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侠传│活布·娱乐圈】摸爬滚打》困啊困lu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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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啊、嗯。
　　唐布衣承认，为了延长出差时间，说自己要客串电视剧这个念头是错误的，大错特错。
　　唐布衣画着老头妆，穿着不透气的粗布麻衣，顶着即便入秋却依旧动辄三十多度的日头，念着没什么意义的台词，做着大同小异的动作，他切切实实产生了浪费时间的感受。
　　南宫深给了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喜剧 NPC 角色，一个男女主角的爱情“保安”，啊不，“奴仆”，给男女主绝美爱情锦上添花，献上定情信物的糖葫芦老头。
　　啊，对，在自己爱情还没个着落的时候还要去当别人的糖葫芦月老，哈哈，真不错吧。
　　你活该，唐布衣。
　　这角色戏份不多不少，刚刚好能在两周期间杀青，只是戏份拍摄时间跨越稍微有一点点长——
　　“南宫深。我就四场戏，你前后安排在这两周首尾？”唐布衣拿着场记安排打着电话质问。
　　“啧。又是你说要恰恰好出差两周的，我这么安排不正好合你心意？更何况你这角色蛮讨喜的，好好演不失礼人好吧。”南宫深漫不经心地回答，点头间他好像又谈妥了一桩生意，而后他声线陡然一变，夹成夹子，对着唐布衣犯贱，“唐布衣，我可给你飞侠脸面了。还希望你能有些职业精神，好好完成合同捏～”
　　“呕，把自己声线当自己□□胸肌一样挤你也是真不怕我录下来下次酒宴当街播放。”唐布衣翻了个白眼，仰着头让化妆师补妆。给唐布衣配的化妆团队南宫深还是上了点心的，都是相熟嘴严的合作团队，不用唐布衣时时刻刻绷紧心神谨言慎行。
　　“卧槽，你该不会录了吧？”南宫深大骇。
　　“谁知道呢，嘻嘻。挂线了贱人，回去收拾你。”说罢，唐布衣按下挂断键倒扣手机，闭目养神之余，让化妆师把眼睛的特效妆再重新固定一下。
　　“今天探班的人多么？”唐布衣冷不丁问化妆师。
　　“还行。哥你的粉丝团今天又送食物给我们剧组了。哥有你在，真把我们剧组伙食往上蹿一个档次，别提多美了。唉，过几天等哥杀青了，又要吃回那些寡淡馒头了。”化妆师是个健谈的东北姑娘，三言两语的幽默让唐布衣打开了话匣。
　　“你们老板有那么吝啬么？呵呵呵呵……”唐布衣眉开眼笑，“承蒙我那群‘黑粉’min 厚爱了，虽然他们对我不咋地，但对我合作伙伴都挺好的。”
　　“唉呀，粉丝的爱都是打是亲骂是爱嘛，哥你是福气太大了才受得那么遭罪，应分的。”
　　“呵呵呵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我能回馈给他们的只有兢兢业业打磨好作品了，省得他们天天在我评论区底下哭惨，说自己遭受‘始乱终弃’，四年没有赡养费。对了，帮我联系下助理组织几次逆应援，别家有的我家黑粉不能少。今天加急先送点奶茶甜点过来。”
　　“好咧哥，待会帮你去跟郑姐联系。那顺便祝哥新专顺利生产嗷！”
　　“但愿如此吧，哈哈。”唐布衣爽朗一笑，把话题暂且搁置一边。
　　“哦，对了哥，今天你来的粉丝团应援有点特别欸。”
　　“嗯？特别在哪？”唐布衣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谨慎发问。
　　“嘶，我也说不清，可能需要你亲自去看看。我概括的话只能说出老漂亮和老好吃这两点了。比前几次还要精致呢。”
　　“……嗯？那等下了戏……我去看看。”唐布衣心底某种期盼被唤醒了。
　　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唐布衣下意识点开赵活小号（检查过了，登的小号），突然发现对方显示 ip 跟自己一样，而且昨天深夜发了一个精致便当的微博，并配文：“跟着后援团的姐妹们见世面。”
　　下一条是他点赞唐布衣所在剧组跟拍的微博，视频里的唐布衣即便画上了老年特效妆，依旧显得神采奕奕，气度非凡。
　　评论区的黑粉们一边嬉笑怒骂老混蛋不务正业好端端演什么戏，一边吸烟刻肺飞侠大人您的脸是需要上天价保险的无价珍宝。
　　唐布衣知道自己笑得有点太开心了，妆都快笑裂了，但他就是忍不住，一点都忍不住。
　　快跑到粉丝应援区的时候，唐布衣还是矜持了一下，试图维持自己的顶流光环，颇为死装地板着脸跟正在发放应援餐食的粉丝们打了个招呼。
　　然后喜得几百人白眼。
　　“喂喂，你们不是我粉丝吗？这样对正主太伤我心了嘤嘤。”
　　唐布衣站在铁马后装可怜，跟前面大粉哭诉，被无情拒绝：“你五胎什么时候出生我们什么时候给你好脸色看。不在家录歌跑出来客串电视剧真欠骂了你。”
　　“啧，你们不还是得看着我前四胎续命，现在来这给我冷脸做羹汤。”唐布衣回怼，现场顿时笑作一团。毕竟粉丝随正主，物以类聚，他唐布衣的粉丝向来也是这般荤素不忌，幽默犀利，正主和粉丝几乎没有距离，成为这个娱乐圈一道颇为“靓丽”的风景。
　　“非常感谢今天大家的支持，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饮品和点心犒劳一下大家，俺滴黑粉 min 大家应援辛苦了！”唐布衣深深地向粉丝鞠一躬，接过大粉塞给他独属他那一份的应援物，跟大家一起分享的食物。
　　“你就吃吧活爹！吃饱点尽早把五胎给我们生出来我们也就让你进宗祠了！”
　　“那谢谢你们咯。虽然你们二三四胎的时候也是这么嘱咐我的。”唐布衣扶额无语地笑，他的粉丝好像有点太生猛了。
　　然后手差点签名签到废掉。唐布衣一边跟着眼前各位粉丝拉起家常，一边不着痕迹地寻找赵活的踪迹。
　　一时无果，他也不恼，借着这次应援物设计对着面前的大粉旁敲侧击：“欸，这次应援物设计很好看啊，味道也不错。我的小黑粉 min 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有审美的人物了？”
　　“你家粉丝本来就是内娱最有审美的粉丝好不好。”大粉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正主，而后马上舒展眉目，颇为自豪地对唐布衣炫耀，“这次应援物由我们新加入的活大大操刀的，前几天他突然私聊我说想参加这次应援，并主动承担起应援物设计，可没把我吓着。毕竟活大大的视觉设计被各家商场热烈追捧，我们也一直在有意学习，从来没想过还能等到本人亲自示范。”
　　“活大大在原本准备好的应援设计上仅仅多加一步，调整了下原本的打包方式，把普通的兔子耳通过多绕一圈打结调整成极具你特色的狐狸耳，顿时整体外观就显得特别不一样了！这能力真的没的说。”
　　“更令我惊讶的是活大大对烹饪也很有一手！这次食物的菜单设计也是活大大的功劳，做法简单但是营养搭配合理，最重要的是摆盘超级好看，而且成本一、点、都、不、高！”
　　大粉说到情深处已然落泪，她双手抱胸，为有这样的大神同担感到无比幸福：“活大大真的超级有耐心，我们对视觉设计和烹饪有什么问题都耐心地给我们一一解答，甚至昨晚还熬夜陪我们一起打包制作便当，人如春风啊，人如春风！”
　　大粉眼神骤然一变，形同阴吏勾魂：“唐布衣！你死也要给我把人留在应援会，他要是因为你脱粉了，我晚上立马连带着五胎，去索你命！”
　　“喂喂喂！你最终目的还是五胎吧！”唐布衣笑得飙泪，他的粉丝真的很生猛。
　　“嘁。反正你使出浑身解数，即便媚粉也要给我把大佬固住！不容有失，知道吗！”大粉恶狠狠地叮嘱，直到看到唐布衣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也要点头安抚才肯放过。
　　“那么这位活大大现在在现场吗？”唐布衣终于能自然地引出这句话，可惜没有获得理想的答案。
　　“当然来了啊！……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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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唐布衣压抑不住心头的失落，嘴角的苦涩让它怎么也挂不起来。
　　脚下步履不停，刚刚强颜欢笑着结束和粉丝的互动，扭头唐布衣肩膀就要塌下来了，直到避人耳目之后才敢彻底松懈，可一旦松懈，他的眼眶就忍不住发红。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既然来找我了，又为什么不让我见到你？
　　赵活，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
　　赵活，你究竟在哪？
　　踉跄着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反锁房门，正准备崩溃时，唐布衣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大师兄……你还好吗？”
　　“啊！”话音未落，赵活的惊呼代替了所有完整的字音。
　　犹如饿狼扑食，唐布衣死死抱着赵活，双手抓着赵活肩胛骨几乎要在上面留下血痕。
　　唐布衣牙关打颤，几声微弱呜咽从喉咙泄出，像是受伤的幼兽，在赵活的怀抱里无声地瑟瑟发抖。赵活不发一言，搂着他慢慢坐在地板上，轻柔地抚摸唐布衣的后背，无论唐布衣给他的怀抱有多么疼痛，他都不发出任何声音。
　　在赵活的安抚下，唐布衣弓紧的后背逐渐放松，但搂紧赵活的双臂却不肯放松半点力气。赵活听唐布衣情绪已经稳定了，才敢稍微吃痛地吸气，换来唐布衣桎梏的些微放松。
　　“唐大明星是发生了什么，情绪那么激动？介意告诉我吗？”赵活噙着轻松的笑意抛出话头，但一贯习惯掌握对话节奏的唐布衣这次却不接话茬，头窝在赵活肩窝不动，抽抽搭搭地吐露气息。
　　唐布衣在哭。
　　于是赵活又陷入安静，慢慢抚摸唐布衣的长发。
　　不知过了多久，赵活才听到耳边传来一句鼻音非常重的疑问：“你怎么来了？”
　　赵活说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答案，但好像依旧记不住词，说得有些卡壳：“来参加你的粉丝探班活动。”
　　唐布衣嘴唇在赵活皮肤上蠕动了下，似乎想追问，挣扎了许久又作罢，换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在休息室？”
　　“阿浅知道我要来给你探班，我一下车他就带我来你休息室等你了。”
　　“……你为什么来了？”唐布衣还是说出了这句逼问。
　　赵活茫然地缓慢眨了眨眼，迟疑地回复：“我也不知道。当我看到你的路透的时候，我就很想来见你了……可能是觉得你的老头妆很好玩，想过来看你出糗，也可能是作曲工作很顺利，等不及想给你听……”
　　“也或者是……一个人的公寓有点太吓人了，我有点害怕，所以过来找你了。”
　　听懂赵活话语里不自觉的依赖，唐布衣双臂骤然失去力气，完全瘫靠在赵活身上，眼泪如失禁一般流淌满面。
　　我爱他，上天啊，我无比爱他。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