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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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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内容极短,上书:明日定要去参加长公主的赏梅宴,落款銮晏清。
殷素晖看到信的内容,有些苦笑不得,姐弟俩还真是一个作风,真真让人头疼。
嬷嬷丫鬟见殷素晖在看信,大气不敢喘,看到自家小姐笑了,才纷纷松了口气。
“小姐,是谁这么大胆。”秋雨忿忿说道。
殷素晖折好信纸,把它重新塞回信封里。
“他可不是一般人啊。”
随后把信递给徐嬷嬷,交待:“放进我的小匣子里。”
“是。”徐嬷嬷听从吩咐,拿着信走向内室。
几个丫鬟见殷素晖没在说话,纷纷散开,准备帮她梳洗安寝。殷素晖躺在床榻上,一夜无梦。
窗台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安眠的殷素晖。
“今个可是天晴了?”她半睁开眼睛问。
秋雨听见动静上前,掀开雪青色的帐子,“是的,小姐,可要起来了。”
殷素晖睁开眼睛,醒了会神,示意秋雨扶自己起来,被伺候着洗漱完,坐在铜镜前。
春花上前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双髻,佩了些蝴蝶簪花,简单点缀,镜中人已是极为明艳,身上为赏梅应景,穿了身绯色绫罗襦裙,口脂也用了红色。
在自己院子里用过早膳后,殷素晖就带着夏晴冬雪出门。
转过连廊,就看到母亲在那等候,殷素晖提裙快走两步,上前握住母亲的手。
“母亲,您怎么在这儿等,也不怕冻着。”殷素晖嗔怪。
崔容与抬手给女儿整理了一下,有些散开的狐裘。
“抱着汤婆子,不冷,见到公主规矩有礼些,母亲往日教你的可曾记住。”崔荣不放心地交代。
殷素晖挎上母亲的胳膊,乖巧说道:“母亲我省得。”
“那为娘就不多说了,你甚少出门,出门要多加注意安全。”
娘俩说着话,很快到了二门。
“去吧,早点归家。”崔容与叮嘱道。
殷素晖踩上脚凳,上了准备好的马车。崔容与目送女儿上车后,心下有了计较,早做打算,总无坏处。
车夫驾车出了府,拐向朱雀大街,前往公主府。
公主府花厅。
“阿姐,你说她今日会来吗?”
“阿清,沉住气。”缓了缓又说,“她已回了帖子,不过你为何又让人送去封信。”
銮晏清捂住额头,交代:“阿姐,我不小心睡着,又梦见她吐血那个惨样子,没忍住就...”
听见弟弟的解释,銮亭瞳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清,以后遇事,定要沉稳些,一会儿那小女娘来了,即便是验证了那预知梦,也不可急躁。”銮亭瞳苦口婆心的交代。
銮晏清规矩坐好,保证:“晓得了,阿姐。”
銮亭瞳没在管弟弟,专心往花瓶里插梅花,既然寻了这个由头,自然得要做好准备。
又等了几刻钟。
管家脚步匆匆地来到花厅,“太子殿下,公主,殷小姐来了。”
“请进来。”
管家俯身恭敬应道,“是。”随后转身出去。
“你还不进去?”銮亭瞳瞥了眼身旁地弟弟,銮晏清乖巧起身,往后头的小厢房里走去。
本朝男女大防已没有前朝那么重,但总有迂腐之人,再加上帖子上未提,銮亭瞳让弟弟去厢房里听着。
不一会儿,管家身后跟着的人,赫然就是梦中人。
姐弟二人眼见人走近,心中不免有些复杂,看着乖巧如小白兔般的人,竟敢去敲登闻鼓,现下看除了年岁上有些差异,样貌上还未长开,真与梦中别无二致。
莫非那个梦是真的。
殷素晖上前俯身,行礼,“臣女殷素晖,见过长公主。”
“臣妇殷素晖,见过陛下,长公主。”
梦中的声音与现实中的叠加,出现在姐弟俩的耳边,两人一时怔住,许久未有声音。
銮亭瞳思绪回笼说:“起来吧,不用多礼,快过来坐。”
听见阿姐的声音,銮晏清也回过神,透过厢房的窗子,瞧见殷素晖落坐在姐姐身旁。
等丫鬟给她送上茶水,长公主一挥手,丫鬟墨香极有眼色地带殷素晖的两个丫鬟,一起下去了。
“殷小姐,往日是不常参加宴会吗?本宫未曾在宴会上,见过如此娇俏可心的姑娘。”銮亭瞳缓解气氛。
殷素晖手不自觉地捏住袖子,紧张道:“回公主,是的。”
銮亭瞳看出她的不自在,“殷小姐,你也就比我阿弟大两岁,可唤我一声姐姐,看我刚剪的梅花可好看。”
“公主,甚是好看。”殷素晖心里有些慌乱。
“是吗?回去时带走一些拿去玩,鲜花与美人极为相配。”
“谢公主殿下。”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体己话,话音一转,听见长公主问:“殷小姐,近日睡的可好,有做什么奇怪地梦吗?”
殷素晖心中更加迷茫,她是该睡得好,还是不好啊?
“睡得极好,不曾做梦。”
“当真?”一个男声从厢房传出。
殷素晖正对厢房门,看到一个身穿云缎锦衣,五官精致俊美地男人出来,瞳孔一缩,脸上泛起热意,小脸绯红低下头。
銮晏清看到对面绯红的耳朵,喉间轻咳一声,嘴角不自觉得扯唇笑了一下,果真和他想的一样。
銮亭瞳转头瞪了弟弟一眼,銮晏清讨好地笑了笑。
殷素晖心下一阵慌乱,总算记起要行礼,欲要起身,又看到太子殿下的另一面。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殷姑娘,果真没做什么奇怪地梦吗?”比如你中毒吐血而亡?
殷素晖眼睛睁大,像一个受惊了的兔子,不敢相信地看向銮晏清。
“未曾梦到过什么?还请殿下明示。”殷素晖疑惑道。
“殷小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和阿弟近日来,总是做一个相同的梦。”
“不会是梦见了我吧。”殷素晖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对,梦中你在大殿上状告自己的夫君,毒杀你的丫鬟奴仆,还要造反,最后你中毒过深吐血而亡。”銮亭瞳蹙眉解释道。
殷素晖惊了好一会,没回话,心中暗想她没听错吧,长公主说的是我?我吐血而亡?
“公主和太子殿下,莫不是再寻我开心。”殷素晖皱眉不信。
銮晏清忍不住,开口:“殷小姐,我和阿姐很闲吗?为何寻你这个小女娘开心。”
殷素晖皱眉,默默在心中想,她也很是纳闷,为何姐弟俩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
但对面的姐弟两人看出,殷素晖应当真没做过那个梦,两人心中纳罕。难道只有他二人梦见?他俩都曾派人去各府上监视,未有异动。
许久殷素晖反过来问:“敢问殿下,梦中我那夫君是谁?”
姐弟俩对视一眼,銮宴请皱眉,不屑:“护国公府嫡子,陆荧。”
殷素晖释然,她家绝不可能,攀上护国公府,但也理解为何两人如此为难,那是簪缨世家啊~
殷素晖斟酌下,劝慰,“莫非殿下,是最近太过操劳,才做了这般荒唐的梦。”
銮晏清想说开口什么,銮亭瞳手压在他的胳膊上,示意他不必多说。
“也有可能,今日真是麻烦殷小姐了,还望殷小姐不要将今日的谈话内容传出。”銮亭瞳嘴角带笑,眼神中暗藏锐利。
殷素晖垂下头,应道:“公主殿下,我省得,保证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銮亭瞳心微微放下,朝不远处的墨香打了个手势。
墨香上前,“殷小姐,院子里的梅花不错,我带您去剪几支吧。”
殷素晖会意起身,跟随墨香出了花厅。
等人走后。
“阿姐,这梦到底是怎么回事?”銮晏清疑惑道。
“阿清我说过,要沉住气,不是真的更好,说明天下太平,无风无波。”
銮亭瞳从旁边抽出一支梅花,拿起剪刀,用力剪断多余的枝干。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早作准备,免得横生枝节。”
与其纠结,不化被动为主动,早日行动。随手把花插进花瓶里,花枝与瓶身相撞,几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脚踩落花,殷素晖抬头看向树干上新生的花骨朵,心中还在震惊于刚才的谈话。
她不敢相信,又并不能全然不介怀。毕竟她与长公主和太子殿下并无交集,梦魇也不能两人一齐梦见她。可让她全然相信,又觉得十分荒谬。
就在她思怵间,墨香已带夏晴与冬雪回来,两人怀中皆是一捧梅花。
几人返回花厅,殷素晖有眼色地提出告辞,銮亭瞳眼带笑意地留她用饭。
殷素晖言称家中有事,母亲嘱咐提早归家。
銮晏清不死心地叮嘱,“若是哪天做了那个梦,派人来告知阿姐一声。“
“臣女回去,定会提早安置就寝,若是做了那个梦,一定前来告知。”
回到府中,父亲母亲祖母皆派人前来询问。
殷素晖以上次参加寿宴,得了长公主的青眼,见她礼教颇佳甚是欣赏,最近闲来无事,是故邀她赏梅,只是不晓得祖母他们信是没信。
把从公主府带回的梅花,往各院分了几枝,其余的让丫鬟找了个花瓶插上,摆在榻上的小桌子上,十分赏心悦目。
若是没有那个梦的烦忧,就更好了。天色渐晚,用了晚膳后。
殷素晖听了太子殿下的话,早早安置,未曾料到竟然真的做了个梦。
殷素晖睁眼,脸色绯红,双手捂住发烫的脸。她竟梦到太子殿下,堂而皇之地坐在她闺房的床边,说要看她做梦,必须要做那个梦。
这是她第一次梦见男子。
回想梦中的细节,白净的耳朵也悄然爬上红晕。
停了几日的雪,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来,天阴沉沉地,风卷着雪花飞舞,院子里的绿梅也染上白色。
殷素晖正在看书,母亲派丫鬟前来传话说,护国公府陆家带了媒人上门,让她收拾一下,去花厅见客。
殷素晖心跳停了一瞬,脸上难掩震惊,让丫鬟伺候梳妆,脚步匆匆出门。
未曾想到,路过花园假山时,撞见一个撑着油纸伞,青衣华服的男子背影,因伞沿压得极低,只看到线条冷硬地下颌。
撑伞的人似是感到有人看他,转身抬起伞望过来,殷素晖看到伞下的人睁大双眸,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