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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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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君玉逃回房间，砰地甩上门。
腰间的浴巾歪斜松垮，黑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过锁骨、胸膛，最后没入浴巾边缘。
脑海里回放刚才浴室里的一幕。
“操！”
他低吼一声，一拳捶在门板上。
他不是没被看过，狐狸精本就不太拘泥小节，但那眼神……那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在观察一块组织切片。
他引以为傲的身材和雄性魅力，在她眼里跟实验室的仪器设备没什么区别。
还有那该死的酒精和薄荷味，顽固地从皮肤和发丝间散发出来，时刻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屈辱”的清洁。
他爱干净，但这种被强行消毒、从头到脚都打上“蒋元熙实验室出品”标记的感觉，让他不适。
他想弄死她。
项圈与她的绑定，攻击她等于自毁。
他毫不怀疑，在他得手之前，项圈就会先一步要了他的命。
打不得，骂没用。
勾引失败，摆烂无效……姜君玉快要被逼疯了。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目光几次掠过通往阳台的玻璃门。
他来到她窗户很多次了。最初是好奇，后来是试图寻找破绽，再后来……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心烦意乱时，会不自觉地晃到那边，隔着玻璃看着里面模糊的轮廓。
但从未进去过。
今晚，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姜君玉拉开门，悄无声息地踏上阳台。
他灵活地翻过栏杆，攀着建筑外立面的装饰凸起，几个起落，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蒋元熙房间外侧的宽敞窗台上。
姜君玉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她睡着了？
想象一下，他突然闯入，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让他有种快感。
他不再犹豫，手指扣住窗框边缘，技巧性地微微一用力——
“咔哒。” 窗户的锁扣被轻易拨开。
他轻盈而迅捷地翻进了室内。
室内一片黑暗。
他目光锁定房间中央那张大床。被子下有一个微微起伏的轮廓。
姜君玉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准备靠近床边，用最突然的方式“叫醒”她。
“嗒。”
黄色灯光，倏然亮起。
姜君玉的动作瞬间僵住。
灯光来自床头柜上一盏阅读灯。
而坐在床边，一手还搭在开关上的，正是蒋元熙。
她根本没睡。
身上依旧是那套白色的家居服，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黑色的直刘海下，眼睛清澈平静，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
姜君玉脑子里预设的“惊吓”剧本，瞬间碎了一地。
蒋元熙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到他赤/裸的的上身，然后又移回他的眼睛。
“你……”
姜君玉喉结滚动，干涩地挤出一个字，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质问她为什么没睡？显得像个小丑。解释为什么闯进来？更是无从说起。
蒋元熙收回了放在开关上的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
“凌晨03:42。非规定接触时间。”
“闯入私人休息区域，违反安全条例第7条第3款。”
“以及，”她的目光扫过他赤/裸的上身，“未按规定着装。”
姜君玉：“……”
他胸口那口闷气快要炸开了。
又是规定！又是条例！
她眼里除了这些冷冰冰的条条框框，就没有别的了吗？！
“老子爱穿不穿！你管得着吗？这是你家啊？！”
“碧水月实验室，所有区域，均属工作环境。” 蒋元熙纠正道，逻辑无懈可击，“着装规范，适用于所有区域及时间段。”
“……” 姜君玉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他烦躁地耙了一把湿漉漉的短发，水珠飞溅。“行！我违规！我擅闯！你想怎么样？记下来？惩罚？扣我水果？还是关我禁闭？！”
“蒋元熙，你除了会拿这些破规定说事，你还会什么？！”
“根据条例，你的行为可处以警告，及未来三日‘外出放风’时间减半。” 蒋元熙平静地陈述惩罚措施，话锋一转，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睡不着？”
姜君玉被她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下意识反驳：“关你屁事！”
“能量恢复后，神经兴奋性增高，确实可能导致失眠。” 蒋元熙自顾自地分析，“或者，是其他因素导致情绪波动，影响睡眠。”
她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又移回他的眼睛：“你闯入，是想发泄情绪？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他能说什么？说我就是想吓唬你？想看你变脸？这理由听起来简直幼稚得可笑。
姜君玉狠狠地瞪着她：“老子乐意！你管得着？”
蒋元熙看了他几秒，然后站起身。
姜君玉瞬间警惕，肌肉绷紧，以为她要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蒋元熙绕过他，走到房间的小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
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着草莓。
“给你。” 她说，语气平淡，“糖分有助于稳定情绪，或许能助眠。”
姜君玉愣住了。
他低头看看那盒草莓，又抬头看看蒋元熙平静的脸，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对，是抓个现行给颗草莓？而且……她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草莓？还放在小冰箱里？
“你……” 他狐疑地看着她，没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蒋元熙举着盒子，手臂稳稳的，“你看起来需要。刚好有。”
姜君玉盯着那盒草莓，又看看蒋元熙。
他有些僵硬地夺过了那盒草莓。
“出去。”
蒋元熙收回手，“我要休息了。”
姜君玉捏着那盒草莓，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他咬了咬牙，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从进来的窗户又翻了出去，动作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