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曙光》溟谙秋泠

5、墨印发烫，记忆碎片

　　便利店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苏暮雪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文件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温寒言的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千年前的灾难……渊纹……警校密档……
　　这些词语，像是一条条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话，想起了解剖室里的那个梦，想起了钢笔上闪过的那道金色光芒。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说，雾城真的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苏暮雪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了，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他的太阳穴里搅动。他按了按额头，闭上了眼睛，试图缓解那阵剧痛。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钢笔，突然发烫起来。
　　那股热度，像是从笔杆里涌出来的，顺着他的指尖，窜进了他的身体。那热度很奇怪，不像是烫伤的那种灼热，反而像是一种温暖的、带着生命力的温度，缓缓地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苏暮雪猛地睁开眼睛，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钢笔。
　　钢笔的笔杆，正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很柔和，像是夕阳的余晖，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笔杆上的金色梅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温寒言的目光，落在了苏暮雪手里的钢笔上。他的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支笔……”温寒言的声音有些迟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暮雪抬起头，看向温寒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见过？”
　　温寒言点了点头，说道：“在警校的密档里。档案的最后一页，有一张手绘的钢笔图案，和你手里的这支，一模一样。图案的下方，写着四个字——守界信物。”
　　守界信物……
　　苏暮雪的心脏猛地一跳。
　　爷爷临终前说过，这支笔，是守界人的信物。
　　守界人……守界信物……
　　难道说，他的爷爷，是一名守界人？
　　难道说，他自己，也是一名守界人？
　　苏暮雪的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无数的记忆碎片涌了出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经常带着他去雾城的山顶。山顶上，有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很多奇怪的纹路。爷爷总是摸着石碑，对他说：“暮雪，这座石碑，是雾城的屏障。只要石碑还在，雾城就不会有事。”
　　他想起了爷爷的书房里，有很多古老的书籍，书籍的封皮上，都刻着和钢笔上一样的金色梅花。爷爷总是不让他碰那些书，说那些书里，藏着很多危险的秘密。
　　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暮雪，记住，守界人的使命，是守护，不是毁灭。雾城的天，迟早会变的。到时候，你一定要站出来，守护这座城市。
　　原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他真的是一名守界人。
　　原来，这支钢笔，真的是守界信物。
　　苏暮雪的手指，轻轻拂过钢笔上的金色梅花。那股温暖的热度，顺着他的指尖，缓缓地流进了他的心里，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他抬起头，看向温寒言，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温队长，”苏暮雪开口道，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说的没错，这三起案子，和千年前的那场灾难，脱不了干系。”
　　温寒言看着苏暮雪，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苏暮雪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嗯。”温寒言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是法医，你能在尸体上找到我们找不到的线索。而我，能调动警局的资源，查到更多的信息。我们合作，一定能查清楚，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苏暮雪看着温寒言，看着他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的坚定和真诚。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苏暮雪说道，“我们合作。”
　　温寒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很轻，却像是一道阳光，照亮了他那张冷漠的脸。
　　便利店的暖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玻璃窗上。两个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是两座孤岛，终于找到了彼此。
　　窗外的雨，依旧下得很大。
　　可苏暮雪和温寒言的心里，却都升起了一股暖意。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但他们也知道，他们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