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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路安心下一惊,斗嘴半日,竟把屋里那茬儿给忘了。

      刚刚的动静刘婶肯定也听到了,否则她怎会突然像诈尸般瞬间活了过来,迅速地绕过路安,双臂抱胸,侧着半个身子倾尽全力朝屋门撞去。

      路安阻挡不及,门被破开,激起满室浮尘激荡。

      见她闯入,路安忙丢了药包跟上,拽着她的衣袖直往外拖:“这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刘婶像没听到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环视屋内空无一人,遂将目光转向卧房。

      路安眼见不妙,知她要往卧房走,手上更加使力。

      可她再有力气,也难拉住那膀大腰圆的壮硕妇人,竟被其硬生生拖向卧房。

      刚一进去,原本还横冲直撞的刘婶瞬间石化,止步不动。

      身后的路安一颗心登时跳到嗓子眼,绕开刘婶忐忑望去。

      只见祝予上身赤裸地僵坐在床边,亦是诧异地望着闯进来的二人。

      路安大脑宕机了一瞬,使劲地眨巴着眼。

      这人怎么裸着上半身啊?!

      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上半身裸着,心如擂鼓间,路安以最小幅度向下移动眼珠。

      呼,还好,下半身的裤子有在好好穿着。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一会儿不见事态的发展怎就如此诡异了呢?

      不过,该说不说,祝予的身材是真好,穿衣不显,只觉清隽。

      显然,有此感受的不止她一人,那刘婶的一对眼珠子都快恨不得贴到祝予身上了。

      偏偏当事人全然不觉,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路安见状,赶忙冲上前拉过棉被将祝予裹好,回头冲入了定的刘婶喊道:“刘婶还不走,莫不是要我去喊刘叔来请你?”

      刘婶这才回过神,被路安的话点得一阵心虚,死要面子的同时还不忘反咬一口:“好啊!原来是一对狗男女!我说呢,说个亲推三阻四的,原来家里早有野男人暖被窝了。真是放屁捂裤|裆——臭不要脸!”

      路安闻言,松开帮祝予盖被的手,起身上前,抬手就是一掌。

      ‘啪’一声脆响,刘婶难以置信地捂着被路安重扇过后发烫的脸颊,尖叫起来:“你敢打我?!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狰狞着面目誓要上前将路安撕个稀碎。

      路安早有准备,抬起右脚冲她膝盖狠狠一踢。

      对付比自己强壮的人,只能趁其不备,借力打力。

      刘婶还没扑咬到人便已面目朝下地重摔在地,抱着被踹的膝盖一个劲儿地惨叫:“杀人了,杀人了,路家余孽杀人了!”

      路安跟着蹲下,以防她伺机反扑,往后撤留了些安全距离,然后反手又是一掌。

      扇完手都肿麻了,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刘婶啊,这明德识礼的事怎么能说是打呢,我分明是教。早让你出去,你偏不听,非要擅闯,念你不认字,我只好用你能懂的方式教你了。还有,我们可不是狗男女,介绍一下,这是我夫君祝予。”

      事已至此,唯有顺水推舟,至于别的,往后见招拆招吧。

      “夫君?!”刘婶震惊过后横眉立目道:“都没成婚你也好意思喊得出口!”

      狗屁夫君,不过是被撞破丑事,临时扯来的遮羞布罢了。

      “我这不就告诉你了吗,成婚早晚的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路安说完起身。

      刘婶的眼神活生生像淬了毒,阴恻恻地对裹着被的祝予道:“这位公子,我看你相貌非凡,可别遭人蒙骗一时看走了眼,误上贼船可就难下了!”

      “贼床?我身下这张么?”祝予终于有所反应,但似乎搞错了重点。

      刘婶无语。白瞎了这么好一副皮囊,竟是个脑子不好的,难怪能凑成一对。

      随即不耐地撇了撇嘴:“我明说了,她是怀不了种的,你一旦娶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孙后代!”

      女人娶回家本就为了传宗接代,难不成当菩萨供着啊?定是小贱人瞒着没说,这公子才会受其坑害。

      祝予闻言,剑眉微皱,转看向路安,似在求证。

      路安顺势点头:“是啊,你可要想好,免得到时后悔。”

      虽然她没有和他真做夫妻的打算,但也担心他提议的成婚不过一时兴起,趁还没敲定前,给他重新考虑的机会。

      “此事你不是早与我商议过,复又重提,莫不是想以此为由,负心于我?”

      “哈?”

      这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路安满头问号,语出惊人者倒显一派从容。

      路安还在咂摸祝予的话,刘婶倒先闻出点味了,急色道:“生儿育女可是人生大事,公子你切莫昏了头!”

      祝予眉目骤凛,语气淡漠:“家中之事,几时轮到外人多嘴。”

      刘婶瞬间被吓得一阵抖寒,见没在祝予这讨到好,路安又不待见自己,强撑脸面冷哼着爬起身,留下句“好言难劝该死鬼”后便灰头土脸,一瘸一拐地跛离了。

      屋内安静下来,路安看了眼祝予,见他眉目温和,早已不复方才对刘婶时的冷厉,犹豫着坐到其旁边,手攥着长裙,斟酌开口:“方才……为何会突然出声?”

      祝予看着她时揪时放的手,淡然解释:“抱歉,听了你的话,一时没忍住。”

      她的话,刚刚骂刘婶那些?有那么好笑?

      “那又为何脱衣?”还是偏偏在不能见人的时候,巧合得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祝予从被里抽了只手,将换下的衣服拎到身前,“衣物吐血弄脏了,黏在身上难受。”

      好一个合情合理。

      路安深深吸了口气,“那从我们进门到卧房,你来不及穿衣?”

      “我担心再有动静会更加暴露,何况那人既已认定你我不清白,穿衣与否并无分别。”

      路安听完他的解释,呵呵笑了两声,直接挑明:“你就说在此期间有没有一丝故意吧?”

      他拒不承认,她偏要揭破他的伪装。

      祝予沉吟许久,方才开口:“路姑娘的意思是,我故意遭人看光,好背上野男人的美名?”

      路安被反问住了,只因祝予这话说到点上了。

      以他的身世长相,委实犯不着搭上自己,无论是对她还是刘婶,反倒是自己接连不断的逼问,有理也成没理。

      路安松手起身,“原是我多心了,你别往心里去。”

      再待下去她尴尬癌都要犯了,将走之际,一股凉意忽从手腕传来。

      路安不自觉地哆嗦了下,视线顺着握住自己手的那只胳膊一路往上,最终落定在祝予俊逸的面庞。

      “有事?”她不大习惯这样的接触,本想悄无声息缩回手,不想祝予却是不放。

      “我想沐浴。”祝予轻声道。

      “所以呢?”路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个,总不能还要她帮忙搓背吧?

      “不知哪里合适。”

      许是因为无措,路安察觉到祝予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不住地轻柔摩挲着。

      原本用被遮掩着的胸膛此刻也已露出大半,望着那肤如玉泽,线条分明的肌肉走向,再有理智的女人也很难不为所动。

      方才觉遭算计的气顿时散得没影,路安认栽道:“我驮你回来的那座山后有处溪涧,你去那洗,这时候多半没人,大多都下地去了。至于换洗衣物,木柜里有一套我阿爹做好没来得及穿的,不避讳你就换上,有总比光着强。”

      祝予听她似乎要出门,握着手腕的手微微收紧,“你要去哪儿?”

      “我去镇上一趟。”

      刘婶带回来的药包她不放心,那纸分明重新封过,丢了又太浪费,拿回去让罗大夫看看有无不妥。

      听完她的回答,那只手依旧没放。

      路安蹙眉:“还有事?”

      祝予抬眸看她,“你方才说的……可还作数?”

      “你是说成婚?”

      祝予缓缓点头,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过路安的脸。

      路安无语。不是哥们,就这么恨嫁吗?成婚只是权宜之计啊,权宜之计重在权宜,当然是能拖几日算几日了,但自己说出的话,又不好食言。

      “等我回来再说吧。”她只能先搪塞着,毕竟许多事,她需得过脑想想。

      “好,我等你。”得到她的答复,祝予这才慢慢松了手。

      出了门,路安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拜托,这是她家啊,真是费解。

      *

      路安骑骡到了镇上,将骡子拴在半仙医馆的杏树前,进店见只有伙计李二在忙活,估摸着罗大夫正在偏堂屏风后给人问诊,便静静站一旁等。

      刚抓好药转过身来的李二见她来,一脸讶然,正要开口和她说话,不知想到什么,朝屏风后望了一眼,招手示意路安上前。

      路安明白他的意思,朝柜台走近,刚要打招呼,被李二抢先:“我听刘婶说,你有相好的了?!”

      路安蹙眉,这么会儿功夫他是怎么知道的?下意识地将目光定格在屏风后。

      “刘婶在看病?”路安小声问。

      李二点头,“可不咋的,一进门就说你家藏了个野男人,瞎好心白忙活给你说了好几门亲。”

      二人小声交谈着。

      那碎嘴婆的脚不是受伤了?怎么脚程反倒比她家骡子都快?

      “要是真的,可别忘了请我吃喜酒。”李二打趣道。

      路安心烦意乱地点点头,将手里的药包递了过去。

      李二接过,脸现疑惑:“这不是早上刘婶替你取走的药么,咋又给拎回来了?”

      “看着不妥,没敢熬。”

      李二这才留意到药包的捆法早已与自己的手法差了八百里,皱眉道:“你等我翻翻药记簿。”

      说着,从柜台下的抽屉了取出厚厚一本书,边将药包拆开,边翻着记簿对照着记录,用木尺扒拉了几下药材。

      “药方倒是对得上,只是剂量不对,党参、枸杞、红枣少了不少……”

      话到这儿,李二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用木尺敲了敲自己脑袋,边重新补药边致歉:“这事怨我,看师父打你家回来后面色不对,没敢离店,一听刘婶顺路当她好心便捎给她了。放心,往后这药我亲自送,绝不再假手于人。”

      面色不对?罗大夫离开她家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难不成祝予真有问题?路安正要追问,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震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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