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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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蒋元熙准时出现在体能区，手里拿着平板和测试计划表。
姜君玉站在测试区的力量器械旁。
他换了白色训练背心和短裤，虽然嘴里总嫌弃这颜色“跟奔丧似的”，但不得不承认，这颜色衬得他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健康的蜜色皮肤格外扎眼，配上那张带着点野性和不耐烦的帅脸，冲击力十足。
“开始吧。”蒋元熙走到记录台后，声音没什么起伏，“握力测试，左手，三次，取最大值。”
姜君玉瞥了她一眼，没吭声，走到握力计前。
他漫不经心地握住手柄，随便一捏。
“未达基准线。”蒋元熙看着平板上的实时数据，头也没抬，“请认真完成。”
姜君玉动作一顿，嘴角扯了扯。
来了，上午憋着的气正没处撒呢。
他松了手，甩了甩手腕，然后这次，他用了大概三成力。
指针猛地弹到高位。
“读数异常升高，不符合渐进测试原则，数据无效。”蒋元熙的声音平稳地响起，“请从基准力量开始，逐步增加。”
“……”姜君玉松开手，转过身，抱着胳膊看她，“蒋元熙，你是不是找茬？用多大力不是测？测出来不就行了？”
“测试流程，有标准。”蒋元熙抬眼看他，“请遵守。否则，今日测试作废，延期。你的外出申请，同步延期。”
她知道姜君玉每隔一段时间会申请离开碧水月，去附近山林“放风”，虽然不超过两天就会因为项圈的副作用回来，但这是他难得的自由时间，他很看重。
姜君玉眯了眯眼。这女人，捏他七寸捏得真准。
他磨了磨后槽牙，转回去，这次老老实实按照指示，从低到高完成了三次握力测试。
接下来是卧推。重量早已调好，对他而言轻如鸿毛。
蒋元熙站在侧面，准备记录动作规范和最大负荷值。
姜君玉躺下，双手握住杠铃杆，准备推起。就在他发力的瞬间，他眼珠一转，故意让动作轨迹偏了那么一丝。
杠铃稳稳推起，落下。
“肩胛骨未全程贴紧凳面，核心稳定性不足，动作不规范，本次数据不计。”蒋元熙的判定响起。
姜君玉放下杠铃，坐起身，看着蒋元熙：“你眼睛是尺做的？”
“观察，是基础技能。”蒋元熙在平板上标记“无效”，“请规范完成。还有两次机会。”
第二次，姜君玉故意在推到顶端时，手臂微微抖了一下，模仿力竭的迹象。
“顶峰收缩未保持，疑似刻意控制，数据真实性存疑，不计。”
“……”
第三次，姜君玉老实推完。
“通过。最大负荷未达历史峰值，建议分析近期状态。”蒋元熙记录。
姜君玉从卧推凳上下来，气的胸口发闷。
他走到下一项，腿部力量测试。看着那复杂的器械，他忽然不想动了。
“累了。”他往旁边训练垫上一坐，长腿一伸，摆明了不配合，“今天状态不好，测不了。”
蒋元熙从平板后抬起头，看了他两秒。“主观拒绝配合。”她陈述，然后调出日程，“今日剩余测试项目取消。根据规定，无故中断测试，未来三天，所有非必要互动缩减，包括但不限于自由活动时间、非实验性接触、以及……”她顿了顿，“额外水果供应。”
姜君玉：“……” 连苹果都没得吃了？！
“你他妈……”他猛地站起来，逼近两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蒋元熙，你这是虐待实验体！”
“规定。”蒋元熙不退不让，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你的行为，符合‘无故不配合’定义。惩罚措施，有明文。”
两人对峙着，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
姜君玉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黑色直刘海，白皙的皮肤，挺翘的鼻梁，淡色的唇，还有那副总是平静的表情。
“行，蒋元熙，你牛逼。”
他后退半步，那股压迫感稍减，但眼神更锐利了，“咱谈点实在的。你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把这玩意儿给我摘了？”
他手指弹了弹脖子上的红圈，发出轻微的金属嗡鸣，“咱们在这深山老林里耗了半年了，你也啥都没研究出来不是？你放了我，我保证，立刻消失，再也不来你们人类的地盘惹事。双赢，怎么样？”
蒋元熙放下平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姿标准。“释放标准，未达成。”
“你的法术原理、化形能量来源、天劫承受机制、以及项圈安全性验证，均无有效研究成果。不符合释放条件。”
“那都是屁话！”
姜君玉不耐烦地挥手，“你们人类搞不懂我们狐狸的东西很正常！再研究一百年也白搭！你就不能通融通融？或者……你想要什么？钱？宝贝？老子以前洞府里藏了不少亮晶晶的东西，虽然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科研目标，不以物质交换。”蒋元熙打断他。
“……”姜君玉深吸一口气，换了个策略，语气稍微软了点：“蒋研究员，你看，这半年，咱们也算朝夕相处了是不是？虽然我老给你添乱，但你让我干的测试，我大部分不也干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这孤苦伶仃一只狐狸，被关在这儿，多惨啊。”
他眨眨眼，做出点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惜配上硬朗的脸和寸头，效果有点滑稽。
“实验体G-JY-07的配合度，有量化记录。”蒋元熙不为所动，调出图表瞥了一眼，“波动性大，总体低于标准线。‘可怜’，不是评估标准。”
套话、献殷勤、谈条件、装可怜……轮番上阵，全部铩羽而归。
姜君玉感觉一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不，是打在最坚硬的合金钢板上，连个印子都不留。他气得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是一种带着自嘲和荒谬感的笑。
“哈哈哈……蒋元熙，我算是服了。”
他摇着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环绕的碧水和远山，背影有些落寞，“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这人，活得跟个程序似的，就没点自己的想头？除了实验，你就没点别的喜欢的？想要的？”
蒋元熙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相关性。
她给出了回答：“有。”
姜君玉猛地回头，眼睛里闪过亮光：“什么？”
“实验顺利。”
蒋元熙重复上午的答案，并且补充道，“以及，安静的工作环境。”
“……”姜君玉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他转回头，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低声骂了句什么，含糊不清。
蒋元熙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那个对着窗外“面壁”的高大背影。
她拿起平板，在今日测试总结后面，冷静地添上一行备注：
【实验体G-JY-07今日配合意愿显著降低，尝试多种策略干扰测试流程及进行无效谈判。应对措施按规执行后，其情绪表现为烦躁、挫败及短暂沉默。其对于研究目标的理解仍存在根本性偏差。需持续观察，并加强标准流程宣贯。】
写完后，她收起东西，准备离开。
姜君玉的声音传来，懒洋洋的、带着点痞气的调子：
“喂，蒋元熙。”
蒋元熙停步，没回头。
“晚上……我想吃草莓。就上次那种，甜的，别给我整酸的。”
要求提得理直气壮，仿佛刚才的对抗和谈判都没发生过。
蒋元熙侧过半张脸，光影在她清秀的侧颜上分割出明暗。
“水果供应，按营养清单。”她说。
“清单里可以加！”
“申请，需提前24小时提交。”
“……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