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灵：屠昭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黛言千万

4、第 4 章

　　望岳市临近沿海，但因为某些历史遗留问题没有开发景区，一直都是较为闭锁的状态。回家的路上，屠昭意外驻足在市中心的大屏幕前，站在零散的几人中抱胸看着屏幕上的人高谈阔论。
　　屏幕中儒雅的男人身着一身浅灰中山装，正在叙述近期的细胞研究，承诺在五年内突破120大关，将人类寿命带向更高的层次。关闭采访视频，主持人微笑着请出男人，在简单介绍后，两人以一问一答的方式简单介绍了近期的研究突破。
　　屠昭垂下眼帘，不自觉地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颈动脉，那里是接种中子芯片的位置，现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瞳孔中没有男人的各种‘洋洋得意’，只有左上角的直播标志。
　　有点想让他在全国人民面前爆炸，不知道其他同盟有没有什么安排。屠昭深吸一口气，男人的研究、近况、有没有人打算害他，她也算是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没有什么天使能实现她的愿望。
　　只是在她转身离开时，屏幕中男人的采访结束，望岳电视台的主持人出现，开始褒扬这位望岳之光，盛赞他的价值堪比泰山。
　　人群霎时出现嘘声，显然他们对于主持人的说辞并不赞同。
　　“私生活都混乱成那样了，还配叫望岳之光？”
　　“他那研究不是早就被爆出数据作假了吗？听说还是他养女爆的。”
　　“屁的养女，那是他亲闺女，渣男睡完不认账了。”
　　“要是他真能延寿，就算有十个八个私生女，他也是为人类做贡献了，留名青史啊。”
　　“是啊，男人至死是少年，万一就是长得一样呢，告自己的爸，他那闺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绕开这人走开，屠昭继续往前走，将所有的言语都抛在身后。
　　一把拍开眼前的柳树枝条，屠昭冷着脸往回走，阳光斑驳地照在小路上，柳树条像一层又一层的珠帘半掩着远处的高山白云。走着走着屠昭忽然笑起来，蹦蹦跳跳地躲着柳条。
　　屠光仁是死是活都掌握在她手里，她也无所谓。赵轩以后会切片还是供起来也都和她没关系，今天得到的信息才是重点。
　　“上面已经知道了这种人的存在了，仅靠意志就能强化自身，对身体还没有任何伤害，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一个培养超级战士的机会。他们居然偷偷加固审讯室的门，白白浪费我的演技。”
　　“菠萝好了，来张嘴，啊——”林清淼系着一个黄色小熊的围裙，专心地听屠昭吐槽今天的事情，用牙签插起浸泡好的菠萝，屠昭一把接过牙签，不客气地又在盘子里插了几个。
　　“回头我去找找看看其他地方有什么事情，再加一个可乐鸡翅怎么样？”林清淼手脚不停，明明是在做饭却像弹钢琴一样优雅有序，四个锅咕噜咕噜的，各种蔬菜水果调料的香气冷暖交织地扑在脸上。
　　净空系统是不是失灵了。如果以后他一直在这里住，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
　　屠昭渐渐地走神，听见问题马上回答，“好，我来帮你，要开花刀吗？”
　　“鸡翅在冰箱的上层，斜刀就行，我要三个你吃几个？”
　　屠昭清洗鸡翅，将八个鸡翅挨个划刀，看见林清淼脸上孩子长大的满意表情，嗫嚅着说：“既然是上面需要的人，在外界自然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痕迹，我觉得想要调查还是要去嘉市。”
　　林清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突然转过身，低着头两手捧着脸，屠昭可以看见的一截脖子已经红透了。
　　不至于这么大的气吧，把脖子都气红了。皮肤白就是容易红啊，屠昭脑内的想法逐渐漂移。
　　看林清淼满身弥漫着不想再和她说话的气息，屠昭轻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她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屠昭拿着自己的笔记，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在屋内隐蔽的线索墙上不断地游走。
　　屠光仁对于嘉市十分好奇，据他的实验猜测中，嘉市可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他对于林清淼总是抱着满满的恶意，几次想要拿林清淼做实验都被屠昭以各种手段拦下了，现在想来能够在整个世界畅行无阻的甲类人物应该不用她的烂好心。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为屠光仁明显的恶意，屠昭在导师聊起有一个叫林清淼帅小伙想要一个灵清系统无法检测和卫星无法探查的地方居住时，立刻提出合租的想法，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可能的盟友。
　　墙壁上，嘉市的部分照片被钉在线索架上，这个城市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几十年前是查无此市的旅游景点，现在是查无此市的探险圣地。
　　二十二年前，十几万人口的嘉市大雾三天，据灵异博主的叙述，三天内嘉市搬离了两、三万人口，剩下的十万余人从此消失在世界上，亲人朋友再也没人能联系到他们。如今还常常有人去嘉市探险，他们共同描述了一个无人的世界，房屋高楼一切景色与二十二年前一般无二，里面的电视也能接收到当年的信号。
　　网络上就有这样一个灵异传闻，名叫小a努力努力努努力的博主说他在一户未关门的人家中看了一整集《雷雨哗啦》，为了男女主的感情哭的稀里哗啦时，听见身后的沙发上一个稚嫩的童声说：“妈妈，咪咪也会哭鼻子。”他转过身看却什么都没有，身后又响起童声“哈哈，它听见了。”，电视啪一声就熄灭了。
　　起了去嘉市的念头主要是因为——林清淼就是二十三年前被送出嘉市的，往日就总有些风言风语，之前屠昭为了拉进距离会委婉地安慰他不要在意外界声音，可今日也不得不揭露他的伤疤了。
　　官方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存在，那么外界的古怪者类似于赵轩这种人肯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官方控制起来。若是连官方都无从得知，那屠昭接近了解的概率就更微乎其微。嘉市是最后的希望，极有可能有具有光晕的人，这个人是屠昭目前不投诚官方的情况下能接触到的最强光晕、最佳实验素材。
　　更主要的是，林清淼可以轻易进出嘉市旁人没有这份能力，能够领先那个老不死的先行进入嘉市，对于屠昭来此行简直是一举多得。
　　“来吃饭吧。”林清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声线略带颤抖。
　　餐厅内，漂亮的兔子灯发着温柔的暖光，照得一桌菜熠熠生辉，林清淼拉开凳子，屠昭坐下，每道菜都整整齐齐的被摆成各种规则的形状，屠昭曾劝过他在家里随便吃一口就不用摆盘了，林清淼微微一笑把餐厅也摆成轴对称，连不规则的兔子灯也要旋转到对称轴处。
　　屠昭加起一块鸡翅，目光慈爱得看着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寄人篱下、被迫练得一身好家务、好眼力、28岁185的小可怜，咬一大口鸡翅，糖分直达天灵盖，她的表情都有一点扭曲。
　　小可怜立刻看过来，关心地询问“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屠昭艰难地咽下去：“好吃啊，好吃。”快速扒拉两口米饭。
　　她有点怀疑人生，林清淼的厨艺数一数二不可能出现手一抖的情况，今天的每一道菜都甜得发腻，像在空口吃白砂糖，看来林清淼真的是被伤到了。
　　咬着牙吃了三块鸡翅，屠昭觉得自己的血糖已经到顶了，再吃下去，胰岛素要加班到明年才能解决这件嘴贱危机。
　　她仔细看林清淼的神色，看他悠然自若地啃了三块鸡翅，仿佛没有味觉，屠昭灵机一闪，拿公筷给林清淼夹了些脆爽的土豆丝、鱼香肉丝，最后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夹了一个鸡翅放在他的碗里。
　　“你不爱吃了吗？”林清淼一脸暗淡。
　　“不是不是，我看你爱吃，想让你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喜欢就是最好的，我喜欢看你吃。”屠昭眉眼弯弯，凌厉张扬的五官此时柔和得不可思议。
　　林清淼若有所感，低头一笑也给屠昭夹菜，屠昭脸都要笑歪了也没躲过，两人你给我我给你来回夹菜，场面一时充满粉色的刀光剑影。
　　猛灌一瓶冰水被甜木了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屠昭蹑手蹑脚地翻找调料，糖盒里基本上已经空了。幸亏盐盒里盐不多，甜了忍一忍，咸了今晚应该就无法维持表面的和平了，今天的互相伤害能让林清淼消气吗？
　　要不，明天还是出去吃吧。屠昭默默地想着，手下不停地敲着键盘剪切近期的重要事件，正盘算着明天吃什么，头上传来微凉，抬眼对上屏幕上歪头盯着她的影子。
　　头皮一阵发麻，她镇定地拍拍林清淼的头顶长叹一口气说：“下次不许穿这双拖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