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灵：屠昭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黛言千万

2、第 2 章

　　“他暗示我，你母亲把你父亲杀了。”手术中灯牌的红光，给屠昭打上了一圈光晕，盯着林清淼的眼睛被红光映衬着显得有些妖异。“是这样吗？”
　　林清淼歪着头看的有些痴迷，记忆中的鲜红血液被眼前的红色眼眸代替，慢慢前移想把脸蹭过去。
　　“叮——”红光变绿光，屠昭马上站起来，迎面见到被推出来的女生，女生从离开男生视线开始两人间连接的红线断裂，身上淡淡的红色光晕消失，奇怪的扭动也不见了。经过急救女孩虽然依旧面色惨白，但身体的各项指标趋于平稳。

　　主治医生办公室
　　“患者失血量巨大、大脑缺血时间有些长了，因为送医及时、求生意识强烈，保住了一条命，救治过程中，消耗了1300cc的仿真血液，至少需要在icu中修养十天，和输入身体的血液进行磨合，要是磨合得不好，估计大概率会留下影响一生的后遗症。”
　　“王叔，您跟我说，要是用上昉三能不能让她机能提升一下？”屠昭的手在桌上轻敲了三下，装作在思考的样子。先前注射的昉三足够帮女生撑过前期的三分钟缺血，她不信王猪头没发现。后续护理阶段再分批按需注射个10ml恢复成正常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屠昭盯着主任说：“虽然我和她不认识，但飞来横祸影响一生也太恐怖了。谁也没办法避免啊。”
　　“不好说。对了，李老师最近怎么样，我也好久都没去看看了。”主任眼神游离，他自然发现了女生脑部情况比常规情况下要好得多。只是他手上有多少又能余多少出来给个陌生人，屠昭还真是大手大脚惯了。
　　“老师挺好的，最近的实验不太好做，有点头疼，听说王叔新发了一篇有关血液循环的文献，老师总是抓着我们几个在周会上围一圈拜读大作。”屠昭眉眼弯弯，一股冷风吹进来。她的笑意落在主治医生眼中总是带着十足的威胁：“我算着您这一定有富裕，前天您可以给那老头几针延年益寿，今天您也一定能治好她。这可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我先替她谢谢您了。”
　　主治医生转身抓住摇摆的窗帘，背影如山一样矗立在窗边。
　　屠昭乘胜追击：“老师还说，最近的实验材料总是不干净，我也一直安慰老师，都是一个厂子的兔子，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区别呢？只能是窝里斗，痕迹被人发现了而已。”她转身开门离开，窗帘被风吹起剧烈摇摆，主治医师隐藏在窗帘的阴影当中不再言语。

　　Icu门外——
　　屠昭远远地看见林清淼瘦削的身影，眸光一转就轻手轻脚的过去准备吓他一下，报之前被吓到的仇。
　　林清淼正低头专注的观察着身受重伤的女生，在他眼中，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女生都是最普通的大学生，没有地方可以引起屠昭兴趣，但屠昭却为她提供了身为陌生人百分之二百的帮助。
　　左腰突然出现了一只冰凉的手，他转过头看见右侧的屠昭专注的看着病房内，楼道的灯突然熄灭，icu病房内的灯光将玻璃上的血手印刻进林清淼的视网膜，高挑的身形猛烈地晃了一下。
　　专注看着病房的屠昭咯咯笑起来，说：“你也有今天。”说着顺手把颜料擦了下去。
　　“暂时安全！”屠昭带着林清淼进入一间屋子，轻轻关上门。
　　医疗废物处理处这金色的文字在安全出口的灯牌照映下闪着浅金的光。
　　屠昭接过林清淼递过来的便携芯片，她将芯片接入手表轻敲两下，两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这里面是视频的全过程，赵轩和田蕊的资料，后面有一些我的猜测。”林清淼在她的光幕上拖出一个悬浮的文件。
　　“根据先前的你的话，你觉得赵轩是看小说看疯了吗？”屠昭仔细观察赵轩的神态，重点关注视频4分42秒时一闪而过的悬浮屏，她凑过去发现上面只是描写了面目溃烂的丧尸撕咬儿童的全过程。她皱起眉头，这种东西网上哪里都是，可阅读起来还是会有一些生理不适。
　　“我试着寻找文字出处，没找到。像是凭空出现在他手机里的。”
　　“你没找到？”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林清淼的本事屠昭很清楚，国外对于林清淼来时就是全透明的，就连国内军方的文件他也是想看就看，连他都没找到的东西那不就说明……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理智从始至终都在线，3分52秒时，他站起来一直在寻找‘下口’对象。”林清淼开口拉回屠昭的注意，他用手给二人的身高对比图画了一个重点，“田蕊身体宽阔，没有锻炼痕迹，脖颈处没有饰品衣物阻挡，且身高恰好符合赵轩低头撕咬。”
　　“难怪田蕊伤势这么重，你说的理智在线在哪体现的？仅靠这么点血腥的文字他就能迈过道德的约束？”屠昭并非是想给赵轩脱罪，当时对于光晕的好奇加上越来越深的光晕对于视线的遮挡实在是太过影响她的判断了。在心里默默反思今天的失误，手上将视频拉到开头从第三视角仔细观察此次的实验过程。
　　林清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陪着她一起从头开始看视频。
　　“真是一次宝贵的实验，昭昭慧眼识珠。你是怎么选中他的呢？”
　　“选中？”屠昭忽略那个恶心巴拉的称呼，“你觉得是我动的手？”
　　说话间手表忽然亮起[师姐，15.3.7.1实验结果和预期差别很大。]
　　上方不断出现正在输入……，最后周洲发过来了一张跪地的表情包。
　　两人默契地忽略谨小慎微到溢出屏幕的周洲。
　　回到刚才的话题，林清淼以一种‘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看着屠昭，很明显不信屠昭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在事件开始前四分钟准确地寻找到最合适的观察位置，可进可退地掌握整个实验流程。
　　“不用一副我把你当傻子糊弄的表情，在你面前的可是屠·实验室不上不下记录的拥有者·李老师教育生涯永远的污点·未来的兔子侠·昭，发现生活中的异常不是易如反掌？”
　　一阵死亡般沉默，被忽略的小师弟终于受不了如此的命运了，电话声响起，屠昭深吸一口气，“我要和师弟好好聊聊我的兔子了，你先回去吧。”
　　“你还没看——”来电人是谁。
　　屠昭兔子一样地窜出去，林清淼站在原地，思考屠昭的话，她既然说没有动手那他就信，难怪孙庆国（中年人警察）今天对他的防备更上一层楼，看来他的扫尾动作画蛇添足了。
　　警方到现在视线都没有移开两人，不知道过了多久，灯光一闪走廊亮起icu门口的人影却不见了踪影。
　　Icu病房内，苍白的女生似乎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面色微粉，呼吸均匀。

　　“师姐，那个，我——”
　　“91实验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控制了一下语气开始总结：“按照师姐下午发过来的预期结果，实验兔应该在大概三阵越来越弱的起伏后彻底死亡，实验分三组进行，我、世悦师妹、隔壁实验室的王琤师妹一起给三只实验兔注射一毫升的‘昉三’，可是在注射进去之后一号疯癫狂躁装壁死亡，二号疯狂挣扎血流尽后死亡，三号到现在都是活蹦乱跳的。器材都是我准备的，她们帮忙注射而已。绝对没有污染的可能。”
　　“有没有重复实验？”屠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又快速追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告诉她们预期结果？”
　　“预期结果？啊，当时太急没说，王琤师妹是为了摸兔子临时过来的。”周洲说着声音突然低下来，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豪言。
　　绝对没有污染的可能——
　　污染的可能——
　　可能——
　　“我明白了，天很晚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不用过来做实验了，我另有安排。”
　　屠昭想起今天赵轩的深红光晕以及田蕊身上的被动光晕，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真的是要世界大乱了。
　　手上的纱布又开始隐隐透出红色，屠昭看着这抹越来越深的红色开始出神，手掌上的伤要从十七天前说起。
　　实验室中出现了一只无法理解的实验兔，它仿佛见到了文学小说中克苏鲁的人类一样，癫狂病态，疯狂攻击周围的一切，甚至连麻痹药剂也没有作用，它的体力仿佛无穷无尽。
　　一天、两天、三天，它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进行了整整三天的斗争，屠昭的耐心逐渐耗尽，三天的噪音干扰再加上今天是周六，实验室中只剩下身穿白大褂的屠昭和不断尖叫碰撞笼子的实验兔。
　　“我说，你是不是在演啊。”尖叫声短暂的停止，紧接着便再次开始。“听懂了？那我换句话说，你的面前只有死路一条。从前你在屠宰场只会被宰了吃肉，现在你在实验室，死后消杀被掩埋在土里，这就是你唯一的未来。”
　　“如果你听得懂，我尊重你，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停下来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实验兔两耳不理窗外事，一心只撞大铁门。噹噹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屠昭狠狠抓头，转身拿了一把最长的刀打算隔窗给实验兔几刀彻底解决这个烦人的兔子。
　　小小的铁笼中，刀伸进笼口时，兔子红色的眼睛和屠昭漆黑的眼睛对视，屠昭很难讲述当时的感觉，仿佛灵魂出窍见到了那个梦里会笑着喊她‘瑶瑶’的女人。屠昭定了定神抓着解刨刀的手平稳地将解剖刀伸入笼内。
　　兔子好像理解了自己的处境，癫狂了三天的红眼睛看着逼近的寒芒，当刀尖消失在厚厚的毛发中时，小小的红瞳与笼外的巨人漆黑的眼眸对视，屋内回荡着它听不懂的诡异声响“感谢你对人类的贡献”
　　兔子后腿使劲一蹬，身体猛然往前窜，刀子穿破气管，刀尖穿过气管在背侧闪着寒芒。
　　也不知道那天是如何过去的，屠昭浑浑噩噩地看着笼内的尸体，惨白的实验室中惨白的灯光照着屠昭惨白的脸，兔子的血液不断流出来，从笼中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屠昭的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感谢你对人类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