什么路人甲乙丙丁可以塞人吗？??”
　　胸肌：“唐布衣你想我们公司被你黑粉网暴你就直说。??正常人都知道让顶流当甲乙丙丁是在自寻死路。??”
　　羽毛：“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好吧。到时候私人送你几条宣传微博额度给你咯。算是给你省了一大笔宣传费用了。”
　　胸肌：“贱人你别让我们额外掏出反黑费用我都得让南宫浅去白马寺烧香了。”
　　羽毛：“不用谢，我应该的～”
　　胸肌：（壮男中指表情包）
　　过了五分钟，南宫深的回复才姗姗来迟：“唐门债务那么严重？用不用南宫家这边帮忙？”
　　唐布衣哑然失笑：“暂时还不用吧，家里顶梁柱唐二唐四可还没发话呢。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胸肌：“那好，希望你们早点完蛋，我好早日收购你们这群优质资源。”
　　羽毛：“我去你丫的。想做梦我可以现在搭飞的给你一拳！”
　　羽毛：“酬劳定金你得先预支给我，我对公账户你们财务最清楚，合同尽早发来。”
　　羽毛：“拟定日期给我改成几天前，别露馅。”
　　胸肌：（小兔子侧耳朵偷听八卦表情包）
　　胸肌：“哟，真稀奇，唐大顶流怎么今天那么在乎细节？这不像是在为唐门的债务危机操心啊？这是哪个美娇娘入了你法眼，要借我这金蝉脱壳啊？”
　　羽毛：“关你屁事。让我们保持「加斯特逼死你死」(Just business 仅是商业关系）关系好吗？好的。别对别人的隐私有那么重的占有欲。”
　　胸肌：“哈。也不知道是谁开门就用我私生子曝光威胁我就范的。”
　　羽毛：“你活该??。”
　　胸肌：“懒得跟你吵。阿活最近怎么没出现？又被你锁房间里写歌了？小萤追着我问得紧，说想让他帮忙操刀一个活动的开幕式视觉设计……”
　　唐布衣关闭了聊天窗口，彻底无视南宫深后续发来的寒暄，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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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还是得和家长报备一下，自己接了新的私活。唐布衣皱着脸打开了唐铮的聊天框，刚好看到对方刚刚发来的消息。
　　三色堇头像：“又跟南宫家合作唱主题曲了？”
　　羽毛头像：“啊、对。他们这次企划看着挺靠谱的，我很感兴趣，就接了他们邀请。”
　　屁咧，他只看了歌名，什么对这首歌完全还是一无所知，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三色堇：“你觉得企划质量没问题那就行，自己看着办。合同已经发过来了，我让法务看过，没什么问题，报酬也合适，你要是没有异议我这边就盖章签字。”
　　羽毛：“嘿嘿，你办事，我信得过。”
　　三色堇：“那就这样吧。”
　　三色堇：“最近过得还行？”
　　羽毛：“吃好喝好，嗓子也不错，力壮如牛，可以一拳打死几只老虎！”
　　三色堇：“。”（无语表情包）
　　三色堇：“师弟呢？也好吗。小师妹在问。”
　　哈，唐布衣自嘲地闭了闭眼，他就知道自己的弟弟突然问起近况完全是在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布衣想了又想，还是把自己近期偷拍赵活作曲时候的侧影照发了过去，以报平安。
　　作曲人目光专注，脊梁笔直，笔耕不辍，最是吸引人的模样。唐布衣知道自己的弟弟也会被此安抚，所以他将这张照片发了过去。
　　手机又再震动，唐铮新讯息发了进来：“挺好的。”
　　是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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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出差的行李箱有赵活协助收拾，也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整理好了，这次也因为有了经验，并没有再出现把半个家搬出去只过三天的闹剧。
　　赵活在与他同居后，第一次面对他离开家出差，产生了非同寻常的焦虑，生怕唐布衣在外缺了什么东西，吃了什么多余的苦。
　　但他带着好几个助理，才能把如山的行李拉进托运窗口的滑稽模样被跟拍拍到，其狰狞搞怪模样迅速席卷互联网，做成了表情包，引来又一次黑粉狂欢这种事，还是不、算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反正他是唐布衣，能逗诸位一笑，也好。
　　好不容易双膝压着行李箱把拉链拉上，正当唐布衣准备起身的时候，赵活突然发声：“……两周后……就能回来吗？”
　　唐布衣几乎是下意识就接了话：“嗯，不超过两周就回来。”
　　赵活侧着头算了算日期，又开口：“那两周后等你回来，我应该能把先行曲编完曲，和做完下几首 demo 等你回来挑了。不过我最近作曲工作很顺利，应该会比预期更早完成任务，所以……”
　　“所以……？”唐布衣不由自主地跟着赵活重复。
　　自卑者前面所有听上去专业理智的铺垫都只是为了这一句作脚蹬：“……早点回来。”
　　“嗯，我跑着回来。”唐布衣恍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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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唐布衣发现自己被钓了，被一条小丑鱼钓了。
　　他这个娱乐圈花边新闻海王中的海王被一个丑男钓了。而他竟然毫无怨言，甚至甘之如饴，巴不得现在把工作都敷衍完，快快归去。
　　但他是专业的歌手，是尽职的艺人，这种玩忽职守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所以他决定一轮过。
　　相当口水的情歌，几乎没有什么技术难点，就是要求情感投入更深入一些，这对身经百战唐布衣来说，完全易如反掌。
　　“One take. 布衣，飞侠！你是我的神——我今天终于可以提前回家了呜呜呜呜——”最后一个尾音结束，录音室爆发一阵欢呼，制作人热泪盈眶，抱着混音师流泪，哭不尽工作压力。
　　“飞侠”是唐布衣当时出道专辑《一飞冲天》横扫各大音乐奖项新人奖时候业内给予他的称号，有点中二却又很符合唐布衣闹腾的性子，行内就默认那么称呼他了。
　　可帅，唐布衣有些小得意地叉了叉腰，不愧是我。
　　制作人哭得有点太尽兴了，制作主题曲这份工作几乎所有环节都在出错，时间紧任务超级重，制作人为了赶上后续宣传周期计划，每天都在熬夜制作曲目，以求按时交货。
　　即便做的是要做流水线行货也需要驴磨，作品哪是一蹴而就。但市场总是在催促，总是在加快，害得娱乐圈所有从业人员都如上紧了发条的木偶，直愣愣地摆动着双腿飞速前进。
　　制作人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在录音环节再蹉跎几天，但我们的顶流歌手唐布衣发挥了超水平的演唱素质，仅通过一轮完美演唱便达成了制作人预期效果，超额完成任务。唐布衣为了确保质量，又录多了几版以供制作人后期制作，现场制作人员对其更是赞不绝口。
　　其实这都是唐布衣这个歌手应当做的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额外夸奖的事情。
　　在一众“布衣老师”长，“布衣老师”短的殷勤感谢中，唐布衣被簇拥着终于回到了酒店，路上接过不少粉丝的礼物、信件。
　　抽空整理完，仔细看过一轮之后又从中记录不少粉丝极富创意的笑话，打算空闲的时候发给赵活解闷。
　　等一切都整理完毕，包括今天录音的营业照片按时发了出去，在评论区跟粉丝简单做完一些互动，甚至并且做完洗漱后，他终于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时间，瘫躺在床上，看着手里锁屏的手机发呆。
　　熟练地切换拥有社交会员 svip 的小号，点开自己的“我的经常访问”最前面的「悲伤青蛙」头像，再次确认自己清除访问痕迹的开关按钮已经开了，以免自己接下来的“视奸”被暴露。
　　虽然这个账号连 vip 都没有就是了。
　　这是赵活记录生活的小号，是唐布衣出门在外，能掌握到赵活最贴身信息的地方。
　　赵活的微信和朋友圈惯常都比较干净，毕竟朋友圈亲戚共友客户太多，不方便分享自我，或者说，暴露自己。
　　而赵活也不是什么时时都要扒在聊天窗，叽叽喳喳分享自己日常大小琐碎的性格，但他又有相当旺盛的分享欲，于是挑挑拣拣，把可能需要高度依赖出镜拍摄的短视频平台、图文平台都剔除，只有对文字更友好的微博最适合了。
　　如果不是博客这种老古董已经几乎在互联网绝迹了，唐布衣毫不怀疑他这个有些网络习惯有些老派的师弟会这么选择。
　　但也不能说赵活不用微信，不在微信窗口袒露自我，主要还是得分人。就唐布衣所知，赵活也就面对小师妹的时候会比较热情一点吧，毕竟他对小师妹予求予应。
　　事无大小，只要小师妹想要知道，赵活就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听。甚至在小师妹中学期末考试前一晚焦虑睡不着，深夜偷偷挂着电话给远在大学一并备战期末的赵活，希望他能一直保持通话跟她说话。
　　毕竟赵活在小师妹小时候充当了很长一段时间实际监护人，直到赵活离家上了大学，小师妹上了初中，才终止了他们之间的“监护”关系。这份实际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孺慕之情不可能消失，对小师妹而言，赵活才是她最亲密的哥哥。
　　于是赵活那天晚上蹲在宿舍厕所悄悄摸摸地小声阅读着自己的乐理书来填补沉默，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小师妹用文字发来的问题，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平缓绵长的呼吸，赵活才支起蹲得发酸的双腿，颤颤巍巍回宿舍继续挑灯夜战。直至电话因为电量耗尽关机，小师妹依旧能听到时断时续的书页翻动声，这让她很安心。
　　你问唐布衣怎么知道的？小姑娘暑假 □□ 空间刷了一个月，如入无人之境，翻来覆去地炫耀，他想不知道都难。
　　小妮子真忘了她加了我号游戏上分了是吧……还是说纯故意的……
　　唐布衣嘟囔着开始确认赵活这两天的日常。
　　赵活的分享也和他本人一样，显得寡言。更多时候都是只言片语配上生活照片，而后广泛而毫无目的地转发不同圈子的微博，内容相当有趣，低头一看，点赞评几乎都是零，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亲手制作的三餐：唔，这两天的看上去有点寡淡，色彩也有点不太和谐……唔……是因为冰箱有点空了吗难不成……回去跟他一起去逛一逛超市吧。
　　采风记录：窗台的小番茄在初秋的时节叶子已经泛黄，但丛叶间结出了饱满的果实，唐布衣之前在家偷摘过两颗吃掉，挺甜的。但赵活好像不太舍得吃，每隔几日对着小番茄一顿拍照，记录它不同时节形貌，顺着时间线去刷他的微博，看小番茄从泛黄到青葱，又从青葱缩回抽条蔫枝，总觉得神奇，有种前代梵高画向日葵，当代赵活拍番茄的趣味。
　　遇到了和我有点像的狗：啊，沙皮狗。看样子有点凶呢。
　　路上遇到了叶哥，最近他来 b 市参加电影节，抽空跟我约了一杯咖啡，豆子不错，买了一包：哦。叶云舟堵来 b 市了啊。那豆子什么味道，回去要他冲给我喝。
　　月亮看上去有点寂寞：……这是我出道曲的歌词。
　　唐布衣手指停留在这条纯文字贴文上，久久未动，手指盖住的日期是他离开家的那一晚深夜。
　　【 2 条新微博 ↓ 】
　　平台用户新发微博的提示弹了出来，唐布衣神色一凛，连忙按动。屏幕快速滑动，回到主页顶部，映入眼帘就是唐布衣自己两个半小时前发的营业微博的转发。
　　赵活跟着某个辱追粉丝发起头的“唐布衣你个狗贼，长那么帅又那么懒干什么，营业太少阻碍地球转动了！”接龙，复制粘贴相同的文案，一并控诉他“工作不饱和”，美照放少了，怠慢了各位再生父母粉丝们。
　　唐布衣失笑，要是想看我的照片就自己来找我要啊。
　　再向下滑，是一首英伦摇滚风音乐的分享。这是唐布衣出道专里相对冷门的一首歌，营造的是一种迷失在盛大雨幕的茫然，情感沉重却充满力量。
　　唐布衣自己非常喜欢这首歌。
　　正当他情不自禁想要点进这条微博，准备查看详情时，硕大的「抱歉，你访问的微博不存在」弹出阻止了唐布衣任何进一步动作。
　　他赶紧退出来点进他那条营业博转发，也是一样弹出相同的「该微博不存在」，可手指落回“亲手制作的三餐”又能正常显示了。
　　赵活删了刚才那两条新增的微博，仿佛水面涟漪，风止后一切都没有发生。
　　唐布衣打开赵活分享刚才那首歌的音乐软件，查看好友动态“正在播放”——他在循环唐布衣出道专辑。
　　A side 放完，放 B side，偶尔停留在自己特别喜欢的几首单曲循环几遍才肯放过，但依旧彻夜在循环着，这一整张专辑。
　　就像他彻夜哄睡小师妹一样，借着唐布衣的歌祈求安眠。
　　唐布衣说不清现在心头的怅然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今晚，他可能又要失眠了。
　　他夜晚，会听着我的歌入睡。
　　那么他听着我的歌时……会想起我吗？
　　他在播放着“唐布衣”的歌时，会想起“唐布衣”吗？
　　他出道专辑最后的 Outro 缓缓淡出，又将开始新一轮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