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晚上会变成狗》惊折

18、第 18 章

　　寒假的时候，齐玉书老拿着作业往宋岁音家里跑。

　　于是姜语曼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老往人家里面跑？也不怕被嫌弃。”

　　“我去向他请教解题思路。”齐玉书说。

　　其实是宋岁音说假期可以去找他做作业，两人的家本就离得不远，齐玉书当然不可能拒绝，他巴不得一个假期都和宋岁音待在一起。

　　没想到今天给齐玉书开门的是一个小孩。

　　用红皮筋扎着两根辫子的小女孩眨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齐玉书，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你是谁呀？”

　　齐玉书迷茫了两秒钟。他觉得这小孩和宋岁音有点像，特别是眼睛。
　　“这是哥哥的朋友。你也要叫他哥哥。”宋岁音出现在她身后，摸了摸她头。

　　“哥哥。”小孩喊完之后，张手就抱齐玉书的大腿，“你长得和岁音哥哥一样好看。”

　　“哦，谢谢。”齐玉书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来找宋岁音，他应付不来小孩。

　　客厅里飘着柚子的香味，宋岁音正在剥柚子。

　　“她叫柚柚。”宋岁音说，“是我舅舅的孩子，放假过来玩几天。”

　　“柚子？”齐玉书坐着看他剥柚子。角落里二哈被余柚抱着跑不过来，只能站在原地叫。

　　宋岁音点头：“余柚。”

　　宋岁音总在各种事情上做得很好，他用水果刀在柚子上对半划了两条线，然后用手朝两边扳。

　　一秒，两秒，三秒……

　　齐玉书看笑了：“要不要我帮你？”

　　“我爸买的柚子皮好厚。”宋岁音看了一眼手上柚子皮溅出的汁液，解释道。

　　“我来吧。”齐玉书坐小板凳上，把宋岁音手上的柚子抱过去。

　　“余柚，来吃柚子。”

　　“来啦！”余柚把二哈松开，连跑带跳地跑过来，手还没有碰到放茶几上的一瓣果肉，就被宋岁音用胳膊拦住。
　　“先去洗手。”

　　二哈一摇一晃跟着余柚去洗手间。

　　“它又长大了。”

　　“嗯。”宋岁音递过来一瓣，“吃柚子。”

　　齐玉书问：“今天还写作业不？”

　　“恐怕写不了。”宋岁音看了一眼跳过来的余柚。

　　余柚很快就洗完手出来，嚷嚷着要看动画片，二哈在地上打滚，没一会爬起来去抓门，还朝着门口哼哼。

　　“最近它有点奇怪，一直想往外面跑。”宋岁音解释道，“百度上说是发情了，应该带它去做手术。”

　　齐玉书差点噎到。

　　“怎么吃个柚子都会被噎到。”宋岁音帮他接了一杯水。

　　齐玉书有苦难言，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总算好一点，他不能说自己也相当于那只狗吧，虽然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变成狗了。

　　“晚上在我家吃饭吧。”齐玉书将杯子放桌上时，听到宋岁音说。

　　因为有齐玉书本想拒绝，看到他明亮的眼睛之后，点了点头。
　　他一直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自那一天以后。

　　那天齐玉书下午也没有去上课，请了个假后抱着宋岁音睡了一下午，结果醒来的时候就可宋岁音两两相望，脚也人家腰上。
　　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怪生病的宋岁音太可爱了，让他一点都不想起来。

　　晚饭过后余柚想拉着酥酥出门玩，宋岁音问齐玉书要不要一起。

　　齐玉书同意了，他吃得好饱，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情。

　　天早就黑了，街道上灯火通明。大抵临近新年，路上的人不算少。灯光下，能看到擦肩而过的行人口中呼出的白气。
　　齐玉书和宋岁音并排，看着牵着酥酥走在前面的余柚，相对无话。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人有点多，好像是商场在做活动，有人急匆匆走过来，差点就撞上了宋岁音的肩膀，齐玉书眼疾手快，揽着宋岁音的肩，把他往自己这里揽过来一点。
　　“这人走路不长眼睛。”他很是气愤道，“他差点就撞到你。”

　　“还好有你在。”宋岁音朝他笑。

　　放下手时，齐玉书不可避免碰到他的手，冰块一般。

　　“你的手还是好冰。”齐玉书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下他的手，笑道，“需要我帮你捂手吗？”

　　“有多冰？”宋岁音恶作剧般抓着他的手腕，“被冰到了吗？”

　　“没有。”齐玉书抓着他的手，“你不要乱摸。”

　　“岁音哥哥，在说什么？”余柚转过身来，“你们走得好慢，还没有我一个五岁的小孩走得快。”
　　手中，宋岁音挣了一下，但没有抽出手。
　　因为她的视线从齐玉书抓着宋岁音的手上飞速略过，又转回去了，她一点都不懂，只觉得两人关系很好。

　　他们穿着很厚的衣服，加上夜晚视野不当，没有人能看出来。

　　“酥酥！”

　　突然间，二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迈着腿就往前冲。它站起来比余柚还高，小孩根本就拉不住她，在手中牵引绳挣脱的时候，余柚差点摔倒。

　　齐玉书一把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朝后拉了一把扶正。

　　“哥哥，酥酥跑了！”余柚抓着宋岁音。她被吓了一下，眼泪汪汪，看着就快哭了，伸手要宋岁音抱。

　　齐玉书朝二哈奔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去看看。”

　　追上去时，齐玉书发现酥酥正在和一只柴犬玩。

　　“这只哈士奇突然跑过来，把我也吓了一跳。”涂着口红的女主人朝齐玉书笑。

　　“它平常不这样。”齐玉书捡起拖在地上的牵引绳，“今天有点兴奋。”

　　宋岁音抱着余柚也赶来了：“不好意思。”

　　女主人笑着说没事。

　　回去之后已经九点，余柚走走跳跳一晚上，现在趴在宋岁音肩上昏昏欲睡。他把余柚抱去小房间床上。
　　然后两人无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齐玉书拿起一道题都没做的卷子：“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

　　而突如其来的强烈困意，让齐玉书心觉不妙，忍不住抓住宋岁音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宋岁音察觉到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我……”齐玉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他觉得自己意识中正慢慢从身体中抽离。
　　他不会要当着宋岁音的面变成狗吧？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宋岁音大喊着他的名字：“齐玉书！”
　　是带着惊慌的声音。

　　原本躺在窝里的二哈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睛。

　　*

　　齐玉书醒来之后，发现已经是早上。光芒有点刺眼，他伸手挡了一下。

　　“你醒了。”宋岁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略显疲惫：“昨天你突然睡着了，我打电话和阿姨说你在我家过夜。”
　　他杵着下巴看着齐玉书，眼中带着探究：“你昨晚……”

　　昨晚……昨晚的事情齐玉书当然记得。他无一例外地变成狗。他从垫子上跳下去，看到自己整个人趴在宋岁音的肩膀上。
　　宋岁音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脸上的慌张一览无遗。
　　齐玉书朝闭着眼睛的自己靠过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他的身体，就像是单纯地睡着了。

　　但事情的真相绝对不能找宋岁音知道。

　　“那个，我就是困……”齐玉书发现自己躺在宋岁音的床上，他翻了一个身想起来，被宋岁音给按了回去。

　　齐玉书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齐玉书。”宋岁音压着齐玉书，俯下身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宋岁音好像生气了，他抿紧嘴唇，紧蹙眉头，双眼也有点红。

　　“你别咬自己。”齐玉书说。

　　“齐玉书。你昨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睡？”宋岁音看着他的眼睛，“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生病那天，你明明是第二次来我家，怎么知道我家的碗放在哪个柜子里？”

　　齐玉书呆住了，他当时脑子里只有宋岁音生病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回答我，齐玉书。”宋岁音说，“不说你以后都别和我说话了。”

　　齐玉书看着宋岁音，没说话。

　　两人对视了好久，时间仿佛都被拖长了。最后宋岁音咬住下唇，看着有点用力。他说：“算了，我给你去倒杯水。”

　　“你别走。”齐玉书将他拉回来，揽住他的腰，“我告诉你。”

　　“其实我有两个秘密。”

　　*

　　“嗯，所以，你就是酥酥。”
　　当齐玉书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告诉宋岁音后，他也没有太过于的惊讶，很多细枝末节其实想一想就能发现不对。比如齐玉书知道他游戏ID的事情。

　　“不完全是。”齐玉书思索了一下，“准确地说，应该是我魂穿到了酥酥的身体里。”

　　“原来我当初捡到的是你。”宋岁音说，“我以为你喜欢我才跟着我。”

　　他说得这样直白，让齐玉书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于是宋岁音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脸，又问：“第二个秘密是什么。”

　　齐玉书拉起宋岁音放在他身侧的手，“你靠近一点好不好。”

　　“嗯。”宋岁音朝他靠近。

　　齐玉书便在那双闪烁着晦暗不明光的瞳仁注视下，扣住他的后脑，把他按向自己，最后轻轻吻了上去。

　　宋岁音没推开他。

　　之后，齐玉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轻声道：
　　“第二个秘密就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