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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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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冷静期》连载2
前情提要
方希与袁浩的 “一个月离婚冷静期” 已开启,家庭矛盾在倒计时中渐显。
方希提出离婚协议后,袁浩约定一月期限。方希带米卡外出散心,内心期盼人生 “重新出发”,面对女儿佑美成长中的困惑与疏离,她对离婚心意更笃定。佑美敏感察觉父母感情问题,既同情母亲又怜惜父亲,唯独依赖奶奶。家中米卡画花姐姐书本引发小摩擦,也勾起方希对袁浩此前推搡争吵的回忆。袁浩出差滨海市,偶遇高中同学郑晓婷,两人重叙旧好。方希独自照料高烧儿子,承受工作压力,夫妻间的隔阂与矛盾在日常琐碎与意外中愈发凸显。
第 25 天
方希在座位上,翻看着手机,她也刷到了那条大家疯狂转发的关于老孟的文章,发文的时间是今天早上的 8:45 分。
上午 9 点 10 分,她才去过孟东办公室。当时,孟局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手机屏幕亮着放在左手边,直到方希进去,他都没抬起头。
方希仰起笑意盈盈的脸,向着大班台后面的那位说:“孟老师,您回来了。”
对方不动声色,抬起头,先是停下了手中的笔,后又双手揣回胸前,眼角上扬,带着笑意,回答道:“嗯,回来了。你这边怎样,最近忙不忙?” 眼神上下打量着方希,像是要试图理解方希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似的。
方希放下手中的文件,收回了笑容,略带一点埋怨的神情:“忙,忙坏了!部里抽调走了几个人,他们的活儿都落我这儿了!”
“呵呵,不急,那几个人都快回来了,年底,再坚持 20 天。” 孟东怕方希不信,又补充道,“我保证!”
孟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用指关节扣着桌子:“来,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这些文章你怎么看?” 孟东把手机递给方希。
“什么?” 方希接过手机,不明就里。
“这个,写得好多,都是骂我的。” 孟东仰身向后靠了靠,用手指了指手机屏幕给方希看,古铜色的脸上,一对不大的眼睛透过金丝边眼镜的上沿看着方希。
方希拿起手机,大致翻阅了文章的内容。不一会儿,她有些气地放下手机,脱口而出:“这完全是污蔑,我去平台投诉他!这里面的指责毫无事实根据,大家都是按照规定做事,不存在违规行为!”
“哎,不急嘛!看你急的,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孟东哈哈地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气得脸都红了的女人。
方希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定了定语气,对大班台后面的那位说:“孟老师,这事儿交给我好了,我有做媒体的朋友,我去联系一下,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孟东没有说什么,他可知道方希这个女人的脾气 —— 倔、刚,说好听了就是做事持之以恒,处理问题原则性强。
晚上,袁浩推开门时,玄关柜上的电子钟刚跳过七点半。
“回来了。” 方希炒着菜,回头看了袁浩一眼,“赶紧洗手吃饭。”
袁浩 “嗯” 了一声,把帆布背包往柜上一放,背包侧袋里的报关单露出一角,还沾着滨海市傍晚的潮气。袁浩准备去洗手。
“给你说个八卦,等会儿啊!” 方希把菜盛到盘子里,招呼着儿女吃饭,解下围裙 —— 那围裙还是去年米卡生日时画的小图案,颜料已经洗得发淡。佑美和米卡早坐在桌边,米卡正用勺子敲着碗沿,佑美则拿着筷子,眼神却飘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什么事儿啊?这么有兴致。” 袁浩洗完手,坐到饭桌旁,吃着菜,看着方希问。
“是孟老师,你知道吧?他被人给参了一本,有人在网上抖我们单位的黑料,捎带着把他的名字也挂着一起骂了。那些事写的有鼻子有眼的,文章我转你,一会儿你细看。”
“是么?转我看看。” 袁浩放下筷子,显然这事儿让他更感兴趣。
袁浩的手顿在半空,点开文章快速滑动。他看着文章中的内容,心里思索着。
凤城市的外贸江湖里,Z 司像一艘合资巨轮,稳稳占据着龙头之位;而 S 司,作为市属国有独资企业,则是这片水域里根基深厚的 “本土舵手”。
此刻,Z 司内部正暗流涌动 —— 一场酝酿已久的股权变更,莫名卡在了半道上,若寻根究底,那缠绕的线头,终究还在市商务局孟东手里。
“S 司?那可是块能嚼出油脂的肥肉啊。” 公司的葛总指尖摩挲着茶杯沿,语气里藏着几分复杂的掂量。这话不假,S 司不仅是凤城国资体系里的关键角色,更是公司眼下最倚重的大客户,双方的业务往来如同织就的密网,牵一发便动全身。
可这层紧密的关联,近来却被一场激烈的商战撕开了裂口。中东纺织出口的订单如同一块诱人的蛋糕,突然摆在了两家公司面前。往日里的默契荡然无存,报价单你来我往间藏着锋芒,渠道争夺中暗布绊子,硬是把一场商业竞争搅得 “打得不可开交”。而这场明面上的订单之争、暗地里的网络舆论举报,正像一只无形的手,含沙映射着 S 司与市商务局的暗通款曲,让原本就不平坦的前路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老孟怎么会掺和这个?” 他嘀咕着,指尖在屏幕上放大那张模糊的审批截图,“这手法,跟上次有人恶意散布假消息的手法一模一样。”
文章里暗指老孟利用外贸监管职权为 S 司 “开绿灯”。可袁浩清楚,老孟是市商务局出了名的铁面,去年还牵头整改了三家违规操作的外贸企业,规范全市跨境结算监管流程,这种事,不像老孟做事一贯的风格。
“爸,你怎么不吃了?” 佑美夹了块排骨兀自吃着,抬起头问她爸爸。
袁浩回过神,没搭话,对女儿说:“没事,工作上有点事,你们先吃。”
方希看见女儿眼底藏着的担忧,忽然想起上次佑美在作文里写 “爸爸总在看手机,爸爸和全家人之间,永远都像隔着一层玻璃”。
饭后,袁浩躲进书房,拨通葛总的电话。
“那我们能做什么?” 袁浩追问。
“省里已经让局纪检组介入取证了,但 Z 司这次做得很隐蔽。你那边有没有 Z 司和 S 司近期的报关单、业务数据回执?外贸监管的猫腻,多半藏在这些流程细节里。” 葛总说。
葛总顿了顿,又说:“凤城市的外贸这块蛋糕就这么大,Z 司想吃独食,连监管部门的人都敢动,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袁浩应下来,打开电脑调出公司的业务系统,屏幕上跳动的报关数据、监管审批记录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窗外,凤城市的夜景依旧璀璨,跨河大桥的灯光如流动的星河,可袁浩知道,这片繁华之下,外贸行业的暗战早已风声鹤唳,而老孟这位监管斗士,和他们这些从业者,都已身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心。
袁浩在听筒里的声音带着疲惫:“Z 司是想逼商务局松口,老孟是 Z 司股权变更的监管负责人,不搞他搞谁?”
袁浩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报关数据,中东市场的拓展计划还存在文档里,若是被 Z 司抢先,S 司恐怕是连汤也喝不上,而自己在公司今年的业绩就彻底悬了。
“我这边有最近的报关记录,明天给您发过去。” 他说,指尖却在键盘上顿了顿 —— 他忽然想起葛总的儿子小葛总,他不是就在 Z 司任市场总监么!他犹豫了片刻,计算机键盘缝隙里发出的微光,照进这满是算计的暗战里。
而方希此时正坐在客厅,给自己在媒体工作的老同学陈沫发消息。
对话框里的文字改了又改,最后只发了句:“沫,想麻烦你帮个忙,关于市商务局孟东的报道,能不能帮忙核实下真实性?”
对方很快回复:“得请几个编辑吃饭,还得疏通关系,估计得花点钱。”
方希看着消息,想了想工资卡里的余额 —— 那是准备给米卡报兴趣班的钱,她咬了咬下嘴唇,回了句:“没问题,时间你定。”
上午在孟东办公室,他眯起眼睛,舒展嘴角,轻轻地点着头,看着方希说 “别扛”。
可方希觉得,有些事,不能看着不管。
第 24 天
佑美刚一到家,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钻进了房间,连方希喊她吃水果都没应声。
方希走过去,看见女儿趴在书桌上,肩膀微微发抖,桌上摊着一张语文试卷,蓝黑色的墨迹像一朵难看的花,晕在作文格子里。
“怎么了?” 方希轻声问。佑美没回头,声音带着哭腔:“钢笔漏墨,作文没写完,班主任老师说…… 说我处理事情的应急能力差,心理耐力太差。”
方希拿起试卷,墨迹边缘还能看见擦拭的痕迹,作文题目 “我的小世界” 只写了开头:“我喜欢躲在阅览室,阳光落在书页上,像妈妈的手……”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佑美的班主任,春雪老师。
“方希妈妈,” 老师的声音很温和,“佑美这次没答完卷,不是因为马虎,是她太在意细节了 —— 钢笔漏墨后,她就一直盯着污渍哭,劝了好久才继续写。这孩子心思细,是高敏感人格,平时写的随笔都特别有灵气,要是能改改脆弱的毛病,以后的路才能走得长久。”
方希挂了电话,坐在佑美身边。女儿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睫毛湿成一片。
“妈妈上学时,也有过类似的窘境。” 方希拿起纸巾,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那时候我也哭,觉得天要塌了,可后来老师说,重要的不是墨迹,是你写在纸上的心思。你看你写的这句‘阳光像妈妈的手’,多好啊。”
佑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真的吗?” 方希点点头,把试卷折好,放进她的作文本里:“以后咱们每天写一段话,就写你看到的、想到的,好不好?”
佑美抿着嘴,轻轻 “嗯” 了一声,心情平复了不少。方希又补充道:“记住,这试卷上的墨迹,并不能掩盖住你的才华,不必事事苛责自己。”
晚上,袁浩回来时,方希没提佑美的事。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眼神放空,像是有心事。
晚饭后,方希给米卡讲故事时,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听见 “Z 司”“证据” 几个字。
她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想着明天要陪陈沫和媒体朋友吃饭,得准备点什么,叫几位同事陪着 —— 比起袁浩的阴晴不定,她更在意单位和孟老师的事,更在意佑美眼里重新亮起来的光。
第 23 天
方希早上到单位时,办公桌上放着一杯热豆浆,是孟东秘书送过来的:“方姐,孟局说,你今天要跑外勤,让我给你捎一杯热乎的,你先垫垫肚子。”
方希点头致谢,她拿起豆浆,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昨天请编辑们吃饭的场景 —— 包厢里烟雾缭绕,她一杯杯敬酒,直到对方说 “明天就撤稿”,才松了口气。
刚坐下,同事就凑过来小声说:“你听说了吗?现在都传开了,大家都在说孟局,说他自从上来以后,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容不得班子里别人的不同意见。这次被黑料攻击,是有人故意报复。”
方希皱了皱眉,没接话 —— 她见过孟东加班到深夜,见过他为了企业审批到处协调各方关系,那些流言,不过是暗战里的杂音。
中午,孟东把她叫进办公室。方希注意到桌上放着纪检组的问询通知书,他却笑着递过来一份名单:“这次中层班子调整,我把你推荐上去了。”
方希愣住了,张了张嘴说:“孟老师,我……”
还不等她说完,孟东却摆了摆手:“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况且,这是局班子的集体决议,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机要那里有会议记录存档。” 孟东的语气不容置疑。
孟东在来市商务局之前,是凤城市经贸大学的硕士生导师,方希就是他在学校招收的六名开山弟子之一。
在凤城市,政界和学界向来互通有无,却有不同的运行轨道。学界背景只能作为进入政界的一根撑杆,跳进去了就是落地归零,并不能当做躺平吃老本的资本。
孟老师从市商务局审批处处长做起,到进入局领导班子,既离不开他本人的奋斗,也有他夫人家族助力的原因。
还记得三年前互联网创新项目沟通协调会期间,方希曾担任孟东的 B 岗,直接向孟东汇报。多少个加班的日子,她与孟老师并肩作战,协调、开会,一起对方案、审议题,好像又回到了做孟东研究生的日子。
她从孟东身上看到一种主体感,一种不同于袁浩那种国际化视野的身份认同感和使命感。
“国内的太阳不一定更红,外国的月亮也未必更圆。” 这是孟老师对她说过的话。
方希喜欢在别人身上找闪光点,把一切都化作自我塑造的力量,化作提升认知的机会。
孟东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人身难得,有如盲龟穿木。人这一辈子,是个不断追问自我的过程。你看我,年轻时总想着施展才华,后来才明白,真正的成长,是把自己活明白 —— 知道自己要什么,能扛什么,不后悔什么。” 方希从孟老师的话里慢慢感悟着,觉得孟老师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
方希握着那份名单,指尖有些发颤,不知道说什么好。孟老师的强大,她又一次有了新的认识,此刻也许并不需要苍白无力的语言做任何注解。
孟东又说:“纪检组找我谈话,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一样,别被家里的事绊住,孩子慢慢会长大,你的路还长。记住,在‘母亲’‘妻子’‘女人’这些身份认同之前,你首先是个‘人’。”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孟东鬓角的白发上,方希忽然觉得,这些话像一束光,照进她混乱的生活里 —— 原来 “塑造自我” 不是自私,是活着的意义。
第 22 天
第 22 天
袁浩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三次,他正在会议室开会,随手点开查看,是郑晓婷的消息:
“袁浩,你那天把电子烟嘴落在我酒店的房间了,给我个收货地址,东西快递给你。”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的窗户,外面正下着小雨,那潮湿的感觉像极了那天在滨海市和她见面时的气氛。
“好,谢谢。不用麻烦,我已经买了新的了。” 他内心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淡漠。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又来一条信息:
“哦,也行,那我后面找机会去凤城市出差,当面给你吧……”
“好。” 袁浩想要早点结束对话,迅速打完字,把手机屏幕扣在了会议桌上。
他此刻的心情既复杂又矛盾。
那天在滨海市的咖啡馆,郑晓婷递过来的纸巾此刻还在他的背包里,黑色的外包装上,印着一副类似两蛇交缠的图案 —— 让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晓婷那晚的春宵一度。
可同时,他的心中依然还有方希,还有她每天早上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为全家人准备早餐时的温馨画面,还有儿子米卡这个 “赖皮” 棋友总是下输了还不认账,还有女儿佑美躲闪的眼神和藏在枕头下的作文本。
这所有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如同电影胶片一般,层层叠叠,倏忽而过。他顿时觉得那纸巾包装上的图案丑陋得吓人。
“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嘀咕出声,甚至开始怀疑,和郑晓婷的那段插曲,是不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也许那晚只是和晓婷叙了叙旧,一切有关那晚的回忆,都变得逐渐模糊、混乱,所有的对话细节、暧昧氛围,如同涨潮后海水从岸边褪去,逐渐消弭,越来越不清晰。
但愿…… 他既希望那天的事是真的,又不希望是真的。
会议结束,他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了那次从滨海市回凤城市的机票票根,落地凤城的时间竟然是凌晨 2:05!
他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凌晨两点左右我在凤城?我怎么记得那时我在滨海呢?”
他又打开手机,查找聊天记录,方希说孩子发烧那条信息的发送时间竟然是 2:25!
他还记得,那天他看到信息时,自己和郑晓婷在一起;他也还记得,他回头看到的画面:郑晓婷赤裸着上身侧躺在床边,安然睡去。
“等等,等等,难道是我的记忆出岔子了?” 袁浩有点难以置信,可是机票上印刷的黑色粗体数字 “2:05”,清晰得不容置疑。
“所以,那晚实际的情况是 —— 我离开了郑晓婷住的酒店,落下了电子烟嘴,之后又登上了 23:30 的飞机返回凤城,2 个多小时后落地。下了飞机,我在航站楼等行李,2:25 手机上提示有消息,是方希:米卡发烧了,39.8 度,速归!”
那么,和郑晓婷在一起的那个夜晚,竟然是自己在飞机上的一个梦?!
第 21 天
周六早餐时,方希早上开门,看见袁浩的母亲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老家的土鸡蛋。“希希,我来看看佑美和米卡。” 老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腿有点跛 —— 是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
方希赶紧把她扶进来:“妈,您怎么不让我接您?您怎么来的?” 袁浩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拉着米卡的手,笑得眼睛都眯了:“不用麻烦,我坐大巴来的,方便。” 她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 —— 那是去年春节拍的,袁浩搂着方希的肩,佑美和米卡站在中间,笑得很开心。
“袁浩没在家?” 老人问。方希端着水过来:“他去公司了,晚上回来。” 老人点点头,没再多问,只絮絮叨叨地说:“你看你,又瘦了,平时要多吃点。米卡长这么高了,佑美这孩子越长越俊了!”
下午,方希照常去药店买钙片。“妈,您腿疼,这个钙片得按时吃,一天两片,饭后吃。” 她一边说,一边把说明书折好,放进老人的布袋子里。
老人看着她,忽然说:“希希,我知道你们俩这一年来都闹别扭,我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对劲了。但是袁浩这孩子,就是嘴笨,心不坏。你要是受了委屈,跟我说,我骂他。”
方希心里一暖,又有点发酸:“妈,我们没事,您别担心。” 她想起他俩结婚后半年自己怀孕时,老人也是这样,怕她不习惯孕期状态,特意来陪她住了 6 个多月,每天给她做饭,陪她聊天。那些旧时光里的温柔,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她和袁浩之间的裂痕上。
晚上袁浩回来时,看见母亲坐在客厅,正同米卡搭积木。他愣了一下,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老人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责备:“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忙得连家都不回了?”
方希端着菜出来,看见这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 —— 婆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叠衣服,袁浩拿出棋盘找米卡下棋,米卡赶紧放下手中的积木,佑美在旁边咧嘴笑着。方希忽然觉得,这个家,还有点暖 —— 哪怕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