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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这和jax在厕所的水龙头声音一个效果 ...

  •   第十七章:纯粹的存在

      图书馆三层的古籍修复室通常很安静,但今天的安静对星玄阳而言,是一种有重量的、几乎能听见嗡鸣的寂静。

      他坐在靠窗的长桌前,面前摊开三本摊开的书、两台亮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五本摊开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写满了密集的字迹和连接线。阳光从高大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木质地板上切出明亮的光斑,光斑里尘埃缓慢舞蹈,像微观宇宙里漫无目的的行星。

      但他的眼睛没有看阳光,没有看书页,甚至没有真正聚焦在任何物体上。

      他的视觉系统正在经历一种罕见的故障:视网膜接收光信号,视神经传递,但大脑的视觉皮层拒绝处理。世界变成了一堆无意义的色块和线条,像一张过度曝光的照片,所有细节融化在过亮的光里。

      他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左边电脑上是泰坦团队最新提交的情感波动数据,右边是母亲公司竞争对手“灵泉科技”的公开财报和专利分析,中间摊开的书是明天要讨论的明代画论,笔记本上是他试图为提姆设计的、更温和的康复训练方案草稿。

      每一件事都是重要的。每一件事都需要他。

      但此刻,他的大脑用同一种方式回应所有输入:一片茫茫的白噪音。

      星玄阳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皮开合的瞬间,黑暗短暂降临,但重新睁开时,世界并没有变得更清晰。相反,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在笔记本边缘摩擦,指腹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一下,又一下,节奏稳定得像心跳,但他感觉不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

      就像观察别人的身体。

      他尝试启动分析程序:这是信息过载的典型症状。认知资源被过度分配到并行任务中,导致核心处理功能瘫痪。解决方案应该是优先级排序、任务剥离、认知重启。

      但当他试图思考“优先级”时,那个词在脑海里像水中的墨滴一样晕开,失去边界,失去意义。

      他转而尝试更基础的感官锚定:专注于呼吸。吸气,四秒;屏息,七秒;呼气,八秒。

      第一次循环,成功。

      第二次循环,在屏息阶段,思绪飘走了——飘到泰坦数据中一个异常波动点,那个波动的时间戳与提姆受伤事件重叠。是巧合?还是情感污染通过网络间接传播的迹象?

      第三次循环,甚至没有开始。他的肺部自动吸入空气,但意识已经不在呼吸上,而是在那个问题上打转:如果情感污染可以间接传播,那么提姆在受伤时的痛苦情绪,是否也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通过他们之间的连接,在他星玄阳的意识里激起了涟漪?

      这个念头带来一阵生理性的不适。不是疼痛,是某种更深层的紊乱,像一台精密仪器的内部齿轮突然全部错位了一毫米,整个系统发出无声的尖叫。

      星玄阳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摊开的书页上。纸张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油墨的气味——陈旧纸张混合着印刷油墨的、略带苦涩的香味——涌入鼻腔。这些感官输入很强烈,很真实,但它们像被一层透明的薄膜隔绝了,无法抵达真正处理情绪的大脑区域。

      他维持这个姿势,数着自己的心跳。十七下,三十四下,五十一……

      然后他听见声音。

      不是图书馆里的声音——那里只有翻书页的沙沙声和远处走廊偶尔的脚步声。是他大脑内部的声音:所有未完成的思绪、未回答的问题、未处理的情绪,开始同时说话。不是清晰的语言,是混杂的、重叠的低语,像无数个电台频道同时播放,每一个都在争夺注意力。

      泰坦成员的声音:“顾问S,这个数据对吗?”
      母亲的声音:“阳阳,周六记得穿正式点。”
      导师的声音:“这部分论证需要更严谨。”
      提姆的声音(沙哑的,受伤后的):“我会重新评估计算模型。”
      泉涛的声音:“哥,这个历史谜题怎么解?”
      杰森·托德的声音(扭曲的电子音):“镜子碎了……”
      他自己的声音,在无数个深夜的独白中:“所有选择都有意义……但有些选择是必要的……面具长进了皮肤里……”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没有逻辑顺序,没有情感脉络,只是纯粹的、嘈杂的存在。

      星玄阳的呼吸变浅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在轻微颤抖——不是明显的抖动,是肌肉纤维级别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微震颤。他试图握拳制止,但手指拒绝完全合拢,像生锈的机械关节。

      他需要离开。

      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一片混沌之上,像灯塔的光穿透浓雾。他需要离开图书馆,离开这些摊开的任务,离开这个被信息和责任填满的空间。

      他站起身。动作很慢,仿佛身体每个关节都需要额外的指令才能弯曲。膝盖有些发软,他用手撑住桌面,木质桌面的触感再次传来——坚实,稳定,与内部的混乱形成尖锐对比。

      他收起东西。不是有条理的整理,是将所有东西一股脑扫进背包:笔记本电脑合上但没关机,书胡乱叠在一起,笔滚落到地上他也没有捡。这些动作本身就很反常——星玄阳从来都是按特定顺序整理物品的人——但此刻的反常感被更大的混乱淹没了。

      他背上背包,重量压上肩膀时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他走向门口,脚步有些不稳,像在不是完全平整的地面上行走。

      走廊的光线比修复室更亮,白炽灯管在头顶发出稳定的嗡嗡声。几个学生从他身边走过,交谈,轻笑,声音像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而遥远。他低着头,避免目光接触,专注于脚下的地砖图案:米色的方砖,黑色的接缝线,重复,延伸。

      走到楼梯口时,他停住了。

      向下是出口,是室外,是回宿舍的路。向上是图书馆的天台,一个很少有人去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平台。

      他几乎没有犹豫,转向了向上。

      楼梯间更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混凝土台阶上回响。一层,两层,三层。呼吸开始急促,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某种他无法命名的内部压力在胸腔里积聚。

      推开天台门的瞬间,风迎面扑来。

      五月的风,温暖,带着城市远方的灰尘和隐约的植物气息。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废弃的花盆和晒褪色的塑料椅子。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校园里成片的梧桐树冠,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轮廓,以及灰白色的、布满细碎云絮的天空。

      星玄阳走到天台边缘,手扶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上。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有些粗糙,有些地方油漆剥落露出深红色的铁锈。

      他站在这里,看着远方,等待着。

      等待什么?他不知道。也许等待大脑自行重启,等待噪音平息,等待那个总是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星玄阳”重新上线。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风继续吹,云继续飘,城市继续在远处低鸣。而他内部,那片白噪音的海洋依然在涨潮,越来越高,越来越响。

      他感到一种深切的孤独。

      不是社交意义上的孤独——他经常独处,且享受独处。这是一种存在意义上的孤独:当所有用来理解世界、连接他人、定义自我的工具——逻辑、分析、分类、模型——全部失效时,那个剥离了所有工具的灵魂,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无之中,不知自己是谁,不知为何在此,不知该往哪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

      不是铃声,是特定频率的震动:加密通讯请求。提姆·德雷克。

      星玄阳盯着口袋的位置,仿佛能透过布料看到那个闪烁的图标。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无法进行一场理性的对话,无法提供分析,无法扮演“顾问S”或任何其他角色。他连自己的思绪都整理不清,如何整理别人的问题?

      但震动持续着。一下,两下,三下。稳定,耐心,不强迫,但也不放弃。

      就像提姆这个人。

      星玄阳慢慢地、几乎像慢动作一样,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明亮的天台上显得微弱,但那个深蓝色的通讯图标异常清晰。他的拇指悬在“拒绝”按钮上,停留了三秒。

      然后他按下了“接受”。

      但没有开视频,甚至没有开语音。他只是接通了音频,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通讯那端同样安静了几秒。然后提姆的声音传来,不是通过扬声器,是直接贴着耳朵,低沉,平稳,带着一点刚醒来或刚结束长时间专注后的轻微沙哑:

      “你在外面。有风声。”

      陈述句。只是观察。

      星玄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发紧,没有声音出来。他咽了口唾沫,尝试再次开口,只发出一个模糊的、几乎听不清的音节。

      “不用说话。”提姆立刻说,仿佛透过那个音节就听出了全部状态,“如果你能听,就听着。如果不能,挂掉也可以。”

      星玄阳没有挂。他闭上眼睛,手机紧贴耳朵,另一只手依然扶着铁丝网。风在耳边吹过,提姆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来,轻微,规律,像某种遥远而稳定的心跳。

      “我刚刚结束了四个小时的战术模拟训练。”提姆开始说,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与两人都无关的故事,“恢复进度到72%,医生允许轻度训练。模拟场景是早期罗宾任务——我十五岁时处理的一个案件。”

      星玄阳静静地听着。风声,提姆的声音,远处城市的模糊噪音。

      “那是我第三次独自处理超过‘C级威胁’的案件。”提姆继续,语速不快,每个词都清晰,“目标是一个走私稀有化学品的团伙,他们利用哥谭港的监管漏洞。蝙蝠侠在追查更大的线索,夜翼在外地,所以任务落在我手里。”

      天台上,星玄阳的呼吸不知不觉间放缓了。他没有分析,没有思考,只是听着。

      “我制定了计划,很详细,有七个备份方案。但执行时,第三个环节就出错了——我错误估计了一个守卫的巡逻路线修改频率。结果我被困在两个集装箱之间的缝隙里,头顶有四个持枪的人正在搜查。”

      提姆停顿了一下,呼吸声稍微加深,然后恢复平稳。

      “那二十分钟里,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动,不能呼叫支援,不能执行任何计划。只能躲在黑暗里,听着脚步声在头顶来回走动,数着自己的心跳,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

      星玄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铁丝网的粗糙边缘压进掌心,带来轻微的刺痛感。但他没有移开。

      “后来我才知道,我犯的那个错误有多基本——巡逻路线数据更新了,但我用了旧版本。一个愚蠢的、菜鸟级别的错误。”提姆的声音里没有自嘲,没有情绪,只有事实的平铺直叙,“如果当时被发现,我可能会死,或者重伤。而蝙蝠侠会知道,是因为他自己的疏忽,没有检查我用的数据版本。”

      风声。远处隐约的汽车鸣笛声。

      “但最终,守卫们没有发现我。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是因为其中一个人接了个电话,被临时调走了。一个完全随机的、我无法预测的变量,救了我。”提姆顿了顿,“我安全撤离,完成了任务,甚至因为‘在突发情况下保持冷静’得到了肯定。”

      星玄阳的眼睛仍然闭着,但眼睑下的眼球在轻微转动,像在跟随某个看不见的画面。

      “那之后的一整周,”提姆继续说,声音更轻了一些,“我每天晚上都会在同一个时间醒来,凌晨两点十七分,就是我被困的那个时刻。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大脑里重复播放着‘如果当时那个电话没来’的无数种可能性。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任务完成了,目标达成了,我没有受伤——所以按照标准,这是一次‘成功’。”

      “但你不是。”星玄阳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几乎不像他自己的声音。话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通讯那端安静了一秒。然后提姆说:“是的。我不是。”

      简单的三个字。承认。

      星玄阳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点。像一块冰开始融化,裂开第一道缝隙。

      “后来呢?”他问,声音依然很轻,但这次更清晰。

      “后来我做了两件事。”提姆说,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第一,我修改了所有数据验证协议,确保实时更新和版本控制。第二,我在模拟训练里加入了‘无计划情境’模块——训练自己如何在所有计划都失效时,依然保持基本功能。”

      他停顿了一下。

      “但我没有处理那每周醒来时的恐慌。因为那不是‘问题’,那是……成本。做这行必须支付的成本之一。”

      星玄阳睁开眼睛。天空依然灰白,云依然在飘,但世界似乎重新获得了一点轮廓。不是清晰的轮廓,是柔和的、模糊的,像一幅水墨画的边缘。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他问。

      长时间的沉默。久到星玄阳以为通讯可能断开了,但提姆的呼吸声还在,稳定地通过电波传来。

      最后,提姆说:“因为你现在可能也在一个‘集装箱缝隙’里。计划失效,无法行动,只能等待。而我知道那种感觉。”

      他说得很简单,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我理解你”的宣言。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知道那种感觉。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星玄阳感到眼眶突然发热。

      不是眼泪——他没有流泪,但眼睛内部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流动的错觉。他抬起头,看着天空,深深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空气进入肺部,带着风的味道,带着城市的味道,也带着一种奇怪的、新生的清明感。

      “泰坦的数据有异常波动。”他终于能说出连贯的句子了,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是他自己的声音,“时间点和你受伤事件重叠。我在想,情感污染是否可能通过网络间接传播。”

      “有可能。”提姆立刻回应,切换到工作模式,但语气依然温和,“需要我提供更详细的医疗时间线数据吗?”

      “稍后。”星玄阳说,“还有我母亲竞争对手的财报分析,里面有几个专利的申请时间很可疑,和你系统被攻击的时间段……”

      “可以交叉比对。”提姆接上,“你把疑点标记发我,我让芭芭拉用神谕系统做深度检索。”

      “还有明代画论的论文,明天要讨论,我还没准备好。”

      “你可以申请延期,或者说你正在处理更紧急的学术合作项目——这是事实。”

      “泉涛的历史专题报告,我答应帮他看框架。”

      “让他先把框架发你,你状态恢复后再看,只需要一两个小时。”

      “我自己……”星玄阳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自己需要休息。”提姆替他说完,“而休息不是‘不做事情’,是‘只做能做的事情’。从最简单的开始。比如,你现在能走回宿舍吗?”

      星玄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抬头看了看通往楼梯的门。“能。”

      “那就先做这件事。”提姆说,“回到宿舍,喝一杯水,然后坐下,什么也不做,十分钟。之后如果你想处理邮件,就处理一封。如果不想,就继续坐着。所有事情都可以分解成这样的步骤。”

      星玄阳听着。这不是什么高深的心理学技巧,这是最基本的任务管理策略。但他从未想过要这样对待自己——他总是同时处理所有事,优化所有流程,追求最大效率。

      而提姆,这个同样追求效率到极致的人,却在告诉他:有时候,效率意味着允许自己低效。

      “好。”星玄阳说。

      “保持通讯。”提姆说,“不用说话,就让它开着。等你回到宿舍,告诉我一声,然后你可以挂断,或者继续开着。”

      星玄阳开始移动。脚步依然有些虚浮,但比上来时稳定了一些。他走向楼梯门,推开,走进楼梯间。脚步声再次在混凝土台阶上回响,但这次,每一步都更确定。

      “我在下楼。”他说,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七千英里外。

      “收到。”提姆回应。

      一层。两层。三层。星玄阳数着台阶,专注于脚下,专注于呼吸,专注于耳边那个稳定存在的呼吸声。外部的白噪音——风声,城市声,图书馆的嗡鸣——渐渐退到背景里。内部的嘈杂——所有重叠的声音,所有未完成的思绪——也像潮水般缓缓退去,露出被淹没的、坚实的意识海岸。

      他走到图书馆一楼,穿过大堂,推开玻璃门。室外空气更清新,带着午后阳光的温度。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到室外了。”他说。

      “收到。”还是简单的回应。

      他穿过校园,走过林荫道,走过篮球场,走过宿舍区的小花园。每一步都在重新连接身体与地面,呼吸在重新连接身体与空气。而耳边那个遥远的、稳定的存在,在重新连接他与他快要迷失的自我。

      回到宿舍,推开门,熟悉的房间——书堆,电脑,那盆绿植,墙上贴着的星图海报。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但一切都感觉不同了。

      “到宿舍了。”星玄阳说,在椅子上坐下。

      “好。”提姆说,“现在喝一杯水。我去处理一点事情,一小时后联系你,确认状态。可以吗?”

      “可以。”

      “那么,一小时后。”

      通讯没有立刻断开。星玄阳能听到提姆那边传来极轻微的声响——可能是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可能是纸张翻动的声音,也可能是他起身时衣服的摩擦声。然后,通讯才被切断。

      寂静重新降临房间。但这次的寂静,不再是那种有重量的、轰鸣的寂静。它是一种柔软的、包容的寂静,像温暖的毯子裹住疲惫的身体。

      星玄阳坐着,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光线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书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光斑边缘随着时间缓慢移动。

      他坐了整整十分钟。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只是坐着,呼吸,存在。

      然后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慢慢喝完。水是温的,流过喉咙的感觉很真实。

      他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但没有处理任何工作。他只是打开了那个树木生长程序。

      提姆的树在那里,静静生长。根系健康指数:74/100。树冠上又长出了一片新叶,形状是一个简单的圆形,数据标注:“非工作时间通讯,时长三十七分钟。”

      他盯着那片圆形的叶子,看了很久。

      然后他打开程序的源代码编辑器,找到那个他之前添加的变量因子——那个关于“非工作目的的交流”的布尔值。

      他将值从“否”改为“是”。

      保存。运行。

      程序需要几秒重新计算。然后,在树冠的最高处,从一片叶子的基部,缓缓地、几乎是羞涩地,绽开了一朵花。

      很小,很简单,只是一个五瓣的浅蓝色花朵形状,没有复杂动画,没有特殊效果。但它就在那里,在由数据构成的树上,真实地绽放着。

      屏幕下方出现一行小小的文字提示:“检测到非必要□□流。生命超越生存需求,确认。”

      星玄阳看着那朵花。看着那个简单的、没有实际功能的、却证明着某种重要真相的图形。

      然后他关掉程序,关掉电脑,走到床边躺下。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脸上,温暖,真实。

      他闭上眼睛,这一次,睡意如温柔的潮水般涌来,将他带入没有梦的、深沉的休息。

      而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一件事:

      有些支持,不需要分析,不需要解决方案,甚至不需要言语。

      只需要纯粹的存在。

      而今天,有人用他存在的方式,支持了他的存在。

      这就足够了。

      一切都可以从这个“足够”重新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这和jax在厕所的水龙头声音一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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