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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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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君玉端着草莓回了房间。
他才像是回了魂，低头看着草莓，脑子里的混乱不比刚才少。
他妈的……这叫什么事？
他明明是去搞破坏、去吓唬人、去发泄邪火的！气势汹汹地闯进去，结果呢？
蒋元熙灯一亮，平静地坐在那儿，跟早就等着他自投罗网的猎人似的。三言两语用条例堵得他哑口无言，然后……然后递给他一盒草莓？
他活了三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勾引不成，打架被反制，耍赖被无视，摆烂被晾着……他都认了。
现在这算什么？
他深夜闯闺房，对方不报警不生气，反而给糖吃？
“老子这么好打发吗？！”
姜君玉对着空气低吼一句，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无力。
一股被当成小孩子糊弄的羞恼涌上来，他抓起草莓就想往墙上砸！
手臂都扬起来了，鼻尖却萦绕着草莓清甜的香气。
“操！”
他骂了一声，手臂僵在半空，最终还是没舍得砸。
忿忿地把盒子放到桌上，盯着那几颗红艳艳的果子。
吃，还是不吃？
吃，显得自己太没骨气，真被一盒草莓收买了。
不吃……看着又实在馋得慌。
挣扎了五分钟，姜君玉拉开椅子坐下，恶狠狠地打开盒子，捏起最大的一颗，泄愤似的塞进嘴里。
“唔……”
甜。真甜。
汁水丰沛，香气浓郁，比之前“奖励”的那些品质还要好。
一颗下肚，又忍不住拿起第二颗，第三颗……
他把最后一颗草莓蒂丢回空盒子，舔了舔嘴角，发现自己刚才的邪火，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大半。
“妈的，果然糖分能让人变傻。”
他嘟囔着，身体很诚实地放松下来。
折腾了大半夜，困意终于袭来。
他草草擦了手，摔进柔软的床铺里。
一夜安分到天明。
第二天，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
蒋元熙出现在实验室，表情平静如常。
早餐水果依旧是“原清单”供应——今天是一小串看起来不怎么紫的葡萄。
姜君玉瞥了一眼，哼了一声，没动。他打定主意继续“摆烂”，绝不配合。
他瘫在沙发上，晒着阳光，闭目养神。耳朵却竖着，留意蒋元熙的动静。
蒋元熙不在意他的消极怠工。
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实验项目，记录数据，分析样本。
姜君玉懒洋洋地瘫了一天，除了喝水，几乎没挪窝。
蒋元熙也忙了一天，两人相安无事，实验室里安静得只有仪器运行的嗡鸣。
夜幕再次降临。
姜君玉回到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
白天睡多了，他又失眠了。
脑子里闪过昨晚草莓的甜味，还有蒋元熙递过来时，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啧。”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
难道真被几颗草莓拿捏了？他姜君玉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吗？
可是……那草莓确实好吃。
而且，她房间里为什么会有？
还刚好是草莓？是常备的吗？
给谁准备的？总不会专门为他半夜闯空门准备的吧？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莫名动了一下，随即又被自己否决。
怎么可能，蒋元熙机器人似的思维，肯定是她自己要吃，或者是什么实验备用。
但……万一呢？
反正也睡不着，反正昨晚也闯过了，大不了再被她用条例警告一次，扣点“放风”时间呗，他现在摆烂，不在乎这个了。
最主要的是……他想确认一下。
顺便……如果真有，再搞点来吃吃也不是不行。
绝对不是他想见她，绝对不是！
找好了理由，姜君玉再次行动。
依旧是行云流水的翻窗动作，轻车熟路地落在蒋元熙房间的窗台上。
他没急着开窗，而是先凑近窗帘缝隙，往里窥视。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床头那盏阅读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
蒋元熙果然没睡。
她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正专注地看着。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她清秀的侧脸，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
姜君玉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定了定神，故技重施，拨开窗锁，轻轻推开窗户。
蒋元熙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她抬起头，目光准确地投向窗户，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姜君玉翻了进来，这次穿了件背心，好歹没再裸着上身。
他站在窗边，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点气势，但在蒋元熙平静的注视下，那点气势很快就漏光了。
“咳……还没睡？”他干巴巴地问了句废话。
蒋元熙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
“嗯。”
她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在等他说明来意。
姜君玉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眼神飘忽了一下，扫过房间各处，最后落在她床头柜上——那里放着眼熟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块切好的蜜瓜。
他眼睛微微一亮，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能表现得像个馋鬼。
“我……我就是来看看。”
他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插进裤兜，做出随意溜达的样子，“你这房间……隔音好像不怎么样，外面水声有点吵。”
蒋元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蜜瓜，然后又看向他，没说话。
姜君玉被她沉默的目光看得心虚，那股“找茬”的冲动又上来了。
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冲着水果来的！
“还有，”他抬了抬下巴，故意挑刺，“你这灯太暗了，看书对眼睛不好。你们搞科研的，不是最讲究科学用眼吗？”
蒋元熙眨了眨眼，平静地回答：“亮度可调。目前亮度在护眼范围内。谢谢提醒。”
“……”姜君玉又被她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
他有点恼火，往前凑近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蒋元熙，你晚上不睡觉，老看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实验做不出来，压力太大了？”
蒋元熙沉默了几秒，才开口：“睡眠需求因人而异。阅读是放松方式。实验进展，按计划推进。”
又是这种滴水不漏、公事公办的回答。
姜君玉感觉像在对着一个设定好固定应答模式的AI说话，挫败感再次升起。
他想再说点什么更刁钻的，蒋元熙拿起床头柜上那盒蜜瓜，朝他递了过来。
“给。”她说。
姜君玉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他才不是为了这个来的！至少不全是！
“谁要你的……”他下意识地想拒绝，维护可怜的自尊心。蜜瓜的香气飘了过来，勾得舌尖发痒。
蒋元熙将蜜瓜盒子往他这边又递了递，然后拿起了刚才那本书，准备继续看。
姜君玉脑子一抽，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那盒蜜瓜！动作快得像是怕她反悔。
他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有多欲盖弥彰，脸上有点挂不住。
蒋元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抢夺”弄得微微一怔，抬眼看他，眼神疑惑，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用“抢”的。
姜君玉不敢看她，攥着蜜瓜盒子，扔下一句：“……这玩意放你床头，影响你睡觉！我帮你处理了！”
他转身从窗户翻了出去，连窗户都忘了关严。
夜风从缝隙灌入，吹动了窗帘。
蒋元熙看着空荡荡的窗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
几秒钟后，她摇了摇头，关掉了阅读灯。
而某个仓皇逃回自己房间的狐狸精，正背靠着关紧的房门，手里捧着那盒“抢”来的蜜瓜，心跳还有点快。
他低头看着黄澄澄的果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自己没出息，还是在骂别的什么。
他坐在床边，拿起叉子，叉起蜜瓜，放进了嘴里。
清甜，爽口，汁水丰富。
姜君玉眯起了眼睛，一边享受“战利品”，一边心里嘀咕：明天……明天绝对不去了！这女人，邪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