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女星靠系统爆红了》半糖挽歌

2、第二章：离谱的第一桶金

　　苏晚晚在硬板床上醒来时，清晨五点的光线正试图挤进窗帘的缝隙。
　　她盯着天花板上那片熟悉的水渍看了三秒——形状像只臃肿的鸽子，前世她曾无数次对着它发呆——然后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指颤抖着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3月18日，上午5:03。

　　距离她在片场“意外”坠亡，还有整整三个月。

　　距离她的葬礼——那个她刚以观众身份参加完的荒诞仪式——才过去两天。

　　“不是梦。”她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出租屋里显得格外清晰。喉咙发干，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走进不足五平米的小厨房。水龙头拧开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流出的水带着铁锈味。她就着水龙头灌了几口，冰冷的水顺着食道滑下，刺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琥珀色的眼睛——这是她最醒目的特征，前世柳薇薇曾酸溜溜地说“你这眼睛颜色太浅，看着不像好人”——此刻正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二十五岁。三线女星。全网黑。存款852.3元。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客厅兼卧室的桌上摊着几份报纸和杂志，头版赫然是她自己的脸——准确说，是P得面目全非的脸。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苏晚晚片场耍大牌，气哭老戏骨！”
　　“揭秘苏晚晚背后的金主们”
　　“业内人士爆料：某苏姓女星靠陪睡抢角色”

　　她随手抓起一份，手指用力到几乎将纸张捏碎。这些所谓的黑料，有一半是捕风捉影，另一半则是柳薇薇和经纪人李姐联手炮制的“杰作”。前世她傻乎乎地相信公司会帮她澄清，结果等来的只有雪藏和越来越离谱的谣言。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李姐”两个字。苏晚晚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五秒，直到铃声即将断掉时，才慢悠悠地划开接听。

　　“苏晚晚！你怎么才接电话？！”李秀英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听筒，“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昨天那场葬礼直播你看了没？柳薇薇表现得特别好，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现在热搜前三都是她！你说你，活着的时候不争气，死了都——”

　　“李姐。”苏晚晚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我还没死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李秀英的语气明显虚了几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看看网上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公司这边压力也很大，好几个代言都要解约，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

　　苏晚晚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巷子里，几个早起的摊贩已经开始摆摊，蒸包子的白气在晨雾中袅袅升起。远处高楼上的LED屏正在播放柳薇薇代言的化妆品广告——那张经过精心修饰的脸在晨曦中泛着虚假的光泽。

　　“李姐，”她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凤鸣九天》那个女三号，是不是已经定了柳薇薇？”

　　“你怎么——我是说，这事还没最终确定。”李秀英的声音明显慌了，“薇薇是去试镜了，但导演还没拍板。晚晚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这风评，哪个剧组敢要你？不如先休息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

　　“违约金多少？”苏晚晚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

　　“那些要解约的代言，违约金总共多少？”

　　李秀英报出一个数字：八十万。

　　苏晚晚笑了。前世这个时候，她被这个数字吓得六神无主，跪着求李秀英帮忙周转，结果签下更苛刻的卖身契。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解约”恐怕从头到尾都是策划好的。

　　“我知道了。”她说，“麻烦李姐转告公司，一周内我会处理好。”

　　“一周？苏晚晚你疯了吧？你上哪弄八十万去？我警告你别动歪脑筋，要是再闹出什么丑闻——”

　　苏晚晚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撑在桌沿，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霉味、泡面调料包的味道，还有她昨晚哭着睡着时残留的眼泪的咸涩。

　　八十万。

　　前世这个时候，她确实走投无路。最后是柳薇薇“好心”借给她钱，条件是让出接下来半年所有的通告机会。她像个傻子一样感激涕零，却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圈套——那些原本可能属于她的机会，最终全都流向了柳薇薇。

　　手机又震了一下。

　　银行发来短信：账户余额852.3元。下面还有一条自动扣款通知：本月房租2000元，将于3月20日扣款。

　　苏晚晚盯着那串数字，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抬手狠狠抹掉，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一个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怨念能量，符合绑定条件。”

　　“口碑翻盘系统正在激活——”

　　“10%...50%...100%。”

　　“绑定成功。”

　　苏晚晚僵在原地。她环顾四周——除了她自己，屋里再没有第二个人。那声音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清晰、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谁？”她压低声音问。

　　“本系统为维度科技产物，旨在帮助绑定者实现口碑逆袭、人生翻盘。”机械音回答，“宿主当前口碑值：-78（全网黑）。生命倒计时：89天23小时47分。财务状况：濒临破产。”

　　苏晚晚扶着桌子慢慢坐下。重生这种事都发生了，再来个系统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能做什么？”

　　“发布任务，提供辅助，发放奖励。”系统说，“根据宿主当前处境，已生成新手任务。”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在苏晚晚眼前展开，像是直接投射在视网膜上：

　　【新手任务：第一桶金】
　　任务内容：24小时内赚取10万元人民币。
　　任务要求：赚钱方式必须‘既离谱又合法’。
　　成功奖励：路人缘+10%，随机技能卡×1。
　　失败惩罚：生命倒计时减半。

　　苏晚晚盯着那个“失败惩罚”，瞳孔骤缩。

　　“生命倒计时减半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系统毫无波澜地说，“若任务失败，宿主将于45天内死亡——与前世坠亡时间一致。”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苏晚晚感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黏腻地贴在她单薄的睡衣上。

　　24小时。10万。既离谱又合法。

　　她重新看向手机屏幕上的账户余额：852.3元。又抬头看了看这个月租两千、墙皮剥落、水管时不时发出怪声的出租屋。

　　荒谬感排山倒海而来。

　　“离谱...”她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咧开嘴笑了，“行，那就玩点离谱的。”

　　上午八点，苏晚晚已经坐在了电脑前。

　　她用最后那点钱点了份最便宜的豆浆油条外卖，边吃边翻看微博。热搜榜上，#柳薇薇葬礼落泪#还挂在第三位，点进去全是营销号整齐划一的通稿：“柳薇薇泪洒好友葬礼，真情流露惹人怜”。

　　苏晚晚咬着油条，一条条往下翻。评论区有零星的质疑：“苏晚晚不是还没确认死亡吗？这就开悼念了？”但很快就被柳薇薇粉丝的控评淹没了。

　　她切换到自己的主页。最新一条微博发布于一周前，是宣传某个她根本没接到过的代言。评论区早已沦为重灾区：

　　“糊咖赶紧退圈吧[呕吐]”
　　“听说你抢薇薇角色？照照镜子配吗？”
　　“看到你就烦，能不能自觉消失？”
　　“殡仪馆代言适合你，赶紧去[蜡烛]”

　　苏晚晚一条条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前世这些评论能让她哭到脱水，现在却只觉得可笑。她截了几张最恶毒的评论，保存到文件夹里。

　　然后她打开了购物网站。

　　“系统，”她在心里问，“任务要求是‘离谱又合法’，对吧？”

　　“正确。”

　　“那如果我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一些...正常人想不到的事呢？”

　　“符合任务要求。”

　　苏晚晚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她先搜了定制印刷服务，又打开了设计软件——前世为了省钱，她自学过简单的PS和视频剪辑，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黑粉周边...”她一边嘟囔一边新建画布，“得有点创意。”

　　第一个产品：印着黑评的马克杯。

　　她选了评论里最经典的几句：“糊咖退圈吧”“看到你就烦”“殡仪馆代言适合你”，用夸张的艺术字体排列在杯身上。想了想，又在杯底加了一行小字：“骂累了可以喝口水，继续”。

　　第二个产品：恶评笔记本。

　　封面是她被P成鬼图的表情包，翻开内页，每一页都印着不同的恶评，留出空白给买家“补充新灵感”。她在产品描述里写：“记录每日骂苏晚晚心得，积累素材，提升骂人艺术”。

　　第三个产品有点难度——骂人专用喇叭。

　　其实就是普通的手持扩音器，但她要求厂家在外壳上印字：“专用于骂苏晚晚，音量提升50%，气势加倍”。还贴心地附赠使用指南：“建议对准苏晚晚海报使用，效果更佳”。

　　第四个、第五个...

　　三个小时过去，苏晚晚已经设计出了十二款“黑粉周边”。从印着黑梗的T恤到“诅咒苏晚晚饭卡”的贴纸，从“苏晚晚退圈倒计时”日历到“每日一骂”打卡手账本。每款产品都配了犀利又自黑的文案，看得她自己都想笑。

　　“差不多了。”她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咔哒的响声。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怎么卖？

　　开网店需要时间审核，她等不起。直播带货是最快的——但哪个平台会允许她卖这种东西？

　　手机忽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苏晚晚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喂？”

　　“请问是苏晚晚小姐吗？”一个年轻的男声，语气有些紧张，“我是‘浪花直播’的商务经理小王。我们注意到您最近...呃...热度很高，想邀请您来我们平台开一场直播。”

　　苏晚晚挑眉：“热度很高？你确定不是骂声很高？”

　　小王干笑两声：“黑红也是红嘛。我们平台主打真实、多元，不限制主播内容——当然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给您最好的推荐位，分成比例也好商量。”

　　苏晚晚脑子里快速盘算。浪花直播是新兴平台，靠各种奇葩内容起家，确实不介意主播被黑。更重要的是，他们给钱快——当日结算。

　　“我要今晚八点的黄金档，”她说，“首页推荐位至少三小时。分成我要七成。”

　　“七成太高了，行业惯例都是五五...”

　　“那算了。”苏晚晚作势要挂电话。

　　“等等！六成！六成可以吗？推荐位我可以争取到四个小时！”

　　“成交。”苏晚晚说，“但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您说。”

　　“我要在直播间卖一些...特别的产品。”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需要你们的技术支持，在直播间挂商品链接。能做到吗？”

　　小王显然有些犹豫：“是什么产品？违禁品我们可不...”

　　“不违禁，就是有点奇葩。”苏晚晚笑了，“我把设计图发你，你看看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五分钟后，小王回了消息：“苏小姐，您这...太有创意了。我们老板说可以，但需要您签一份免责声明——如果引起争议，平台不承担责任。”

　　“没问题。”

　　“另外老板让我问，您真的确定要这样吗？这可能会让您被骂得更惨...”

　　苏晚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惨？”她轻声说，“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下午三点，定制工厂打来电话。

　　“苏小姐，您要的货我们赶出来了，但是...”厂长的声音透着为难，“您确定这些字要印上去？这、这不太好吧？”

　　“合同签了，钱付了，”苏晚晚说，“你们按图纸做就行。对了，每件产品里给我加一张小卡片。”

　　“什么卡片？”

　　“就写：感谢您对苏晚晚黑粉事业的支持，凭此卡可参与后续抽奖——奖品是苏晚晚亲笔签名黑照一张。”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您真幽默。”

　　“我是认真的。”苏晚晚说，“下午五点前能送到我给的地址吗？加急费我可以付。”

　　“能，保证送到！”

　　搞定生产，苏晚晚开始布置直播场地。出租屋太小，她就把墙角那点空间清出来，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白布当背景。灯光是个问题——她只有一盏读书时买的台灯，光线昏黄，照得人脸色蜡黄。

　　正发愁，门铃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个穿快递制服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大纸箱：“苏晚晚小姐？您的快递。”

　　苏晚晚皱眉：“我没买东西。”

　　“寄件人姓沈，说是...直播设备。”快递员把箱子递过来，沉甸甸的。

　　箱子打开，里面是专业级环形补光灯、高清摄像头、收音麦克风，甚至还有个简易绿幕。最上面放着一张卡片，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手写字：

　　“投资。”

　　苏晚晚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笔锋凌厉，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姓沈？她认识的人里没有姓沈的。前世也没有人在这时候给她送过东西。

　　系统忽然出声：“检测到关键人物关联物品。建议宿主接受。”

　　“关键人物？”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苏晚晚抿了抿唇。她把设备搬进屋，按照说明书组装起来。环形灯亮起的瞬间，整个角落被柔和明亮的光线笼罩，她站在镜头前试了试——皮肤质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谢谢了，不管你是谁。”她对着空气说。

　　下午五点，定制产品准时送达。苏晚晚拆开包装检查——质量居然还不错。马克杯釉面光滑，T恤布料厚实，连那个“骂人喇叭”都做工精良。她把样品摆在一张小桌上，调整角度，确保镜头能拍清楚每一款产品。

　　六点，她简单吃了碗泡面，开始化妆。

　　不是女星出席活动那种精致妆容，而是更贴近“真人”的淡妆。她特意留了点黑眼圈没遮，眉毛画得自然甚至有些杂乱，嘴唇涂了最浅的裸色。头发扎成松垮的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最后，她换了件普通的白色T恤——不是自己设计的那些，就是最基础的款式。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疲惫、真实，甚至有点脆弱。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七点半，苏晚晚登录浪花直播后台。小王已经帮她设置好直播间标题：

　　“苏晚晚本人来了！黑粉专场，骂我的都有奖！”

　　她盯着那个标题看了几秒，笑了。改成：

　　“苏晚晚的黑粉福利社——本人倾情挨骂，周边限量发售。”

　　简介写得更直白：“被骂穷了，出来卖点东西糊口。都是骂我的金句周边，黑粉自用，路人看个乐。今晚八点，不见不散——毕竟你们骂人也要找准对象不是？”

　　七点五十，直播间提前开启。

　　刚开始只有几十个人，大多是平台随机推荐进来的路人。弹幕稀稀拉拉：

　　“真是苏晚晚？”
　　“脸皮真厚，还敢直播”
　　“这是要洗白？”

　　苏晚晚没看弹幕，她正在调整麦克风的位置。镜头里能看见她身后简陋的背景，以及桌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产品。

　　八点整，首页推荐位生效。

　　直播间人数开始飙升：一千、五千、一万...三万！

　　弹幕瞬间爆炸：

　　“我靠真是本人！”
　　“糊咖还想圈钱？”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哈哈哈哈骂人喇叭？我要笑死了”
　　“姐妹们都来看看这奇葩！”

　　苏晚晚抬起眼，直视镜头。她没笑，但表情很平静。

　　“晚上好，我是苏晚晚。”她说，声音通过专业麦克风传出，清晰而平稳，“如你们所见，我还活着。所以那些提前给我开追悼会的，可以省省眼泪了。”

　　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刷得更疯狂了。

　　“开门见山吧。”苏晚晚拿起那个印着恶评的马克杯，“最近手头紧，听说各位骂我骂得很有创意，我就想——这么好的才华，不该浪费啊。所以我把各位的金句做成了周边产品。”

　　她把杯子转了一圈，让镜头拍清每一行字：“这款‘糊咖退圈杯’，选用优质陶瓷，微波炉 dishwasher safe——对不起拽了句英文，就是洗碗机和微波炉都能用。杯底还有贴心提示：骂累了可以喝口水，继续。”

　　弹幕开始出现不一样的声音：

　　“等等，她是在自黑吗？”
　　“莫名有点搞笑怎么回事”
　　“这个杯子...我竟然有点想买？”

　　苏晚晚放下杯子，又拿起笔记本：“这款‘每日一骂手账本’，内页精选三百六十五条不重样恶评，每天撕一页，神清气爽一整年。特别适合需要发泄压力的朋友——当然，我不推荐你们真的每天骂我，对身体不好。”

　　她翻开内页，随便念了一条：“‘苏晚晚的演技像块木头，还是被虫蛀了的那种’——这位朋友文笔不错，比喻很生动。建议投稿文学杂志。”

　　弹幕飘过一片“哈哈哈哈”。

　　“还有这个。”苏晚晚举起那个喇叭，按下开关，喇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她赶紧调小音量，“骂人专用喇叭，内置扩音芯片，让您骂人的声音传得更远、更响亮。使用方法建议：找一面墙，贴上我的海报——如果需要我可以免费提供——然后尽情发挥。”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请注意，在公共场合使用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本产品不承担因此产生的任何法律和社交责任。”

　　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十万。

　　弹幕彻底变了风向：

　　“我竟然看一个被黑的女星直播卖骂自己的东西看了十分钟”
　　“说实话，比那些假惺惺的洗白直播有意思多了”
　　“她好像...没我们想的那么讨厌？”
　　“那个杯子链接呢？我想买一个送我闺蜜，她天天骂她老板”

　　苏晚晚瞥了眼后台数据——实时在线十二万七千人。弹幕滚动速度太快，已经看不清具体内容，只能捕捉到一些关键词和表情包。

　　她深呼吸，进入下一个环节。

　　“好了，产品介绍完了。”她说，“现在说购买方式。所有产品限量，每款只有一百件——毕竟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真的会买。链接会在屏幕上出现，想买的自己点。不想买的，就当看个乐子。”

　　商品链接上线的瞬间，后台订单提示音叮叮咚咚响成一片。

　　苏晚晚自己都愣了。

　　她原本预计能卖出十几件就不错了，毕竟这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行为艺术。但数据面板上的数字在疯狂跳动：

　　糊咖退圈杯：售罄。
　　每日一骂手账本：售罄。
　　骂人专用喇叭：售罄。
　　黑梗T恤：售罄。
　　...

　　十二款产品，每款一百件，总共一千两百件商品，在五分钟内全部卖光。

　　弹幕炸了：

　　“我靠我刚点进去就没了？”
　　“谁手这么快？！给我留一个啊！”
　　“苏晚晚上链接！我还没买到！”
　　“求补货！！！”

　　苏晚晚看着后台不断累积的销售额：已经突破二十万，还在增长——因为有些产品是套装，价格更高。

　　“系统，”她在心里问，“这算‘离谱’吗？”

　　“从商业角度和正常人逻辑看，非常离谱。”系统回答，“但从法律层面，完全合法。任务进度：20万/10万，超额完成。”

　　苏晚晚感觉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一下。她强迫自己冷静，重新看向镜头。

　　“抱歉，限量就是限量。”她说，“不过没买到的朋友也别急，今晚所有下单的订单里，我会随机抽取十位，赠送特别奖品。”

　　“什么奖品？”弹幕问。

　　苏晚晚从桌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沓她的照片。不是精修艺术照，而是各种角度清奇的抓拍：打哈欠的、吃盒饭满脸油的、拍戏中途睡着的、甚至还有一张她对着镜子翻白眼的。

　　每张照片背后都有她的亲笔签名，以及一行小字：“感谢您为我的黑粉事业添砖加瓦”。

　　弹幕飘过一片“？？？”和“哈哈哈哈”。

　　“这也行？？”
　　“我要！抽我！”
　　“苏晚晚你是真的疯了”

　　苏晚晚笑了笑，那笑容里第一次有了点真实的温度。

　　直播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ID叫“薇薇的守护天使”的用户进入直播间，开始疯狂刷屏：

　　“大家别被她骗了！这女人最会演戏！”
　　“她抢我们薇薇角色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苏晚晚滚出娱乐圈！”

　　这是柳薇薇的粉丝，而且看样子是个大粉——弹幕里很快有人认出来：“这不是薇薇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吗？”

　　苏晚晚平静地看着那些滚动的字句。她没禁言，也没反驳，只是等对方刷了足足一分钟后，才开口：

　　“这位‘薇薇的守护天使’，我看你打字速度挺快，词汇量也丰富。有没有兴趣接个活？”

　　弹幕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我这边缺个文案，”苏晚晚继续说，语气真诚得像在谈正经业务，“专门写骂我的段子。刚才直播你也看了，我需要持续产出高质量黑评来做新产品。按条计费，一条五十，写得好的加价。怎么样，考虑一下？”

　　整个直播间安静了。

　　连那个大粉都停止了刷屏。

　　五秒钟后，弹幕井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服了”
　　“苏晚晚：黑粉也是粉，不如来打工”
　　“商业鬼才！”
　　“那个副会长呢？出来接活儿啊！”

　　“薇薇的守护天使”退出了直播间。

　　苏晚晚耸耸肩：“可惜了，人才流失。”

　　她看了眼时间，直播已经一小时。后台销售额停留在五十二万——远远超出任务要求的十万。浪花直播的后台显示，实时在线人数峰值达到二十八万，创造了平台新人主播的记录。

　　“差不多了。”她说，“最后再回答几个问题吧，挑着回。”

　　她扫着弹幕，挑了几条：

　　“问：是不是公司策划的洗白方案？答：我要是说不是，你们信吗？随便吧，你们开心就好。”

　　“问：真的穷到要卖这种东西？答：银行卡余额八百五十二块三毛，房租两天后到期。你说呢？”

　　“问：以后还会直播吗？答：如果没饿死的话，可能会。毕竟黑粉经济也是经济。”

　　“问：对柳薇薇有什么想说的？答：祝她新戏拍摄顺利——听说要凌晨三点起床化妆，穿三十斤戏服，还得在臭水沟里打滚，真是太适合她了。”

　　最后这句话让弹幕又炸了一轮。有人听出了弦外之音，开始追问细节，但苏晚晚已经笑着摆手：

　　“好了，今晚就到这儿。感谢各位的捧场——不管是来骂我的还是来看笑话的，都谢谢你们给了我今晚的饭钱。下单的朋友们，货会在三天内发出，记得给好评——虽然我觉得你们应该会给差评。”

　　她凑近镜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两块透明的蜜糖。

　　“最后说一句：我还活着，而且暂时不打算死。所以想继续骂我的，请保重身体，我们来日方长。”

　　直播结束。

　　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苏晚晚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后背全是汗，手心冰凉，心脏还在狂跳。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直身体。

　　手机在震。

　　李秀英打了七个未接来电，还有十几条微信消息，从质问到威胁再到试探，最后一条是：“晚晚，你今晚这直播...其实效果不错。公司这边想重新谈谈你的合约...”

　　苏晚晚直接拉黑了。

　　浪花直播的小王发来消息：“苏小姐！爆了！彻底爆了！销售额五十二万，扣除平台分成和税费，您能拿到三十一万左右，明早就到账！另外我们老板想跟您签独家长约，条件您开！”

　　苏晚晚回复：“明天再说，我累了。”

　　她关掉手机，走到窗边。夜色已经深了，巷子里的摊贩早已收摊，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远处高楼上的LED屏还在滚动播放广告，此刻正好切换到柳薇薇那张完美的笑脸。

　　苏晚晚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拉上了窗帘。

　　“系统，”她在心里说，“任务完成了吧？”

　　“正在结算...”

　　“新手任务‘第一桶金’完成度：520%。”
　　“基础奖励：路人缘+10%已发放。”
　　“超额完成奖励：随机技能卡×3（原定×1）。”
　　“检测到直播期间产生大规模话题讨论，附加奖励：特殊道具‘黑红热搜卡’×1（使用后可自主选择一条与自己相关的词条登上热搜前十，持续6小时）。”

　　苏晚晚面前浮现出三张泛着微光的卡片。她伸手触碰第一张——

　　技能卡：表情管理大师
　　效果：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最合适的表情，演技类场合效果提升50%。

　　第二张：

　　技能卡：金句生成器
　　效果：需要时自动生成犀利、有传播力的语言，怼人或公关场合效果显著。

　　第三张：

　　技能卡：危机直觉
　　效果：对即将到来的舆论危机有一定概率提前感知（概率随技能等级提升）。

　　最后是一张黑色的卡片，边缘泛着暗红色的光：

　　道具卡：黑红热搜
　　使用次数：1/1
　　备注：慎用。热搜内容需真实存在，系统会自动匹配最佳时机。

　　苏晚晚把这些卡片收进系统空间。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脸色依然苍白，眼睛下的青黑也没消。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层笼罩在前世苏晚晚身上的怯懦、讨好、不安，正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以及...一丝刚刚燃起的火焰。

　　“路人缘+10%...”她低声重复，“现在有多少人真的不讨厌我了呢？”

　　系统调出一个半透明的面板：

　　当前口碑值：-68（仍是全网黑，但出现松动迹象）
　　生命倒计时：89天23小时12分（+45天）
　　财务状况：31万（预计到账）
　　特殊状态：黑红体质（关注度↑，争议性↑）

　　苏晚晚扯了扯嘴角。

　　她走回桌边，收拾那些样品。手指拂过马克杯上刻薄的字句，停顿了一下。然后她拿起那个杯子，走到厨房，接了杯水。

　　温水入喉，滋润了干涩的喉咙。

　　她把杯子转过来，看着杯底那行小字：“骂累了可以喝口水，继续”。

　　“继续。”她对着空气说。

　　窗外传来隐约的车辆声，城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完全寂静。苏晚晚关掉环形灯，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她能看见桌上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烁——又有新消息进来了。

　　但她没有去看。

　　她走到床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身体很累，脑子却异常清醒。前世今生的画面交错闪过：片场坠落的失重感、葬礼上柳薇薇虚伪的眼泪、直播时那些疯狂的弹幕、还有银行卡里即将到账的三十一万...

　　以及，那个神秘的“沈”送来的直播设备。

　　“沈...”她喃喃念着这个姓氏，在记忆里搜寻。孤儿院的记忆碎片又浮现出来——大火、烟雾、哭泣，还有一个男孩紧紧抓着她的手...

　　“小石头。”她无意识地吐出这个称呼。

　　系统没有回应。

　　苏晚晚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枕头有洗衣粉廉价香精的味道，但至少是干净的。

　　明天还要去处理违约金的事，还要面对公司的压力，还要应对柳薇薇和她粉丝的反扑。但至少今晚，她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不用担心被赶出出租屋。

　　“第一步，”她闭上眼睛，“走完了。”

　　意识逐渐模糊时，系统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提示：新手期结束。下一任务将在24小时后发布。难度提升，请做好准备。”

　　苏晚晚在黑暗中勾起嘴角。

　　“放马过来。”她轻声说，然后沉入了重生以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