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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恋雪和猗窝座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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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这世界是很危险的。”恋雪父亲庆藏蹲着用草绳绑住被抓住的小兔子,绑好后温和注视着身旁的恋雪,“但你不用害怕,父亲会保护你。”
小小的恋雪蹲在父亲身边,用小手指摸了摸已经没气的小兔子。“什么是危险?上次小兔子咬我,就是危险吗?但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父亲没有在我身边。”
庆藏回忆了一下,“那次啊,恋雪很坚强,也没有哭。”庆藏摸了摸恋雪头,手心感受女儿头顶的毛发,小孩子的绒毛毛刺刺,“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恋雪要自己想办法或者等父亲回来帮你。”
“什么是办法啊?恋雪想不出来。”恋雪苦恼的抓着自己的耳朵,头上的揪揪一跳一跳的。
“现在的恋雪大概只能做到丢石头把兔子打跑,然后自己离兔子远一点。”庆藏想到可爱的女儿丢石头打兔子的场景,不由哈哈大笑。
小小的恋雪脑袋嗡嗡的,不由想起以前和父亲抓兔子的经历,她心想:兔子和狼大致一样的,狠狠地打它,然后离它远远的,然后找到父亲,恋雪就安全了。
狼咬着恋雪飞跃了一簇簇矮丛,狰狞的风从恋雪耳边穿过,太阳几乎已经下山了,残阳拖着尾巴照耀在恋雪的眼皮上,她被阳光刺得神色挣扎,慢慢眯着坠着眼泪的双眼。可是恋雪没有石头,只有花。恋雪也跑不了。
灰狼持续向前奔跑,已经离恋雪家越来越远了,它跑到了森林深处,突然急刹。
宽大的鼻孔猛然一吸,狼身抖动,毛发扎刺,它发出“呜呜”的声音,表情畏惧,头往下挪动,像在跪拜一般,嗅着地面残留的气味。
恋雪随着它的动作身子一滑,头往下,从狼嘴滑落,上半身摊在地面,恋雪本能地抛开紧握手中的花枝。那枝曾承载蓝色花朵的树枝,犹如有意识一般,直愣愣地打在灰狼身上。
灰狼毫发无伤。
它被惹怒了,嘴里发出“呼呼”声,随后谨慎地看向不远的山洞,又看向更远的一个洞穴,却像是在衡量什么,带着怒火慢慢后退了。
恋雪怕得不敢动,她的腿在滑落的时候被狼的牙齿划过,小振的下半部布料被划开,小腿鲜血微微溢出。她脑袋一阵空白,只记得要跑,但腿暂时害怕地没办法站起来了。
她用手带动屁股往后退,眼睛却顺着灰狼看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山洞处有一人影,高高大大,像极了父亲庆藏。
恋雪的心蹦蹦跳,她意识到:父亲来救她了。
她满脑子充斥着父亲来了,得救的想法,她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翻身爬起,踉跄地站起来,受伤的腿也不碍事了,磕磕绊绊的跑起来,直接抱住洞口那人的小腿。“父亲,恋雪害怕。”
恋雪双手抓着那人小腿的布料,用脸蹭了下,细腻的衣服和父亲以往的不一样。父亲常穿的衣服早已磨损,质地较为粗糙,也更贴身。而对方,虽然下身穿着和父亲很像,但裤子手感更好,更丝滑。
她抬头看对方,这不是她父亲。
这是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穿着开襟的衣服,全身上下涂抹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小恋雪并不知道这是一种江户流放犯人专有的纹身,只觉得他和父亲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找到自己的不是父亲庆藏,她一时有点忐忑,刚刚的险处逃生让恋雪后知后觉有点害怕,一时没敢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抓着对方裤腿。
粉发大龄少年猗窝座此时此刻十分后悔用锐利的目光瞥了那狼一下,其中穿插着令人察觉的杀气。从看到那一匹狼叼着个小女孩跑过,他好奇又无聊,只是轻微的盯了盯狼,狼竟然弃掉小女孩独自逃跑。
狼跑了就算了,小女孩还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
这是什么情况?
活了三百年的猗窝座人生第一次这么无助。
至于为什么他会被人抱住小腿,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他心里,让他不得动弹。
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小女孩抓不到他的腿,无论是飞快地离开,还是一手抓爆她的头,都会使现在的情况好转。
只要用手,抓爆她的头,她不会有痛苦,也不会有反应。
但猗窝座唯独不杀小孩和女人。
而这个小不点,两样都占了。
他用眼神对脚边那团放了一下杀气,黑发女孩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不解与害怕。
他轻轻的摇了摇腿,小女孩紧紧抱着小腿没松开,他又轻轻用力往前踢了踢,小女孩干脆双手双脚缠在上面,彷佛荡秋千一样,随着他的腿摇动,甚至还开始的笑了起来。
这是人类?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双手交叉环抱自己,皱着眉头,满脸不可置信,低头凝视,和小女孩的视野对上了。她的眼睛含着泪光,小珍珠一样挂在眼角,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整个人乖乖的挂在他的裤子上。
对方头上两个黑色小揪揪已经凌乱得一上一下,沾满了碎叶,脏兮兮的脸蛋也粘着泥巴,就像一个野孩子。身上的粉色衣服凌乱而破碎,露出的小腿带着血迹,她却好像不觉得痛。
猗窝座脑子一蒙,接着紧绷身体,咽了咽口水。啊,是新鲜的血液。
新鲜的充斥着一阵奇异花香的血液,艳丽得就像上等的酒酿,香味绕着他的鼻子,馋进他脑子,令人着迷。
好渴。
猗窝座把视线从小腿移向恋雪的脸,脑子又冷静了。啧,一个幼小的弱者,并不值得啃食。
恋雪双手双脚都挂在这个不认识的小哥哥小腿上,她笑着随着对方的腿荡着秋千,对方大概是为了逗她开心,才做出这样的行为。父亲庆藏就会这样,为了逗她开心给她举高高。
“哥哥,你看见我父亲母亲了吗?”
“。。。”
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恋雪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父亲他和你一样高大,我们就住在附近。他也在找我。”
“ 。。。”
“哥哥,可以带我去找父亲吗?”恋雪在猗窝座下方往上瞧去,只看到对方喉咙滑动,在吞咽口水。
她也跟着吞咽口水,接着她瘪了瘪嘴,“哥哥,我肚子饿饿了。”
猗窝座完全听不清这个小女孩在说什么,他不停规劝自己,脑海里食欲与理智在争执。
猗窝座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他生平只做两件事情:
1、为老板无惨大人寻觅蓝色彼岸花;
2、变强,变强,再变强;
第一件事是职责,不过已经搜寻了三百年了,猗窝座对这件事基本都随缘了。
而吃饭则归于第二大类,这可没办法随缘。
挑剔的猗窝座大人只吃强者。必须是强者!足够强大的肉.体才有资格让他一品,强者和他比武时的那种飒爽,那种武力全开的较量,对方战败的面如死灰,统统让他血液兴奋燃烧,这是最美好的前菜。
无论是肉.体劲道,还是其中蕴含的能量,都让猗窝座能变得更强。
这种瘦弱可怜、柔弱甚至不堪一击的小女孩,是那些垃圾才会喜欢吃的品种。
啧。
“哥哥,你认识我父亲吗?他很厉害的,他能够轻松一掌打死那么大的大灰熊。”恋雪扒拉猗窝座的小腿,撒娇道,“我们找到他让他给你做好吃的大熊,好不好?”
猗窝座听到眼冒金光,被话语吸引了注意力。人类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大多数都只能做到相对的强大,而一掌打死灰熊的男人,应该足够让他兴奋,他低头注视着这个小不点,“你说什么?你父亲这么厉害?”
“对啊,我父亲就是这么厉害!”恋雪从猗窝座的小腿滑下来,比划着,“他有那么高,身上的肉肉和哥哥你的一样,那么宽。还弹弹的。上次卖了那个大熊还给恋雪买了新衣服。”她拉了拉身上的粉色小振。她甚至舔了舔嘴巴,“熊肉肉也很好吃哦。”
恋雪抬头仰得高高的,双手摸着肚子,“哥哥,恋雪肚肚好饿啊。我们快去找父亲吧。”
猗窝座左手搭在右手肩上,右手屈起往后拉伸,发出“咔咔”声,嘴角扬起,“这山里竟然有强者,看样子我也能久违地饱餐一顿,我也饿了好久了。”话音刚落,他就跳了出去。
恋雪只看到粉发哥哥一瞬间从山洞里冲了出去,跳在洞口的那棵树上,“簌簌”声后,人影在大树与大树间横跳,就消失了踪迹。
“哥哥,你忘记带上恋雪了。”她声音无助又委屈。“你去哪里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洞口的大树伸出了利爪,犹如一个魔鬼,朝恋雪伸手过来。
恋雪害怕地往洞里尽头躲着,缩在角落。被抛弃的无力感袭来,一天的奔波,被狼啃咬的绝望,恋雪心里刚出现的安心塌陷了。她甚至不敢放声大哭,害怕危险再来。她只是自己缩成一团,藏在山洞的角落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有人来到了山洞说了句“骗子”。
但她实在太困了,她好像迷迷糊糊的,又回到被父亲抛高高的那段日子。小恋雪在梦里都惦记着回家,吃母亲亲手做的炖菜,开心的玩着父亲外出务工带回来的礼物。
梦里她是多么的开心,以至于,太阳晒在她的脸上,她还沉浸在微笑中。
“这小孩不会是个有病的吧。”一道男声传来。
“管她呢,直接给花街,看她们能出多少。”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恋雪的耳朵。
恋雪被粗暴地擦着脸,后背躺在地上被磨得生痛。她痛的睁开眼,从睡梦中被强行唤醒,有一男一女背光挡在自己面前,其中一个妇女用布狠狠擦着自己的脸。
她动了动手,双手双脚被绳子束缚,这发生什么事?昨晚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