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创可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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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吼着让温以宁滚，只是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指节泛白，身体因为极力压抑某种冲动而剧烈颤抖。那是对刚才那个吻的渴望，也是对自己这种渴望的恐惧。
“别碰我……温以宁，真的别碰我。”陈妄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现在很不对劲，我怕我控制不住，会伤了你。”
他是一条疯狗，但他不想咬自己的主人。
温以宁看着蹲在地上像只受伤小兽般的陈妄，眼底的平静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透出几分真实的心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书包里翻出那个透明的急救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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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当冰凉的酒精棉球触碰到陈妄眼角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时，陈妄还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躲。
“别动。”温以宁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他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扣住陈妄的后脑勺，强迫他转过头来面对自己。
陈妄被迫仰起头，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生理性泪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温以宁，眼神里满是无措和哀求。
“疼……”他小声哼哼了一句。
“知道疼下次就别让人划到脸。”温以宁语气有点凶，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他仔细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和尘土，陈妄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戾气的脸，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脆弱。
“好了。”
温以宁拿出一张创可贴，贴在了陈妄的眼角。
陈妄伸手摸了一下，手感有些不对劲，滑溜溜的，还带着点粉色。
“这是什么？”陈妄疑惑地问。
“Hello Kitty的创口贴”温以宁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包里只有这个。”
陈妄：“……”
他看着温以宁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意，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是换做别人给他贴这种娘们儿气的东西，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但这是温以宁给的，他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就在温以宁准备收拾东西起身的时候，陈妄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温以宁。”
陈妄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认真。
温以宁停下动作，低头看他：“怎么了？”
陈妄抬起头，那双总是盛满暴戾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迷茫和小心翼翼。他盯着温以宁的嘴唇——那里还有刚才被他咬破的血迹。
“你为什么……要吻我？”
陈妄问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刚才……我那个样子，像个疯子一样。正常人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你为什么还要碰我？还要吻我？”
他的手紧紧攥着温以宁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在害怕，怕听到那个让他绝望的答案——比如“同情”，或者是“一时兴起”。
温以宁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平日里礼貌疏离的假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傻气的笑。
他蹲下身，视线与陈妄平齐，伸手轻轻抚去陈妄眼角的泪痕。
“陈妄，你觉得我是正常人吗？”
陈妄愣住了：“啊？”
“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来拯救你的天使。”温以宁的手指顺着陈妄的脸颊滑落，最后停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我吻你，是因为我想吻。”
“你不是也没拒绝吗？”
温以宁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而且，你刚才那个样子，除了我，谁还敢碰你？”
陈妄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陈妄还是有些不安，。
“没有可是。”温以宁打断他，眼神幽深，“我就喜欢你这股疯劲儿。陈妄，你记住了，是我主动凑上来的，不是你强迫我的。”
温以宁站起身，向陈妄伸出了手。
“起来。”
陈妄愣了一下，没有去拉那只手，而是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他低着头，不敢看温以宁，只是小声说：“我自己走就行。你……你离我远点，我身上脏。”
说完，他转身想往巷子外走，却被温以宁一把拉住了手腕。
“陈妄。”
温以宁的手指修长有力，紧紧地扣着他的脉搏。
陈妄浑身一僵，触电般想要甩开，却听到温以宁说：“我不嫌弃。”
温以宁上前一步，自然地牵住陈妄的手。
“去我家。”
陈妄猛地停下脚步：“去、去你家？不行！你爸妈在家怎么办？我这副样子……”
“他们出差了，而且，你这副样子回你家，你那个赌鬼父亲看到了……”
提到家里，陈妄的眼神暗了暗。
“我没事，我习惯了。”陈妄小声说，但脚步却没动。他不想回那个家，更不想去温以宁家丢人现眼。
温以宁看出了他的顾虑。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捧住陈妄的脸，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陈妄，看着我。”
温以宁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像一汪清泉，洗去了陈妄满身的戾气。
“你听我说。你不是脏东西，也不是怪物。你是陈妄。”
温以宁踮起脚尖，在陈妄那个贴着粉色创可贴的眼角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所以，别拒绝我。好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点，却比谁都勇敢的少年，喉咙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创可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