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吞天》hylinone871

4、第 4 章

　　第四章

　　“它叫小黑。”大吴邪笑道，“虽然看起来很威严，但其实脾气很好——只要别惹小哥生气。”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了，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大吴邪对三个孩子说，“明天带你们逛逛宅子，熟悉熟悉环境。”

　　三个孩子点点头，向阁楼走去。走到楼梯口时，小吴邪回头看了一眼。

　　庭院里，大吴邪和张起灵并肩站着，小白依偎在他们脚边。灯笼温暖的光晕笼罩着他们，构成一幅宁静美好的画面。

　　那一刻，小吴邪突然明白了什么。

　　名字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度。

　　而这份温度，值得他去珍惜，去守护。

　　阁楼的房间里，三个孩子洗漱完毕，各自躺上床。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银白的光斑。

　　“吴邪哥哥，”吴凡在黑暗中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小吴邪回答。

　　“今天...真好。”吴凡说，“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吴家人真好，大吴邪哥哥真好，那些菜真好吃...”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浓浓的困意。

　　吴旭东在另一张床上翻了个身，也开口道：“那个张起灵...确实厉害。他的精神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强的。”

　　“他是SSS级哨兵。”小吴邪说。

　　“我知道。”吴旭东沉默了一会儿，“你说...我们以后也能那么强吗？”

　　“也许。”小吴邪说，“但强不是唯一重要的。”

　　“那什么重要？”

　　小吴邪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晚餐时吴一穷拥抱他时的温度，想起大吴邪看他时的温柔眼神，想起小白碰触他手掌时的温暖精神力。

　　“家人。”他最终说，“和归属。”

　　吴旭东没再说话。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远处隐约的犬吠声。

　　不知过了多久，吴凡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吴旭东那边也传来轻微的鼾声。

　　小吴邪却依然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的脑海里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传送舱里的紧张，初到吴家的不安，和大吴邪对视时的微妙，晚餐时的温馨，还有庭院里那对伴侣并肩而立的身影。

　　他想起了实验室里冰冷的数据，想起了那些研究员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实验品，而不是看人。他想起了居一龙送别时的鞠躬，那句“托给你们了”里的沉重。

　　然后他想起了吴老狗慈祥的笑容，想起了吴一穷温暖的拥抱，想起了大吴邪温和的声音。

　　这里是不同的。

　　这里，也许真的可以成为家。

　　小吴邪闭上眼睛，让疲惫席卷全身。在陷入睡眠的前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会改名字。

　　他是吴邪，基因序列上写着的吴邪，但吴家血脉的吴邪……可以是大的那个。他会用个新的名字，在这个家里，活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窗外，杭星的两轮月亮高悬空中，洒下温柔的清辉。庭院里，那些精神体犬类静静地趴卧着，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宅邸，守护着宅邸里每一个安睡的生命。

　　而远在追龙星区的实验室里，居一龙站在观察窗前，看着浩瀚的星空，轻声自语：

　　“交给你们了，吴家。请一定...好好待他们。”

　　星空无言，只有星光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个庞大而复杂的世界，注视着那些在命运洪流中相遇的人们，注视着他们即将展开的故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阁楼的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杭星的日照温和而不刺眼，带着这个星球特有的、被大气层过滤后的柔和质感。

　　吴凡先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有那么几秒钟的迷茫——这不是实验室里那张硬邦邦的窄床，也不是传送舱里冰冷的座椅。柔软的棉被带着阳光晒过的清香，房间里有淡淡的檀香，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和隐约的犬吠。

　　然后他想起来了。这里是杭星，吴家，他们的...新家。

　　他转头看向另外两张床。吴旭东还在睡，侧着身，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而吴邪的床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吴凡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窗边。庭院里已经有人活动了——几个穿着朴素的人在打扫庭院，给植物浇水。而那些精神体犬类则悠闲地散着步，有些在互相追逐嬉戏，有些趴在地上晒太阳。

　　“醒了？”

　　吴凡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吴邪站在房间角落的小书架前，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书。

　　“吴邪哥哥，你起得好早。”吴凡小声说。

　　“习惯了。”吴邪合上书放回书架，“实验室的作息。”

　　吴凡点点头，他其实也习惯早起。在实验室里，每天六点准时被唤醒，然后是晨检、体能训练、精神力测试...日复一日，像设定好的程序。

　　“我们...要下去吗？”吴凡有些不确定地问。

　　“等有人来叫。”吴邪走到窗边，和他一起看着庭院，“这里是家，不是实验室。不用那么紧张。”

　　话虽这么说，但吴凡注意到吴邪的身体其实也绷着——不是紧张的那种紧绷，而是一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警觉状态。这是实验室训练留下的烙印，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吴旭东这时也醒了。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然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早。”他含糊地说，抓了抓头发。

　　“早。”吴凡回应道。

　　吴旭东下床，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然后转身看向吴邪：“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吴邪说。

　　“我做了个梦，”吴旭东抓了抓后脑勺，“梦见张起灵的精神体在追我，说要我改名字...”

　　吴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吴邪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很轻，但足够清晰。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站在门口，穿着朴素的棉布衣服，笑容和蔼。

　　“孩子们醒啦？”她说，“早饭准备好了，五爷让我来叫你们。”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跟着妇人下了楼。楼梯上，吴凡小声问：“请问...怎么称呼您？”

　　“叫我王妈就好。”妇人笑呵呵地说，“我在这宅子里做了三十多年了，看着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长大，现在又看着小少爷长大。”她顿了顿，看向三个孩子，“现在又要看着你们长大啦。”

　　她说得很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吴凡的心暖了一下。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清粥小菜，包子馒头，还有几碟精致的小点心。吴老狗已经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慢悠悠地喝着。吴一穷、吴二白、吴三省也在，大吴邪和张起灵坐在他们对面。

　　“来来来，坐。”吴老狗招呼道，“睡得还好吗？”

　　“很好。”三个孩子齐声回答。

　　他们依言坐下，王妈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粥。粥熬得绵软，米香浓郁，配上清淡的小菜，很开胃。

　　“今天有什么安排？”吴一穷问。

　　吴二白推了推眼镜：“我先带旭东去书房，测测他的精神力基础，制定个训练计划。”

　　吴三省点头：“我带吴凡去花园，OMEGA向导的初期养护很重要，得先熟悉环境。”

　　吴一穷看向小吴邪：“那邪邪跟我去厨房？今天教你怎么挑新鲜的鱼。”

　　小吴邪愣了一下：“邪...邪？”

　　“昵称。”吴一穷理所当然地说，“家里有两个吴邪，总得区分一下。大的是小邪，你是邪邪，怎么样？”

　　吴旭东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吴凡也抿着嘴偷笑。

　　小吴邪的表情有些微妙，但他没反对，只是点了点头：“好。”

　　大吴邪也笑了：“这个称呼不错。那我以后就叫你邪邪了。但我的话……还是直接喊名字吧。”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夹了个包子放到妻子碗里。大吴邪自然地接过来，咬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肉馅的？”

　　“补充蛋白质。”张起灵平静地说。

　　吴邪叹了口气，但还是把包子吃完了。吴凡注意到，他脸上虽然带了点抱怨，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早餐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饭后，三个孩子按照安排分头行动。

　　吴二白的书房在主屋东侧，是一间很大但异常整洁的房间。两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另一面墙则是一个巨大的星图，显示着人类已知的星际版图。房间中央是一张红木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奇怪的仪器。

　　“坐。”吴二白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自己则走到一个仪器前，“这是精神力共鸣仪，能测出你的精神力类型、强度和潜在倾向。”

　　吴旭东有些紧张地在椅子上坐下：“现在...就要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