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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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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清淼意外在周末的早晨见到一身运动装的屠昭,高兴地表示要好好犒劳晚起的屠昭。
屠昭的偷偷溜走计划破灭,只能呵呵一笑说实验室有些事情,需要她去看看,应该早饭中饭下午茶晚饭夜宵加餐都不吃了,迅速离开不给林清淼任何反应时间。
屋内的林清淼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幽怨地看着屠昭离开的方向,看到橱柜中被微微移动位置的糖罐,他若有所感,尝了尝昨天的菜。
“2186年5月1日9时望岳西线车厢在测试时意外侧翻,无人员伤亡。在距西线5km外的北线站点处,出现多起伤人事件,施暴者已被警方拘留。”
“怎么还咬人啊?”翘着二郎腿打游戏的周洲放下游戏仔细看屏幕上的现场录像。
“师姐,您今天怎么来了!”
感受到些许不妙,周洲看见屠昭后立即立正站好,把带着终端的手息屏背在身后。
“我过来看看,昨天的录像呢?给我看看,我准备的‘昉三’剩余多少?”
“昨天的录像我还没剪,‘昉三’——剩,不,都用完了。”周洲吞吞吐吐地回答,不愿意让屠昭知道昨天的情况。
“实验室里有监控,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屠昭打开手表,准备连接实验室的监控。
“师姐,我——”周洲试图阻拦,却被屠昭轻飘飘的一眼给看回去,还想试图挣扎却听见外面大叫一声“啊——”,紧接着砰一声再无声响。
周洲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屠昭也快步走过去。
周洲表情空白地看着屠昭说:“师姐,死人了——”他颤抖着似乎想通知警察。
屠昭盯着地上那滩灰黑色的物体,突然发现外面天色在逐渐变黑,仿佛舞台拉上幕布。周洲的脸被光幕照亮,信号已经完全断绝。
转过头看着阴影中的屠昭,他开始剧烈地喘气像被不知名生物掐住了脖子,不可置信、恐惧、怀疑各种表情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脸上,‘吱哇’一声冲出实验室消失在屠昭眼前。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建议纳入北影教材。屠昭用手表打光,尝试给实验室开灯,在观察时发现,虽然乍一看与原先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物品摆放位置布局都有微调,打开冰箱寻找自己的‘启蒙’,发现整个冰箱都是空的。
这些事与跳楼的人脱不了干系,一出门看见抱着兔子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地从隔壁实验室中出来,屠昭盯着那只兔子感觉有些眼熟,似乎是为了15.3.9.1挑选的实验兔。
“王琤?”屠昭试探地问。
“啊,你认识我?”王琤有点惊讶,紧紧地抱着兔子看起来非常紧张。
“我是屠昭,前天你来帮忙做的实验是我的重复试验。周洲应该也和你提过我吧。”屠昭亲和一笑,接近她轻轻摸了摸兔子的头。
“他说你是个冷血的怪物。”王琤嘟囔了一句,看着屠昭温和的脸轻柔的态度,决定无论是冷血还是怪物都无法和眼前这个温和的充满母性的女人扯上关系。脑内闪过爸爸昨天晚上咒骂屠昭的话,观察眼前的局势她还是决定先和屠昭抱团。
“周洲师兄管屠昭师姐叫大师姐,我可以和他一样叫吗?”王琤胆怯地问了一句。
“可以,非常时期,我会保护你的。”
王琤眼圈一红扑到屠昭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在她断断续续的哭泣诉苦中,屠昭得到了她的经历,正在做琼脂糖凝胶电泳,加样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天突然黑起来,终端打不开、光源控制器一个都找不到,在彻底的黑暗中摸索半天却发现实验室中出现了许多不该存在的东西,最后靠着门旁兔子的吱吱叫声才找到实验室的门,没想到出来之后是同样的黑暗。
“好了好了,我们应该去出去的路了,早点出去最好。”屠昭安抚着王琤,带着她去找楼梯,每路过一个实验室都要用灯光照亮观察有哪些变化。
冷静些的王琤拉着屠昭的衣角抱着兔子紧紧地跟着还时不时地帮着屠昭指认实验室的变化。
“材质还可以。”屠昭晃悠着手里的铁管和扳手,虽然没有找到传说级道具——撬棍,但是靠着缝隙里的切割扳手拧下了一截一米多长的铁水管。
“大师姐,有修理工具是不是修理人员进来了?”王琤也在工具袋里选了一把长款电动螺丝刀紧紧地攥着,起一个提士气的作用。
“大概吧,别担心,我们的目的是出去,不会起冲突的。”屠昭满不在乎地说。
楼梯间内,楼梯不断变化地砖、扶手、墙壁、灯光,甚至于窗户和外界光暗都在不断转换,变化期间甚至能见到漆黑深不见底的空腔。
“这能下去吗?我拿这个试试?”王琤把螺丝刀一把扔进楼梯间。螺丝刀立即被不停变换的楼梯吞噬,一转眼消失不见。
屠昭仔细听半天也没听见螺丝刀落地的声音,用铁管往楼梯间晃了晃,有种蜂蜜一般的黏腻感,铁管尖上出现了一层厚厚的透明凝胶。屠昭没敢碰,把管尖往墙壁上蹭蹭,意外的是凝胶居然与墙壁立刻相融,如同水滴回归大海,一阵涟漪后消失不见。
按下心中的疑惑屠昭分析道:“假设我们来到的是某个人的幻境,她应该对楼梯间没有什么印象,连楼梯的材质颜色都不了解只能把对教学楼、宿舍楼楼梯的印象素材拿过来用。”
“大师姐,那我们要坐电梯下去吗?好多恐怖片都——”王琤胆虚有点不敢和屠昭一起走了。
“可也有很多恐怖片,主角团分开然后——”屠昭懒得再哄她,胆小怕事犹豫不前,半点王猪头的狠辣都没学到实在是没用。
至少能确定她不是主谋,而且像是被拉进来凑数的。
电梯开门后王琤看着那个‘温和充满母性’的身影冷酷地进入了电梯,她不敢往前走,抱着兔子缩着脖子往后退。不仅是因为电梯是这个地图里最精致的部分,更因为在里面冷笑的屠昭和明亮的灯光都让她感到恐怖,手中的兔子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断地呕血,她尖叫一声把兔子抛开,再也不敢和屠昭在一起转头想跑却看见漆黑的走廊不敢迈步,身后的光源变得狭窄,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最后一切归于浓墨般黑暗。
屠昭在明亮的电梯里仔细阅读随身携带的民法典,看见“自然人的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收到侵害或者处于其他危难情形的,负有法定救助义务的组织或者个人应当及时施救”时突然笑起来,没用的因素需要及时刨除,幻境中的法律还没制定,外面的法律自己也没侵犯,现在看尸体倒是不着急了反正也跑不了,每层楼都好好看看到底哪个实验室最精细,锁定一下幻境主人到底是谁。
七层——植物形态研究室,屠昭藏在窗边听着里面六张纸片人,对,名副其实的纸片人,比纸扎人还要扁平,六张170多的人形纸张嘻嘻哈哈快乐开周会,满嘴都是什么教授秃瓢反亮光,导师神经占文章。师兄霸占实验器,师弟头脑空荡荡。
蛐蛐大会把屠昭了解的不了解的聊了个遍,多半都是私下揣测,人坏坏一窝啊。
导师之前就说过形态研究室的陈钧焱因为三十年前评教授落败私下传言她性贿赂,纵使她及时澄清也风言风语了几年,直到她得到‘昉一’收到国际的公认才停止。
大前年的博士生面试,屠昭研二结束时毕业论文基本完成,正摩拳擦掌准备研三这一年背着导师搞点新的事情。
当时,导师已经打了申请想要收个植物专业的学生研究一下‘昉二’在植物上的作用,陈秃瓢听说后不断加码把专业对口的好苗子带走,导师去挽留半天也没能留下。
当时的大师姐魏海恋给屠昭说的时候绘声绘色地描述半天,明明秃瓢博士名额已经超了,还非要把人抢走,什么博士期间发三篇《科学前沿》一年一篇了,什么所有的资源都偏向你啦,什么以后的研究方向都听你啦,甚至把博士月薪都提到了5000,满嘴跑火车。
“咱们老李那是一顿暗示啊,那傻小子愣是没听懂,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差点当场把‘咱上头有人’说出来,笑死我了。”魏海恋笑得前仰后合至今屠昭都没能忘记,后来偶尔谈起时她对那傻小子都深感惋惜评价颇高。按她的话说是石头掉粪坑,一辈子完蛋。
如果幻境的主人是这个实验室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那傻小子,叫什么来着?屠昭记不太清了,懒得再听这些东西蛐蛐,一纸一棍拿水一泼,纸片人立刻就变成了一叠适合出售的泡水纸板。
屠昭的研究方向不在于植物,也因为往日的恩怨,从来都没来过这边,比起自己那边的实验室这里的实验室布局看成精细有种从360p升级到4k的感觉,柜上的便利贴、桌子上的划痕、实验仪器里的培养皿,满满表达了幻境主人对于实验室的了解。
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傻小子的拼接桌子,和整个实验室凌乱的氛围格格不入,傻小子叫蒋岩峰,和林清淼一样有强迫症,整个桌子呈现左右对称,连实验记录都每一页整整齐齐的如果有空行就用‘蒋岩峰’三个字补齐。
屠昭随手翻了翻,仔细看了几页立刻就被‘蒋岩峰’三个字给攻击到了,好在这种奇葩的习惯只出现在了他的私人日记本上,其他的实验报告都非常正常,几本报告册,肉眼可见的陈秃瓢对他越来越忽视,从一开始的大段评语,到空白一片。
隔行如隔山,屠昭也不太明白实验数据的问题,但大概了解蒋岩峰的研究方向——植物果实成熟过程中的信号转导,蒋岩峰的私人本上充斥着对实验数据的恐惧,他从最开始的扉页上的‘一定胜利!’,到了后来的‘不会的,有解决办法,一定会有的。’‘怎么会没有意义,这是我唯一想走的方向,妈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弃。’
偶尔还会提到,爸爸、妈妈、妹妹、门口的老槐树,日记本在九天前断掉,大片空白没有蒋岩峰的名字,显然是意外停下,九天的时间却没有来得及补上,文字永远停留在了‘对不起,妹妹,我会解决这件事——’
拼拼凑凑得到了事发前的情况:陈秃瓢劝蒋岩峰更改实验方向,去做更有商业价值的花朵颜色形态培养或果实培育,日记上蒋岩峰激烈反对五天,九天前留下来一句我会解决,至今未再回来。
外面死的是陈钧焱?被害死了?蒋岩峰明年博士毕业,今年的经费已经批了下来,杀掉陈钧焱没人再能干扰他的研究,动机有了,可要越过灵清系统的探查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