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新娘》金色太阳石

13、第 13 章

　　“王公公！”
　　其实，赠送祝寿图之前，我还不知道神婆就是二姐姐。
　　在我心里，拿童男童女灌水银的王公公就是杀害二姐姐的凶手。
　　所以，他也是必杀之人。
　　“准备怎么做？我可以助你！”
　　我化身纸人，搜到王公公谋反的证据，把这些证据放到他的政敌太子的书房里。
　　半年后，以王公公为首的阉党余孽悉数被捕。
　　牢房里，王公公正闭眼假寐。
　　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一时失利算不得什么。
　　只要留住性命，他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可是突然，从牢房栅栏走出一个又一个童男童女。
　　他们整齐划一地破开肚皮，倒出身体里的水银，虔诚地捧着，朝他走来。
　　王太监睁大了眼，不停敲击监牢的铁门：“来人，快来人，救命——”
　　“啊——”
　　第二天，狱卒给王公公送饭。
　　刚推开牢门，他就发出尖叫。
　　王公公双目圆睁，肚子被剖开，嘴里、肚子里都灌满水银，早已气绝多时。
　　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死于非命。
　　王公公死后，我摘下“祝寿图”上的寿桃递给二姐姐：
　　“你吃！”
　　二姐推拒不受：“这寿桃能助你恢复人形，我的法力靠自己修炼就行。”
　　“我打算闯荡江湖，惩恶扬善，把剪纸术发扬光大。以后，我就不回来了，娘和家都交给你了……”
　　她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我看着她黑色、单薄、微驼的身影融进苍茫的秋色里，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二姐去寻她的道了。
　　而我心中唯一的牵挂，就只有母亲。
　　可我还是纸人之身，靠近母亲会损伤她的身体。
　　吃下第二颗寿桃后，我的眼睛能真正看清颜色。
　　我给母亲写信：【娘亲，再等等！我就要回家了！】
　　半年后，我吃到了属于父亲的大寿桃。
　　形状硕大饱满、滋味醇厚，我爹死得一定很惨！
　　吃下三颗寿桃，我终于有了体温和心跳。
　　那天，我对着水盆，看了很久。
　　水中的倒影，唇有血色，眼有波光，我是活人了。
　　推开家门，夕阳把院子染成暖金色。
　　厨房里还飘散着烤红薯的香气。
　　娘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坐在院子中央。
　　“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
　　她仔细端详我，擦了擦泪，随后低下头，从厨房拿出一颗香喷喷的红薯。
　　“趁热吃吧！”
　　那一年，我被父亲骗上山，还没来得及吃完母亲做的烤红薯。
　　这一次，我得趁热吃。
　　烤红薯很烫、很甜，甜到心里。
　　有些话，不必说。
　　有些痛，不必揭。
　　有些路，走回来了，就是最好的复仇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