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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其实你才是随性洒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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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钲一愣,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蹙眉叫他:“洙洙。怎么这么久不回家?!你娘在家都要急死了!”
谢允洙眼神几转,委屈道:“大伯,凶我干什么?”
这孩子!谢钲因为家中没有儿子,跟弟弟这个长子谢允洙向来很亲,前几个月,听谢允洙母亲说才知道,谢允洙拿了自己房中所有财物,留下一句勿念,就离家出走了。家中人所有人都要急死了,看他如今这副笑嘻嘻的样子,一顿怒从心起。
谢钲还要再发作,碍着太子,没有继续言语,只是把他推到谢遥身边。
段君琢扫了一眼被批后垂头丧气的谢允洙,开口道:“舟车劳顿,孤在庄中已设宴,诸位请上座。”
一行人入座后,又互相恭维一通,终于开宴。
歌舞升平,宾客尽欢。
谢遥还未成亲,不方便抛头露脸,索性留在后院的客房中,谢允洙还惦记温玉珩,终于也带着人在谢遥旁边屋子中安顿下来。
一进屋,谢允洙就扑上塌。哀怨道:“我可做不了这太子,这一通下来,我光看着就感觉乏力。”
屋内刚进门的内侍和顺安俱是脸色一变。
温玉珩阻止道:“允洙。”
门外,一个丫鬟鬼鬼祟祟低着头溜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快步上前,大力把谢允洙从榻上拉起来。
“诶?做什么?!”
“哼”,丫鬟勾唇一笑,直接撩起谢允洙衣袍,左右开弓,巴掌落在谢允洙屁股上,啪啪作响。
屋内一众人都惊的忘了反应。
温玉珩也呆了一瞬,连忙去拦。
谢允洙被吓得滋哇乱叫,扭身看自己身上作恶的人。
待看清那张脸,连忙躲着巴掌,放声叫道:
“姐—谢遥——”
谢遥,太子妃?看着面前女子,温玉珩心中五味杂陈。
终于打累了,谢遥收手,胳膊撑在身旁侍女身上,拿出丝帕擦汗。
谢允洙趁她停手,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往温玉珩身后钻。
“谢姑娘。”温玉珩护着谢允洙。
谢遥呼出一口气,端坐在榻上,用丝帕掩着嘴唇喝茶。
谢允洙喘着粗气跟她对视。
“看什么看?当初留下一张纸条不辞而别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
如此一来,谢允洙又泄气了,走到谢遥身边,无声撒娇。
“阿姐,你不在房间里好好呆着,穿着这身衣服跑什么,被太子知道了,要砍头的。”
谢遥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上街去玩,我跟你一起。”
转眼笑咪咪道:“还有这位温公子。”
谢遥目光如有形,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温玉珩。
果真是极俊俏的一张脸蛋。
谢允洙虽然不辞而别,之后也给谢遥寄过很多封信,多次提到这位神神秘秘的温公子,今天终于得见尊容。
……
午时过后,三人同坐一辆马车,终于往沼城方向出发。
谢允洙苦着一张脸,坐在温玉珩和谢遥中间。
“阿姐,你这样真的可以吗?如果被太子发现我们就完了。”
谢遥蛮不在意,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这还没做上太子妃日子就这么憋闷,做了皇后可还了得。”
温玉珩听得指尖一颤,眼中带了几分笑意,谢家真是豪放不羁……
马车还未入城,就能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谢遥眼睛一亮,已经先跳下马车,谢允洙立马跟着跳下去,温玉珩一愣,赶忙示意顺安看顾好两位主子。
温玉珩拿出一张罗帕,本想提醒谢遥戴上,一抬头,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小玉玉!”
温玉珩听见谢允洙唤他,抬头,才看见两个人已经坐在这条街对面的酒楼二层窗边。
这也太欢脱了。
温玉珩只好跟上。
谢遥自从册封太子妃,就被拘在家中。好不容易放肆一回,点了一桌子酒菜。谢允洙也兴冲冲的等着喝酒。
温玉珩眉角一跳,这两个人喝了酒还了得。
没等他阻止,姐弟二人已经自顾自倒上,顺手还给他添了一杯,并且把酒杯塞到自己手中,再一看,已经碰杯,两个人仰头全喝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痛快!”
“今朝有酒今朝醉!”
温玉珩深吸一口气,已经能看到他们二人平常在谢家是怎么样的了。
站在桌旁的顺安已经看呆了。
“两位主儿,可少用些吧!”
谢允洙已经完全放开,见温玉珩握着酒杯不动,不满意的摇摇头,笑嘻嘻地抬着温玉珩的手,帮他把酒水送到口中。
谢遥眼睛一亮,问道:“怎么样?好喝吧!这可是镇店之宝,说是三十年的老酒。”
确实醇厚,很美。
确实也不能再喝了。
温玉珩趁着二人吃菜,不着痕迹把酒放在脚下。
用过膳,两人又开始寻酒,温玉珩叹气,警告道:“只能喝最后一杯。”
谢氏姐弟连连点头,顺安给两位酒杯添上,又要为温玉珩添满。
“我不喝,我要看顾好他们二人。”
温玉珩看出他们二人本性,叹口气,心道只好看紧些。
出了酒楼,谢允洙架着温玉珩胳膊,拉着谢遥左看看右摸摸。
这条街上卖的都是一些江湖术士用的东西,莫名其妙功效的丹药,各种武功秘籍,一些稀奇古怪供人逗乐的小玩意儿。
再往前走,有一家特别的铺子,凑在一堆不入眼的小玩意中格外出众。
刚踏进去,就能闻到淡淡的调香味,不像是寻常俗物。
铺子里摆卖的都是一些男子发冠,女子头饰。价格昂贵,胜在做工精细。
谢遥立马就挑中了一把玉簪,爱不释手。血红的玉石嵌在金丝中,是张扬了些,极配谢遥气质。
谢允洙看了一圈,挑中了一对小挂件,玉石雕制的一对小兔子,握在手中温润冰凉。
温玉珩看了一圈,没什么属心意的,走到柜台处,先一步为二人结账。
突然,一条朱红云锦发带勾住温玉珩视线,小二极有眼色取出来,搁在木盘里,推到温玉珩面前。
锦面上又着丝线所绣祥云飞鹤,与整条云锦交相辉印,搁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舒展流动。
“这条发带一起包上。”
“是。”
店小二动作麻利打包好,递给顺安带着。
出门时,那枚簪子已经插在谢遥发间,光彩夺目。
谢遥满意地摸着自己发间,说道:“温公子,你人长得又俏出手还这么大方,得是多少人的梦中情郎。”
谢遥一边说,一边神神在在地观察谢允洙的反应。
谢允洙开心坏了,歪在温玉珩怀里,要温玉珩把两枚玉兔挂在他腰上。
细长的手指在腰带间翻飞,一个漂亮的节打好,两枚兔子叮叮当当作响。
温玉珩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允洙已经飞出去了,又去摸路边摊贩上的东西。
谢遥并肩走在温玉珩身边,睁着与温玉珩同样一双圆眼,也笑嘻嘻地看自己。
温玉珩也放松下来,这两个堂姐弟性格相像又有趣。
沼城是靠在京城外头一座大城池,一下午显然是看不完的。不过转眼,就到了日暮时分。
碍着谢遥身份,温玉珩轻声说该回去了。
“嗯,这就回去。”谢遥应声,又走进一家酒肆,点了一处雅间。
“再喝最后一杯酒,就回去。”
外头天彻底黑下来,路边叫卖声更甚,多数是卖一些自己编的花灯,星星点点落在路两旁,映在树上,为花枝也添上了一股暖色。
谢允洙推开窗子,一簇带着花苞的绿枝立马弹进屋内,惬意十足。
温玉珩与谢允洙同坐,店家抬了一坛酒上桌,为三人介绍,“这是店中独酿的花酒,清爽润喉不易醉,请三位贵客品鉴。”
倒在玉杯中,酒液呈淡黄色,浅淡花香从酒中缓缓溢出,桌上三人还未入口,闻到便醉了三分。
一个时辰后,酒坛中倒不出一滴酒,三人已经醉了七八分。
同一时间,城外私庄,一场从午时到日暮的待客宴终于结束,段君琢不停饮酒,有些头疼,站在院中吹风,正碰到霍昀昭牵马。
神色如常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回京?”
霍昀昭随意应了一声,跨身上马。
“待你入京怕是要二更天了,这么急做什么?”
霍昀昭不理会他语气中的揶揄,一拉缰绳,又被段君琢拦在身前。
“我同你一起,去外头逛逛。”
内侍再为太子牵出一匹马,段君琢没让人跟着,与霍昀昭同行。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段君琢:“还记得幼时,我们二人一起骑马射箭,你父亲总让你输给我,你每次又故意赢我,你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吗?”
霍昀昭心中牵挂着人儿,没空陪段君琢这会儿闲聊,随意敷衍着。
“表哥,我那时候在想你的命真好,其实现在也是。人人称赞我这个储君风光无限,其实人人不知,你这位小侯爷才是随性洒脱。”
霍昀昭没听出段君琢语气中的落寞,催促道:“走快些。”
段君琢:“……”
不过多时,二人已行至沼城城门处,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停在路边,段君琢微微眯眼,驾马进了城内。
城内人多,霍昀昭只好放慢速度,目光扫视街道两旁,想看看有什么新奇东西带着给温玉珩。
没注意身旁的段君琢拉过缰绳,已经往前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