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血契烙印》碎巫

3、与你的再一次重逢

　　（墨客基地训练场清晨 06:30）

　　霜雾在钢化玻璃上爬成蛛网状，我放下喝到第三杯的黑咖啡，指节叩了叩战术板。远处靶场传来爆破声——又是陆逍在测试新型暗影镖。训练场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冷光，像极了前世丧尸皇之战里被血浸透的合金残骸。

　　“队长。”副官递来今日任务简报时，我正盯着窗外那抹蓝色狼尾发晃过。夏天抱着能量检测仪穿过回廊，制服袖箍勒出小臂流畅的弧度，侧头和林渊说笑时眼尾弯成月牙。咖啡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

　　（他活着。呼吸着，笑着，毫无阴霾。）

　　“A-7区出现变异藤蔓集群，疑似受丧尸病毒污染。”副官声音压低，“青云基地建议采集样本...队长？”

　　（前世他就是在A-7区第一次重伤。左腹贯穿伤，混沌魔法反噬时吐出的血染透我手套。）

　　“换B方案。”我推开椅子起身，皮质作战手套缓慢收紧指缝，“通知陆逍准备暗影潜行装备，林渊携带神经毒素中和剂。”风衣下摆掠过门框时，刻意放缓了脚步。

　　（他刚好转弯撞上来。）

　　“唔！”夏天抱着仪器踉跄后退，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圆了抬头。晨光穿过走廊悬窗，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仪器警报声嘀嘀响起，显示我周身失控溢出的墨冰异能粒子——该死。

　　“墨、墨队？”他手忙脚乱稳住仪器，袖箍上银扣磕碰出轻响，“您异能波动有点异常，需要我...”

　　“没事。”我截断他的话，视线扫过他颈侧那道还不存在的疤痕位置。前世那里曾被丧尸皇骨刺擦过，留了道浅疤，他总用高领毛衣遮着。现在皮肤完好，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温热血色。“今天你跟我行动。”

　　（他耳尖红了。仪器屏幕映出他陡然绷紧的嘴角。）

　　“可调度表写我负责后勤检测...”

　　“改了。”我转身走向装备库，听见他小跑跟上的脚步声。风衣口袋里的环表硌着指骨——那只他前世送我的、表盘刻着夏家鸢尾花纹的机械表，如今静静躺在加密保险箱里。而现在戴着的，是墨家标准的战术腕表。

　　（要慢慢来。这次得把他圈在可控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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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区废墟 10:17）

　　腐殖质腥气混着铁锈味涌来。林渊的藤蔓侦查网在前方铺开荧光绿纹路，陆逍蹲在断墙阴影里抛着暗影匕首：“北辰，你今天气压比冷冻库还低。”

　　我没接话，墨冰凝成的细丝已爬上三百米外那株变异巨藤。藤蔓核心处蠕动着丧尸化的肉瘤——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病变特征。夏天正在侧翼展开混沌防护罩，淡金色波纹在他掌心流转时，后颈渗出细汗。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被藤蔓缠住腰拖进地穴。防护罩破碎的声音像玻璃扎进耳膜。）

　　“陆逍左翼掩护，林渊准备麻醉孢子。”我压低声音时，看见夏天突然回头。他嘴唇动了动，用口型说“队长你指甲掐出血了”。

　　（这才发现掌心结了层薄冰，冰刺扎进皮肉。真是狼狈。）

　　突袭在十三秒后爆发。藤蔓撕裂地面时，我故意漏放了一根侧枝。如同预想，那根带着倒刺的枝条直冲夏天面门——然后被他稳稳攥住。混沌魔法旋涡般吞没攻击，他踉跄半步，防护罩泛起涟漪状痛楚波纹，但站住了。

　　“漂亮！”林渊的孢子雾适时笼罩战场。

　　（和前世不同。他眼神没露出恐惧，反而亮得灼人，转头朝我扬起下巴。那表情明明在说“你看我能行”。）

　　收队时我故意走在他斜后方。风衣下摆蹭过他小腿，听见他呼吸乱了一拍。陆逍勾着林渊肩膀讨论孢子改良方案，笑声荡在废墟间。而我在捡起夏天掉落的水壶时，指尖擦过他虎口薄茧。

　　（他像受惊的猫弹开手，耳廓漫上血色。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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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医疗室 18:43）

　　“轻微异能反噬，墨队。”医疗官指着扫描图上的冰蓝色紊流，“您最近情绪波动影响异能稳定。需要开舒缓剂吗？”

　　“不用。”我扯开高领紧身衣的拉链，胸肌上冰裂纹般的反噬痕迹正在消退。门缝外闪过一抹蓝色——夏天抱着能量报告在走廊徘徊第三趟了。

　　（找借口都这么蹩脚。）

　　拉开门时他差点栽进来。黑曜石眼睛慌慌张张抬起，战术平板举到胸前：“那株变异藤蔓的晶核分析...呃您没穿外套？”

　　（只穿着被汗浸湿的黑色背心，肌肉线条在医疗室冷光下起伏。他喉结动了动。）

　　“说正事。”我靠在门框上，故意让开半个身位。他挤进来时大腿擦过我裹在作战裤里的膝盖，腿环金属扣发出轻响。混沌魔法的气息像晒过太阳的檀木，混着点血锈味——白天那场战斗的代价。

　　“晶核有丧尸皇胚胎细胞。”他递平板的指尖发凉，“和去年北极基地报告的变异模式吻合。这可能意味着...”

　　“第三次丧尸潮会提前。”我接过话头，看见他睫毛剧烈颤动。前世这个情报是我们用十七条人命换来的。现在提前了整整八个月。

　　沉默像冰层蔓延。他突然伸手碰了碰我锁骨下方的反噬痕迹，动作轻得像触碰初雪：“疼吗？”

　　（当年濒死的他躺在废墟里，也用这种眼神看过我。血从他嘴角淌到我手上，他说墨北辰你个捂不热的冰山。）

　　“夏天。”我扣住他手腕，感觉他脉搏在掌心里狂跳。混沌魔法应激泛起金光，又被他咬牙压下去。医疗仪器的滴滴声里，我俯身逼近他耳畔，闻到汗水和金属混合的气息：“离陆逍远点。”

　　“...什么？”

　　“下午他搂你肩膀三次。”冰晶顺着我指尖爬上他袖箍银扣，“我不喜欢。”

　　（他瞳孔放大了。震惊里泛起隐秘的、蝴蝶振翅般的悸动。多好懂。）

　　门突然被推开，林渊抱着医疗箱愣在门口：“我打扰...？”

　　“没有。”我松开手，夏天逃也似的钻出门缝。蓝发尾扫过门框时，我补了一句：“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三点来我私人训练室。你防护罩转换速度慢0.3秒。”

　　（得放在眼皮底下。一寸一寸地，把偏离的轨道拧回来。）

　　他消失在走廊转角后，林渊幽幽叹气：“北辰，你盯他的眼神像要活吞了人家。”

　　我扣好风衣纽扣，墨冰异能平息成温顺的暗流。窗外暮色沉进地平线，远郊废墟轮廓如同蛰伏的兽。

　　（吞下去才安全。这次绝不让他碎在谁手里。）

　　“通知指挥部，”我捡起夏天落下的□□，刃面映出自己沉静的眼睛，“启动‘破晓’预案三级警戒。我们至少有八个月。”

　　（八个月够做很多事。比如驯服一只试图独自扛起世界的小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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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训练室监控画面次日 14:55）

　　夏天正在门口徘徊，手指反复卷着蓝色发尾。他换了身更修身的制服，大腿腿环皮质崭新。我关掉监控，往咖啡里多加了块冰。

　　（门开了。）

　　（门轴转动带起细微气流，咖啡杯沿的白雾晃了晃）

　　夏天半个身子探进来时，训练室的感应灯正好调到备战模式的冷蓝色。他额发有点湿，估计在门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腿环新皮革的反光刺进我眼底——特意换的。

　　“迟到了四分钟。”我没抬头，继续校准墨冰凝聚的靶标。冰晶在空气里裂成蔷薇形状，刻意让室内温度又降了三度。“关门。”

　　（他肩膀抖了下，反手锁门的咔哒声格外清脆。混沌魔法的波动像受惊的鸟群在屋子里乱撞。）

　　“墨队，我防护罩转换速度其实达标了...基地标准是0.5秒内...”他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转身时冰蔷薇突然炸成碎末，溅在他鞋尖前。

　　“我的标准是0.2秒。”我摘下战术手套，金属搭扣敲在控制台上发出脆响。墙面的全息投影亮起，回放昨天他战斗的片段——慢放十六倍后，能清晰看见藤蔓刺破防护罩前，他有0.31秒的魔力涣散。“这里，你在看什么？”

　　（镜头定格在他视线偏移的瞬间。画面边缘是我被藤蔓划破袖口的侧影。）

　　他耳根腾地红了：“我在观察战场全局...”

　　“撒谎。”我按下暂停键，走到他面前时作战靴碾过地面的冰渣。他下意识后退，脊背抵上低温储存柜，柜门凝结的霜花印在制服后背。“你分心的时候，魔力会往右侧流窜。”手指点在他胸口偏右的位置，隔衣料触到加速的心跳，“为什么？”

　　（前世他死前我才知道，他魔力核心的旧伤在右侧。每次疼痛都会让他本能地保护那个位置。）

　　训练室陷入漫长的沉默。通风系统嗡嗡作响，他忽然抬起黑曜石般的眼睛：“那墨队呢？”

　　“什么？”

　　“您昨天故意漏防那根藤蔓。”他呼吸里带着年轻人独有的莽撞热气，“是在测试我，还是...”

　　（被看穿了。小狼崽比想象中敏锐。）

　　我倏地收手，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他膝盖。控制台弹出七份修改过的训练计划，每份都标注着针对混沌魔法的极端压力测试。“今天练第三套。撑过两小时，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盯着全息屏上模拟的丧尸潮画面，喉结滚动：“任何问题？”

　　“包括我为什么单独训练你。”我按下启动键时，防护罩从天花板轰然坠落。三百六十度环绕攻击模拟器开始充能，蓝光映亮他绷紧的下颌线。“撑不住就喊停。”

　　（怎么可能让他停。前世他就是在类似的环境里突破的。）

　　第一波能量弹袭来时，夏天展开的混沌防护罩泛起剧烈涟漪。他闷哼出声，腿环上的金属扣震颤着发出细响。我坐在监控屏前喝咖啡，余光看见他后颈渗出细密的汗，顺着脊椎线滑进制服领口。

　　（漂亮。疼痛时咬下唇的小动作也没变。）

　　第二十七分钟，他左膝砸在地上。防护罩裂开蛛网纹，模拟丧尸的嘶吼从音响里炸开。我放下杯子，指节无意识地叩击桌板——前世这时候他已经要突破了。

　　“继续。”我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进训练场，冷得像冻了千年的冰。他猛地抬头，透过防护罩裂缝盯住观察窗。那双眼睛里烧着的不服输，和后来拖着残破身躯挡在我面前时一模一样。

　　（心脏某处突然塌陷了一块。）

　　第五十一分钟，他右手虎口裂开，血珠飘浮在混沌魔法的金色流光里。防护罩缩减到只剩周身半米，但转换速度显示...0.19秒。

　　（突破了。比前世快六分钟。）

　　我关掉模拟器时，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浸透的制服紧贴胸腹线条，随着呼吸剧烈起伏。走进训练场蹲下时，我闻见血、汗和混沌魔法特有的太阳灼烧般的气息。

　　“问题。”我递过能量补充剂，看他用颤抖的手接过。

　　夏天仰头灌下大半管，喉结滚动时血顺着小臂往下淌。他忽然笑了，那颗虎牙在冷光里白得晃眼：“墨队，您是不是...”

　　警报声撕裂了空气。

　　控制台强制弹出红色紧急通讯，陆逍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剧烈晃动的机舱：“北辰！B-3区出现未记录变异体，林渊的侦察队失联了——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是旧夏家研究所遗址。”

　　（哐当。夏天手里的金属管砸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他瞳孔缩成针尖，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我缓缓起身，墨冰在掌心凝成长刀熟悉的弧度。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我擦过他身边时，风衣布料擦过他带血的手背，“等回来告诉你。”

　　（该来的终究会来。夏家灭门的真相，要提前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