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分床七天离，病弱贵猫弃养失败》嫮

3、离婚一天半纪念三缺一

　　下午，秦谢两家合作项目的启动会现场。
　　推进顺利得让双方团队都有些意外，或许是那两本离婚证在寺庙香炉里化作的青烟真的添了把火，旺了两位主角。
　　秦寰音主导大局，锋芒毕露，决策果决；谢奕查漏补缺，心思缜密，每每在关键处提出精准建议。两人一进一退，一攻一守，默契合拍，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合作伙伴式的距离与尊重。
　　看得底下知情的几位高管内心啧啧称奇，不知情的则感慨两位继承人果然人中龙凤，合作无间。
　　项目的主体框架和前期重任，在会上被秦寰音以“锻炼年轻人”为名，干脆利落地划到了周昱头上，并明确他现阶段先隶属秦氏集团项目组。谢奕端着温水杯，在旁淡淡补充了几句关键支持条款，算是默许。
　　周昱坐在台下，听着自己名字被反复提及，任务清单越来越长，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在默默计算未来几个月可能的睡眠时间。
　　烧完证，火是旺了，但好像都烧到我头上来了？
　　第二天下午，谢奕家一室静谧，只有加湿器细微的白噪音。谢奕刚结束一个医疗咨询，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手边平板电脑显示着周昱刚发来的、密密麻麻的项目初期简报。
　　手机响了，专属铃声。
　　他睁开眼，等铃声又响了两秒，他才慢悠悠接起。
　　“离婚离得好呀，前妻。”
　　“一离就知道联系我这个前夫哥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掺入一点恰到好处的、略带控诉的虚弱感，“养病那一个月，霁川四层清静得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秦寰音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少来这套，你巴不得清静。”
　　“是巴不得有你的清净，而不是你晾着我，”谢奕看似从善如流，实则没让几步，“怎么，一离婚，又舍得联系我了？”
　　“别嘴贫。”秦寰音打断他可能延伸出的、更多黏糊糊或冷飕飕的指控，直入主题，语气理所当然，“三缺一，老地方。现在。”
　　谢奕沉默了两秒，听筒里传来他一声极轻的、仿佛认命般的叹息。
　　“我就知道。”他说，语调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仔细听，能辨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纵容的无奈，“一天天给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秦寰音，你另外两个约的，最好不是什么需要我帮忙鉴定的新面孔。”
　　“少废话，来了再说。”秦寰音干脆利落。
　　“行。”谢奕应下，“等着。”
　　电话挂断。
　　他拿上常备的药盒，瞥了瞥平板上周昱的简报。
　　嗯，不看了，用人不疑，相信弟弟的能力。
　　半个小时后，麻将机自动洗牌的哗啦声轻响。牌桌上除了秦寰音，幸好另外两位是圈内相熟的、家里有生意往来且牌品不错的世家子弟，一男一女，林初洁和赵裕，都是老熟人。
　　要真是什么新的“小帅”，谢奕今天身体不算特别难受，适合掀桌。
　　谢奕到的时候，牌局刚摆好。他对着另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在秦寰音对面的位置自然落座，姿态熟稔得像回了自家客厅。
　　牌局开始，筹码不大，气氛随意。几圈下来，有输有赢。
　　趁着一局结束，重新码牌的间隙，谢奕摸了一张牌在指尖把玩，状似随意地提起话头，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清晰：
　　“咱俩就这么把弟弟丢去项目上打工，”他抬眼，看向对面正抿着酒、查看牌型的秦寰音，“咱俩在这儿打牌，合适么？”
　　谢奕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愧疚，秦寰音也没抬头，随手打出一张牌，语气比她打出的那张“八筒”还要干脆利落，理直气壮：
　　“有什么不合适的？”
　　“咱俩，一个老人家，”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奕，“一个病人。”
　　“他年纪小，精力旺盛，肝好。”
　　“能者多劳嘛。”
　　她说得轻松惬意，仿佛天经地义。
　　“也是。”他淡淡附和，语气听不出是赞同还是认命，随手打出一张牌，“那就让他好好锻炼吧。”
　　打了一会儿了，轮到谢奕摸牌，他指尖在牌面上停留了片刻，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他没有立刻出牌，而是将左手从牌桌上收回，自然而然地、力道极轻地按在了自己左侧后腰的位置，停留了大约两秒，才缓缓放下，若无其事地打出一张“五万”。
　　这个小动作轻微得几乎像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
　　但坐在他对面的秦寰音，正在看自己牌的目光，却微微一顿。她自己手边一个四个人都眼熟的显然是定制的腰靠，随手往桌子中间一推。
　　“林初洁，”她开口，语气随意，“你背后那个靠垫太丑了，换这个吧，我家猫……以前用的，还行。” 她差点顺嘴说出“我家猫专用”，及时改口，但“猫”这个字已经溜了出来。
　　林初洁立刻反应过来，从善如流地接过那个好看的，明亮的鹅黄色腰靠：“哦哦，好啊，谢谢寰音姐。” 她笑着，却没有自己用，而是很自然地转身，将腰靠放在了谢奕座椅的背后空隙处，“谢公子，您这御用的，还是物归原主吧，看着就挺舒服。”
　　谢奕没说话，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靠了靠，直接采集他身体曲线定制的腰靠稳稳垫在后腰，柔软蓬松但有支撑感瞬间缓解了旧伤的酸胀。他几不可察地舒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餍足的神色。
　　谢奕看向秦寰音，秦寰音正低头理牌，仿佛这事跟她无关，显而易见的懒得理谢奕，虽然谢奕也不会顺从的放过她就是了。
　　“离了就是好啊。”
　　林初洁和赵裕同时抬头看他，一脸“您又有什么高见”的表情。
　　“距离产生美，前妻连我专用的腰靠，都记得随身带着了。”
　　距离？这两人之间那纠缠了二十四年的近乎共生的饲养或归属”系，字典里有过“距离”这个词吗？这“距离”怕不是用纳米尺量的？谁家前夫前妻离婚只是从柏悦湾别墅搬回到霁川公馆上下楼的？
　　赵裕将一切看在眼里，笑道，“我说二位，你们家这地震余波还没过去呢？结个婚离个婚，弄得我们圈里跟着晃了好几天。”
　　他指的是两人婚姻消息引发的各种猜测和商业波动。
　　“那真是欢迎参加我们两个离婚一天半的纪念牌局了。”谢奕得到了自己专属的伴生品，还挺开心的，“看我俩今天赢你们多少礼金。”
　　秦寰音闻言，嗤笑一声，打出一张“东风”，精准地喂给了下家的林初洁一个明杠。
　　她看着林初洁惊喜的表情，慢悠悠道：“诶呦，那可得加油。目前赢的这三瓜俩枣，”她顿了顿，意有所指，“都不够分手费零头的。”
　　牌局继续。谢奕似乎坐得舒服了些，但没过多久，他的脸色在暖黄灯光下，反而透出一种更明显的倦意，唇色也淡了些。他摸牌的动作都比之前慢了一点。
　　又一圈轮换坐庄时，秦寰音忽然起身：“换换风水。”随即很自然地坐到了谢奕左手边。
　　新牌局开始。谢奕刚要去拿牌，秦寰音却先一步，将她自己面前那碟几乎没动过的、去皮切块、用精致小银叉插好的蜜瓜，轻轻推到了谢奕的手边。动作自然得像只是嫌它占地方。
　　谢奕手指一顿。
　　秦寰音侧过脸，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气息轻轻拂过他耳廓，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警告和了然的意味：
　　“别在这儿给我装可怜，表演了。”
　　“低血糖了就把东西吃了。”
　　“打完这一圈，随你怎么不舒服。”
　　她的气息温热，话语却像命令。说完便立刻坐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牌。
　　谢奕起初被那耳畔的低语和命令取悦，顺从地吃了几块。但吃着吃着，他忽然停下银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不是之前那种因不适而起的轻蹙，而是一种明晃晃的带着挑剔的嫌弃。
　　他侧过脸，目光哀怨的盯着紧挨着的秦寰音，无声控诉地，盯着她。
　　秦寰音正算牌，感受到视线，不耐烦地转头：“看什么看？吃你的。”
　　谢奕才慢悠悠开口，声音压得低，只有两人能听清，语气里掺着属于被娇养的猫科动物的任性。
　　“凉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碟晶莹但显然未经额外温养的蜜瓜，眉头皱得更明显了点，更理直气壮了：
　　“叫我来打牌，你也不知道准备口我爱吃的。”
　　这话说得，仿佛她秦寰音就该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
　　秦寰音被他这得寸进尺的挑剔气笑了。她抱起手臂，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打量他，吐出的话比那蜜瓜可“凉”多了：
　　“爱吃不吃，吃点凉的又不会弄死你。”
　　“这个比我们同床共枕可安全多了。”
　　旧事重提，直击要害，谢奕被噎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极淡的恼意，但很快被一种更深的、近乎耍赖的固执取代。
　　他重新拿起银叉，这次动作快了些，叉起一块最大的蜜瓜，毫不犹豫地送进嘴里，用力咀嚼了两下，仿佛在跟谁赌气。
　　“吃。”
　　“我吃。”
　　他摸了一张牌，看也不看就打了出去，
　　“不光吃你的瓜。”
　　他停顿，指尖在下一张要打的牌上点了点，目光斜睨向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属于狩猎者的幽光。
　　“我还吃你的牌。”
　　这句话含义暧昧，既可以指牌桌上的胜负，也可以指别的。
　　秦寰音眉梢高高挑起，不仅没生气，反而像是被点燃了某种斗志。她红唇勾起一个近乎兴奋的弧度：“哟，长本事了？来，试试。”
　　“猫主暗斗，刀光剑影”。
　　林初洁，赵裕看得津津有味，又瑟瑟发抖。
　　他们就不可以再有个弟弟妹妹吗？凑够四个啊！陪祖宗的事儿还是周昱干的最顺手顺心啊。
　　散场后，刚刚结束一场漫长项目会议、准备喝口水喘息的周昱，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林初洁发来的消息：【昱啊，刚跟你哥姐打完牌。他俩这离婚状态，比人家热恋还黏糊！你姐逼你哥吃水果那劲儿，跟我妈逼我穿秋裤一模一样！辛苦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