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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入昼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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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朱云陛已进入昼世界，正在前往境师接引点，完毕。”
——“咳咳咳”“吭吭！”
“流轻，云谷，还好吗？”
一道身影利箭一般破开如镜的海面。
与此同时，在海面破开的瞬间，破水处似乎有无形之物轰然震荡，一股威波自海面震下，在水中急速扩散翻腾。
咸涩的海水顺着发丝滚落，朱云陛第一时间把两只衍生灵捧在掌心托出海水，关切两个小家伙的状态。
这是他们第一次跨越叠合为一体的双重世界屏障，难免不好受。
黑色灯笼背带裤的衍生灵双手稳住脑袋，恹恹躺在朱云陛掌心，有气无力地说：“……还好，就是不习惯这里的海水。”
水法则天赋的衍生灵，不适应海水？
朱云陛眉头微挑，见云谷眼神暗暗瞄旁边的流轻，明白小家伙一定又发起了场小比赛，转而看另一只：“流轻？”
青色灯笼背带裤的衍生灵靠着朱云陛并拢的手指坐着，召来海风拂落水色，她看起来状态好些。
流轻缓了缓，语气平静：“没事。”
眼见两只衍生灵都没事，朱云陛放下心来，凝聚出身份徽记，查看一眼地图：“我们的位置在这里，接引点在…一点钟方向。”
确定方位，朱云陛想起什么，提前叮嘱两小只：“昼世界没有法则天赋和衍生灵，根据《入昼誓约书》的规定，上岸之后我们必须隐藏身份，你们两个还是老规矩，装小玩偶，呐？”
“啊？！”
云谷小小的声带发出一声大大的怪叫，连头顶的呆毛都写满了不敢置信：“我们不是来巡查世界屏障、清除境的吗？要是装普通人，那还做什么任务，旅游吗？！”
流轻靠后缩了缩，忍受不了云谷一惊一乍，默默将头侧向另一边。
海面以下，海面破开引起的波动彻底平息，世界恢复平静。
朱云陛：“世界屏障的波动已经稳定，可以出发了。做一下准备，我们入水潜游，这样快一些，也不容易被发现。至于云谷你的问题，我想，我们会在接引点找到答案的。”
1分06秒后。
距破水处372海里，“特别借调计划"驻昼世界境师接引点。
“登记表填完了……朱云陛，异境师，双重法则天赋——你该不会就是那个百大异境师位列头名的双重法则天赋异境师！”
接引官瞪大眼，瞳孔满是震惊地盯着朱云陛。
云谷仰头挺胸，飘飘乎乎，享受地小嘚瑟道：“难道你还听说过别的双重法则天赋异境师吗？”
查询台后，接引官倒吸一口凉气，一边递给朱云陛一只金属筒，一边喃喃：“天哪，你这种大异境师都派过来，昼世界到底是多大的麻烦！”
“对了，这是限制器，根据《入昼誓约书》，所有来昼的影世界人都必须佩戴，不建议戴在手臂这种显眼位置。”
限制器目测长8公分，厚度1.5公分。
就观察来看，分量不轻。
确实需要遮掩一下。
朱云陛接过限制器，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停顿片刻，随即恢复利落的动作，将其戴在脚踝之上3cm处，眼神里显出点淡淡的迷茫和凝重，道：“我也不清楚昼世界的情况，只能期望一切都来得及。请问，它怎么用？”
接引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为所动，眼睛盯着他面前的屏幕，喃喃自语：“这也太危险了，我得赶紧给境岛打报告，这时候应该还能调岗回影世界……”
朱云陛稍提高音量又问一遍。
“哦、哦！”接引官猝然回神，虽然还放不下调岗的事，但已重新投入工作状态，在查询台拉出新的单向界面，同时开口解释：
“限制器用途为封禁力量，佩戴者无法使用任何超出昼世界规则限制的能力。”
“不过你是‘特别借调计划’引入的境师，你们的限制器上有一条特别许可——任务状态下解禁。”
听接引官解释的同时，朱云陛动动脚踝——
不影响行动。
放下裤腿也看不出来这个东西。
还行。
试试法则天赋。
水汽——
没反应。
好吧。
已经被封禁了。
唔，不适应……戴这个东西很难受——朱云陛看着脚腕，敛住眼底的情绪，默默地想。
被禁用法则天赋的时候他有过，甚至不在少数，但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朱云陛默默收回了目光。
“还有一件事，”接引官隔空点了下桌面上的六角雪花环风徽章，那是朱云陛填表之前给他的。
“您提供的身份徽记已经接入了修复集成系统，该系统由昼世界意识提供，可以看见三类任务。”
朱云陛拿来身份徽记，手接触到身份徽记的一刹那，一个独立页面同时出现在意识海里。
伴随着接引官的解说，不同页面展开。
“第一大类是清除威胁境，负责把入侵到昼世界内部的境驯服，昼世界意识提供标识核心，驯境时把标识核心打入境核，境就能转化成昼世界的一部分，不再具有威胁性。”
驯境页面弹出，只有一副实时地图，下面有一行小字：红色标记为存续状态的异常空间波动，灰色标记为已消失异常空间波动。
侧面有三个连排小标志，分别为红灰橙。
意识点按红色标志，地图什么变化都没有。
点按灰色标志，地图上登时弹出满屏密密麻麻的灰点，数目多到骇人！
至于剩下的橙色，朱云陛认为那应该是获取标识核心的按钮，暂时没有碰它。
“第二大类是巡护世界屏障，执行场地在昼世界屏障之外，主要是抵御界外准备入侵的境。”
巡护页面切出，上边光秃秃一片，只有一张表格，分两行，一行为人名，一行为时段。
从表上各个名字后面的时段来看，境师应该能随意选择什么时候加入什么时候退出。
“还有一个小类别，收集屏障碎片。昼世界屏障被境穿成漏筛一个，它自修复能力又弱，所以我们认为有必要收集失落的碎片用于加快修复。”
收集页面切出，这上边也是一幅地图，飘着很多小点儿，下边的小字说，标注地点由收集者上传，都是搜寻过的地区。
旁边还有两个小标志，一个是获取屏障碎片收容器的按键。
“除此以外，还有一项权限也接入了该身份徽记，就是昼世界暗影区通道的权限。
有些屏障碎片落入昼世界人类社会，在人类包围下很难开展收集工作，这项权限就是境师们向昼世界意识争取来的。”
意识海屏幕，收集页面第二个标志，一个扭曲线条图案安静停在角落，这就是打开暗影区入口的开关。
暗影区，世界的阴暗面，平行于主空间的其他维度。
有些文化和信仰里认为那是幽灵和鬼魂所在之地，有些认为那是魔鬼统治的地狱，还有些认为那是一个被诅咒的无限空间。
在境师，尤其是异境师看来，传说里的暗影区可比异境平和得多，何况真实的暗影区并非是传说里的景象。
意识海屏幕消失，朱云陛刚收好身份徽记，两个限制器便杵到他面前。
见朱云陛眼神询问，接引官抬下下巴，示意趴在他头顶的两只衍生灵。
“根据异境师信息库的记录，您的衍生灵也拥有一定的法则能力，也需要佩戴限制器。”
云谷围着限制器飞一圈，十分嫌弃，满心抗拒：“我不喜欢这个黑钢圈，好丑！”
“呃……”接引官一时语塞，“请注重它的实用价值。”
“那也不好看啊！就没有别的款？——流轻！你怎么戴上了？！你戴上了我还怎么抗争！”
流轻：“你的审美异于常人，我不跟你一伙。”
云谷：……
默默闭嘴，把超迷你小手伸进“黑钢圈”。
“不建议戴在手腕，位置太显眼了。”接引官这时慢半拍道。
“喀嚓”一声，限制器感应到佩戴者，自动调整大小，缩紧。
云谷猛眼骇人：“马后炮！你不早说！”
接引官翻个白眼：“我说了。”
几句话下来接引官已摸清这个小炮弹的脾气，在小炮弹发作前走出来，打开一扇门，露出门外泊好的快艇：“给你们准备的船，身份证明等一应证件文件都已经在船上了。”
朱云陛手心拢住云谷，道了声谢，上船离开。
风浪迎面，却不再是从前。
云谷挂在朱云陛口袋边边，从布料缝里探出半个脑袋，迎着海风，有感而慨：“呜呼慢哉！昼世界的科技真落后，我躺水里飘都比这快。”
流轻的声音从口袋传出，隔一层布料的缘故，显得闷闷的：“阿华，昼世界意识把你入籍到亚陆共和国亓芜市，清单上写我们有一份房产证——无中生有的身份，昼世界能给我们什么房子？”
朱云陛找出一份房产证。
笔记本大小的黑壳本，载明了房屋面积、图样、地址。
看见那串全然陌生的地址字符时，一丝微妙的荒诞感在心底悄然生根。
——对于一个几乎不会派上用场的假身份，昼世界意识是不是有点过于周全了？
尽管如此觉得，他面上仍旧十分冷静，看不出任何异样：“不知道。先把地址记下来吧，但是如无意外，我们不会去这个地址。”
云谷爬进口袋，躺在绒毛上左扒扒、右蹬蹬，百无聊赖道：“你操心这些干嘛，无聊得慌？跟我聊天呗。嘁，不说就不说。唉，我想菲尼了……这船好慢啊，比菲尼还慢。”
流轻正看朱云陛的文件清单，被云谷打搅的不得安宁，忍无可忍，遂不再忍：“你发昏了？菲尼是普通仓鼠，比船快不了。”
说完，将清单推出口袋，爬上口袋边喊朱云陛：“看完了阿华，给你。我要换一个口袋。”
云谷咸鱼打挺：“什么？！喂！”
朱云陛从善如流，借手让流轻搭进左边口袋，为防云谷闹腾，腾出一手轻拢住右边口袋：“不闹了，让我专心开船，好吧？”
云谷这一被拢住，没得折腾，只能软化下来：“那还要多久啊？”
“还有30海里，船速50节，大概半个小时多一点，可以睡会儿。”
“哦。”
包拢感消失，云谷幽怨的小眼珠在手腕的限制器飘一会儿，悄悄嘟囔：“真慢，慢慢船。”
半个小时后，亓芜市七水港，船停。
“阿华！这里！”
朱云陛闻声望去，视野里先是一个白点，光点扩散，接着是身穿白裙的年轻女人出现在夕阳的斜光里，她手臂挽着一只硕大的玩偶熊，像从玩具舞台误入码头的仙女。
……她？
就在朱云陛犹疑时，一声大喊从人群里拔地而起，一辆失控的小推车横空杀出！
推车急速冲出来，某个时刻，朱云陛分明看见它撞在毛绒熊身上，却穿过了她的身体，似乎体型巨大的毛绒玩偶熊只是一个存在于他意识里的幻觉。
紧接着，小推车跌出路面，冲进海水。
朱云陛眼疾手快预备抓住小推车，眼见自己明明已经抓住了车把，车把竟然穿过了他的手，依旧掉进水里！
水花四溅，清冽女声从上方响起：“我把你拉进暗影区了，他们感知不到我们，我们也碰不到他们。”
“原来是这样，唔……原来权限还能把静止状态的人和物隔空拉取进来？”朱云陛低喃，抬眼正视陆上的一人一熊。
“从惠锦，卡拉拉，好久不见。”
玩偶熊卡拉拉冲朱云陛手势问好，搭把手将朱云陛拉上岸。
“谢谢。”
朱云陛对卡拉拉回礼，撑开口袋，将口袋里的流轻云谷放出来，这才同从惠锦一块走出去。
“你预见到我会来了？”
这虽然是问话，其中的意思却很笃定。
因为从惠锦的法则天赋——“嘘！我的玩偶熊会预知未来哦”。
从惠锦让开半个身位，露出旁边的卡拉拉。
毛熊探身：就是我！
“卡拉拉预见到你开船进入七水港的场景，猜你也要被借调到昼世界，正好最近我在这一带收集屏障碎片，就顺便关注下，看能不能等到。喏，这不是正好等到了。”
从惠锦踢开一粒小石子：“你说暗影区能隔空拉取静态存在，嗐，不是！昼世界哪会大方到给这么多权限，我是提前打报告来接你，才给了一次例外。不过——”
后一句，尾音拉得老长，吊足了胃口，叫云谷提心屏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她下句。
“我也是猜的哈，我觉得，它应该是给了我一次命令符机会。我发出指令，它接收，它再改变你的空间状态。那个小气鬼不可能开权限。”
云谷：听了个响……白瞎哇啊啊——“卡拉拉！你干什么！？”
一张毛绒脸倏地跳了出来，就像恐怖片里的突脸戏码——无聊，简单，但有效。
云谷着实吓得不轻。
“小华～”
卡拉拉脸上绽放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卡拉拉不会说话，这个声音是她脖子上挂的领结状磁声喇叭里放出来的——这喇叭有时候不好，电流音滋儿乱杂的——就更吓人了。
云谷差点吓忘飞了，整个小身体僵了一瞬，一看卡拉拉还毛毛地笑，更气上心头，飞上熊头怒搓熊耳，卡拉拉任她蹂躏，反正玩偶的耳朵没痛觉神经。
朱云陛没禁住微微后退一步，不确定地看着从惠锦：“有什么事情吗？”
从惠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得流轻没由来地觉得渗人。
“是这样的阿华……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啊？”
云谷暗地冷哼一声，心说此人终于暴露出真实面目——
“求你了，我给钱的！”
云谷：“阿华，反正今天我们也没任务，不如去吧！阿从都开口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十五分钟后。
朱云陛出现在昼世界当红影星尹珠河见面会场，拿着尹珠河高清写真排队等签名、买周边。
十五分钟前，从惠锦：“没办法，一个人只能签一份，卡拉拉有了，我还没有呢。又正好跟你来这儿是同一天，不也是天意？就帮帮忙嘛。”
时间回到现在——
“阿华加油！”
“小华加油，往前点排，记得是T——o签！”
暗影区出口消失，从惠锦和卡拉拉磁声喇叭的声音环脑360度旋转经久不散。
流轻：……
云谷：……所谓给钱竟然是昼世界的钱帮买周边，被算计了！
抱怨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探进口袋，给云谷顺了顺毛，只听得朱云陛柔声道：“只是一个小忙，而且，认识明星文化也是一种认识昼世界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