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美食香火成神了》青山闲竹

4、第四章 日初长

　　裴敬原本已做好了借不到车的准备，毕竟村里之人与他互不相识，没想到刚进村不久就遇上了之前问过路的老妇。

　　“大娘，请问这村子里有没有哪户人家有驴车？我想借用两日，我愿意出一吊钱作为答谢。”

　　没想到老妇听后没怎么犹豫便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家就有，你要是不嫌弃，就让我家大牛陪你走一趟就成。”

　　老妇领着裴敬往家里走，笑着对裴敬道：“小哥，我啊是看你长得好，又是个懂礼貌的，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老婆子我也是结一份善缘。再说，我也不白借你不是。”

　　一路出乎意料的顺利。回到裴敬自己家中，已是快要入夜了。

　　裴敬将能拿走的所有东西打包后放上了驴车，想了想，又回去将灶房里的油盐酱醋也都拿上，最后看了一眼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对门外牵着驴子的人道：“张叔，我们走吧。”

　　路过村口的时候，就连村头寡妇家的狗都没叫，裴敬心想，难道真的是纪禾昀的祝福起了作用。

　　无人知其来，无人知其去，驴车在静默的夜色中缓缓远行，裴敬有些怅然，但终究没有再回头。

　　“裴敬，你回来啦！”裴敬还未踏进土地庙，纪禾昀的声音就已传来，“整整一天一夜！我还真怕你一去不回了。”

　　“我到哪再去找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神使啊！”

　　裴敬刚想回应，就听见了纪禾昀的后一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自己这张脸才是纪禾昀选他的关键不成。

　　裴敬在香炉里插上香，纪禾昀眼巴巴地看着青烟袅袅升起，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香火点不多了，中午只能委屈你再吃一次烤红薯了。”

　　纪禾昀接着叹了口气：“每天就这些香火点，用的还没挣得快，忙活半天，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听到了纪禾昀的话，许久没有动静的白框内跳出字来：“鉴于土地神纪禾昀已绑定神使，发布主线任务：

　　【成为溪头村民信仰的土地神 0/1】
　　【收集香火点 10/300】
　　【奖励：《普通农业知识手册》】

　　支线任务：
　　【庙宇修缮 0/1】
　　（屋顶修复未完成、供台修复未完成、庙门修复未完成）
　　【奖励：香火点50、神力加速恢复包、图纸兑换功能】

　　纪禾昀一下子精神起来：“裴敬，你会不会修庙？”

　　不等裴敬回答，他就接着说：“不管你会不会，现在不会也要会！我的香火点和你的肚子都靠这个着落了。”

　　“我怎么说也是个神仙，我的神庙这么破，一看就不灵，自然也没法吸引人来上香啊。”

　　听到纪禾昀的要求，裴敬倒是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他皱了皱眉道：“若只是简单的修补，我应该能试着做做看，只是，我剩下的钱并不多，只能尽力而为。”

　　纪禾昀从刚刚的兴奋中缓过来，看了眼自己个儿的土地庙，底气也有点不足，连声音都蔫巴了几分。

　　“别说你了，我虽然说是土地神，但我现在能攒下的香火也少得可怜，全靠你一天两次的香，空有宝山却不能用的感觉也太惨了。”

　　沉重的现实压力让一人一神相顾无言，纪禾昀想了想，打起精神对裴敬道：“不能全靠花钱买，我的香火点之后也不能全换简单的吃食，坐吃山空只出不进，得先办法自己生出东西来。”

　　“我看土地庙后面的那块地不错，如果有种子，我之后或许能自己种些粮食和菜。”裴敬沉吟一番道。

　　“那可太好了，等修好庙，再攒些神力和香火，我想办法弄点稀奇东西，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拿去和别人换我们需要的。”纪禾昀天生心态不错，这么一想，之后的日子好像有盼头起来。

　　修庙需要材料，裴敬很快和村里的人打起交道来。

　　纪禾昀在土地庙里呆得无聊，总是缠着裴敬把在村子遇见的人和事讲给他听。虽然裴敬总是面无表情，讲得干干巴巴，但纪禾昀还是能听得津津有味，笑着向裴敬追问。

　　追问得多了，总是会露出些东西来。裴敬无意间提起，从前他爹在时，曾经教过他认字写字，虽然教的并不多，但他总是看一遍听一遍就和刻在脑子里一样。

　　再多问下去，裴敬便不肯说了，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沉郁起来，跟纪禾昀刚见到裴敬那晚一样。

　　见状，纪禾昀也就做了话题终结者。至少，裴敬会写字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有文化总比没文化要好啊。

　　而且裴敬看起来还是挺聪明的，能在这偏僻的山村里找到这样的“合作伙伴”，老天还算有眼，没让他孤军奋战。

　　裴敬帮一户要娶新妇的人家写了好几张红纸金字的福和一副对联，换来了一小筐他们搭新房时多余的青瓦。

　　当晚，裴敬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第二天还是决定找木匠花钱重新打一扇门。

　　土地庙现在的门根本关不严，撇开好不好看像不像样，他住在土地庙里的安危都保证不了，所以这钱不能省。

　　供桌倒是没费什么周折，把断了的桌腿拆了，重新按了条新的上去。桌子一开始立起来后和地面还有些空隙，裴敬就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垫上，总算不晃荡了，也就先凑合着用。

　　裴敬年纪还小，脸上的棱角并不锋利，又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遇见村里人干活，总是时不时搭把手，村里很快传开，外头那座破土地庙来了个年轻人。

　　日头明晃晃地晒着，裴敬正踩着墙边的梯子往上爬，他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几步就上了屋顶。

　　屋顶的瓦片叠压着如同青灰色的鱼鳞，瓦缝间有湿润的青苔。他从腰间的粗布麻袋中摸出颜色略深的新瓦，把碎裂的旧瓦替换下来。

　　虽然已经万分小心，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活。

　　“小心，往前倒啊！”

　　等裴敬听到纪禾昀惊呼时，脚已经踩上松动的瓦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他双手挥舞着，试图从空气中抓住什么。

　　突然，一股不小的拉力拽住了裴敬的衣领，将他猛地往前一提，又突然消失。猝不及防间，裴敬整个人扑倒在了屋顶中间。

　　虽然看着有些狼狈，但好在裴敬并未受伤。

　　神像里，纪禾昀喘了一大口气，干活他帮不上忙，但幸好他闲着没事就一直盯着裴敬。刚刚他下意识就动用神力去拉裴敬，还好神力有用，够得到那么远。

　　裴敬跌坐在屋顶上平复了一会，转头朝下方道了声谢。刚刚那股拉力除了来自纪禾昀，想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裴敬将瓦片铺好后，用稻草塞入瓦缝间铺平压实，这样能防止漏雨。

　　裴敬从梯子上下来，新瓦片在屋顶纵横成一路，阳光下闪着蟹青色的光，看着像一道新愈合的伤痕。

　　【土地庙初步修缮已完成。】
　　【庙宇修缮 1/1】
　　【宿主请注意，图纸兑换功能已开放】

　　纪禾昀点开一开，生活类、建筑类的，一大堆分类看得他眼花缭乱，他甚至还看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这种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出现的东西。

　　其中绝大部分，纪禾昀现在是不可能用上的，但纪禾昀还是挺有满足感的，自己拥有了一座宝山，而宝山里有裴敬的努力和辛苦。

　　恰逢春韭最嫩，纪禾昀让裴敬去掐几把野韭菜回来，他决定做顿馅大饱满的韭菜鸡蛋饺子犒劳一下裴敬。

　　韭菜叶细长，尖梢还带着露水，根须上沾着泥土，散发出浓郁、辛辣又生机勃勃的野性气息。

　　摘回来后，裴敬蹲在灶台边，就着木盆里的水仔细清洗。碧绿的叶片在清水中浮沉，显露出根部的紫红鳞茎。

　　野韭菜被切成细碎的末，辛辣的气息弥漫开，刺激着鼻腔。鸡蛋打碎后先加一抹粗盐炒熟，再加入韭菜末拌匀。等面团醒得柔软服帖，就揪成大小差不多的剂子。

　　纪禾昀发现了神力的新用途。

　　心念一动间，许多张面饼就能同时神奇地延展，旋转变成中间略厚，边缘渐薄的圆形。面团薄而透光，带着柔韧的劲道。

　　这也太好用了，一个人抵十个人，简直是厨房作弊大神器啊！

　　为了节省神力，包饺子的任务给了裴敬。馅料湿润，鸡蛋裹着韭菜末，散发出质朴的鲜香。

　　裴敬将面皮对折，小心翼翼地捏合边缘。

　　“啊啊啊，这边这边，漏了漏了！”
　　“这个，陷放太多了啦，皮都要破了！”

　　纪禾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插手。一块面皮腾空飞起，馅料落到面皮中间，快速地捏出紧实细密的褶子，如同给饺子镶上了一圈精巧的花边。

　　一个个形状饱满如月牙的饺子，躺在灶房的桌子上，和旁边形状各异的饺子泾渭分明。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翻着白浪，洁白的饺子小舟般沉入，又在热浪中迅速浮起。沸水蒸腾起大团大团的白汽。

　　裹挟着面香、蛋香和野韭菜特有的辛香，整个灶屋充满了山野春天的味道。

　　盛出的饺子皮半透明，裴敬夹起一个轻轻咬开，滚烫的汁液喷薄而出，猝不及防烫得他直吸气，舌尖却已被香味浸透了。

　　一口接一口，风卷残云间，盘底已空空如也。

　　随着好几日默默地吸收香火，恢复神力，纪禾昀的感知范围终于离开了土地庙方圆一里，延伸到了附近的山路。

　　这天下午，裴敬正在溪边洗衣服，忽然听到了纪禾昀的声音：“裴敬，有个人在那边的路上一动不动都好久了，要不你过去看看。”

　　裴敬走近后，发现是个背着药篓的老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正捂着脚直喘粗气。

　　这人姓李，叫李满柱，年轻时在药铺做过学徒，所以认识一些药材。因为儿媳妇快要生产，就想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采到药换钱给儿媳妇保胎。没成想下山路上扭到了脚，疼得不行了只好坐下来歇会。

　　裴敬原本不想理会，但听到纪禾昀在脑海中的催促，看了眼他的脚说道：“这位老伯，天色这会暗下来，怕是要下雨，我就住在旁边的土地庙，要不然先跟我去庙里避一避吧。”

　　裴敬扶着人进了土地庙，给垫了干净的稻草。李满柱把自己的药篓放好，这才坐下来，问裴敬：“小哥，从前没在村里见过你啊。”

　　裴敬道：“那日夜里在这避雨，晚上得了土地神的托梦，便在这暂时住下了。”

　　还没等李满柱接着问，一道惊雷炸响。风渐起，刚刚还温煦的天光眨眼间撕开了一道口子，浓云自远山背面翻涌而来，沉沉地压向檐角。

　　天色骤然昏暗，长明的烛火跳动起来。

　　“诶呀，真得多谢你啊，这雨说来就来了，要不是你，我这会可不淋个正着。”李满柱止不住地感谢裴敬。

　　等雨声变得稀疏、零落，继而轻软下去，终于收尽了最后一缕湿漉漉的线。裴敬不顾李满柱的拒绝将他背起来，往村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