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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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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啊,回去之后你要继续装体弱,不然你会惹上大麻烦的。”老道士没个正形躺在破躺椅上叮嘱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徒弟。
“知道了。”沈靖川不耐烦地收拾着行李,他马上就要被道馆赶出去了。
沈靖川看着正悠闲的啃着鸡腿的老道士,忍不住控诉:“我就不能不走吗?你让我在这里呆着怎么了”?
“唉,徒儿啊,你我缘分已尽,你的命格实在是太硬了,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老道士放下手里的鸡腿,望着因大门损坏而显得狼狈的道馆,语重心长地说道。
“缘分尽了?”他扯了扯行李的带子,粗糙的麻布磨得掌心发疼,“师父,当年您把我从沈家抱过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道士摸了摸下巴上的黑白互掺上茬不接下茬的胡子,眼神飘向道观外,云雾缭绕,望不见尽头。“时移事易,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命格太硬,留在这里,道观镇不住,如今你也已经18岁,沈家那边也该接你回去了。”老道士苦口心婆的说着。
他放下鸡腿,用埋汰的不行的道袍袖口擦了擦嘴,目光落在沈靖川身上,这孩子长的倒是眉清目秀水灵灵的,就是这脸色常年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衬得唇色无色,倒真像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可只有他知道,这副皮囊底下藏着怎样狂野的灵魂。
他望着老道士手里的鸡腿,恍惚之间,十八层地狱的冷风似乎又吹到了脸上。
“殿下啊,您已经熬过十任阎王了,考不考虑重新投胎啊?”
“已经过去五千年了,再大的冤孽也该还清了,更何况那本就不是您的错,您也是为了救他们。”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在空荡荡的阎罗殿内回荡。
沈靖川在地狱做孤魂野鬼已经五千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五千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沈靖川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终于松了口。
他投胎成了沈家的四子,一出生就被断定活不长久的人。不过,经当年下山游历的老道士指点,这孩子天生命不凡,他就被送到了这破道观里。
人人都知道沈家有个体弱的病秧子被送进了道观,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
沈靖川背起包袱,转身走向道观大门。吱呀作响的木门在他身后晃动,在他跨出去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老道士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攥着那半只鸡腿,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只是啊,以后这道馆又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了。
沈靖川吸了吸鼻子,转身踏进了云雾里。指尖触到包袱里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体弱?也罢,装装样子而已,只要能活下去,装多久都无所谓。
沈靖川沿着山路往下走,平时最能吸引他的小花小草现在在他的眼里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怎么是红色的,好丑”。
“紫色的也好丑”。”
走着走着,他的面前出现了辆加长版布加迪,旁边正好站着两个人。
年龄大点的那个人,见他就跟老鼠见了大米似的,同手同脚的走了过来,“你就是靖川吧,我是你的父亲”。
沈靖川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和他有点儿像,还有他旁边的那个人是他的大哥沈靖州。
“我知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好,我是你的大哥沈靖州”。
“我也知道”。
他们之间的亲缘线都快打结了。
沈父见两个儿子有些不熟的尴尬,“快点儿上车吧,你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沈父赶紧招呼两人上了车。
一路上沈靖川靠在窗户边上,不知道想的什么?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丝丝化不开的悲伤。
自从下山后,他老是感觉有一股莫名的邪气笼罩着整个世界,和千年前的大虞王朝一样,充满着腐朽衰败恶臭的味道。
突然前面堵车,沈靖川向着外面看去,被拉起来警戒线,旁边还停着辆车,贴着[“灭神”组织特别行动处]。
“灭神”,有意思,想不到现代社会居然还有人有这么超前的思想,跟他简直是不相上下啊。
真的是后生可畏。
沈父透过前视镜看见沈靖川的目光,以为他对这个感兴趣,“小川,这是邪祟,你以后要离这些东西远点儿”,沈父心里不禁犯起了愁,他这体弱的儿子万一要是遇到了该怎么办?
“邪祟”?
沈靖川听到这话后,好看的眉眼皱了皱,现代社会怎么可能出现邪祟这种东西,他当年不是禁止所有的邪祟外出吗?不是灭掉了所有的邪祟吗?
“唉,小川你去哪里”?沈靖川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突然一股力量携着致命的邪气向着沈靖川这边冲来。
“不是说要把人给疏散开吗?怎么还有人过来”?
“我怎么知道”!旁边的人也是急咧咧的,不知道这次的邪祟怎么这么强,这可不是他们这个小卡拉米可以解决的。
沈靖川站了起来,“铃铃铃”,邪祟僵住的瞬间,他箭步上前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千年前斩妖除魔的凛冽气场,一脚下去,那团扭曲的黑影便四散五碎,成了齑粉,连带着空气中腐败的气味都淡了几分。
铃声驱散了空气中的腐败气息。
现场的特别行动处队员们瞬间呆住,手里的法器还举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们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能压制的邪祟,居然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人一脚解决了?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还驱散了困扰他们已久的邪气。
沈父和沈靖州也从车上冲了下来,前者脸色煞白,呵斥道:“小川!你不要命了?”沈靖州则皱着眉打量着地上残留的齑粉,目光落在沈靖川身上时多了几分探究。
沈靖川没理会身后的惊呼,蹲下身捻起一点齑粉的残屑,指尖传来的熟悉气味让他心头一沉,这邪祟的气息和千年前他封印的那批邪祟如出一辙,甚至更浑浊。
“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他抬眼看向愣神的队员。
队员们面面相觑,还是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硬着头皮开口:“我,我们是‘灭神’组织的,负责处理这些邪祟,只是这次的邪祟等级太高,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靖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没回答。
沈靖州上前一步,挡在沈父身前:“小川,这事说来话长,先上车,回家再说。”
可沈靖川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警戒线内残留的邪气印记,眉头皱得更紧:“不用,我倒想知道,千年前就该绝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人目光锐利地落在沈靖川身上,沉声道:“刚才是你解决了邪祟?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你走”?沈靖川打量着这个人,他的语气让人好不舒服。
“噗”,这个人这接吐了一口血。
然后他往前走了一不,“噗”又吐了一口血。
这可给沈靖川吓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这人不会是要碰瓷他吧?
身后的队员早就见怪不怪了,向前一步,“别见外,他这是一激动老毛病又犯了”。
“你们先走吧,我会把沈小公子安全的送回家的”,这话看似是对着沈父说的,实则眼里都是沈靖川。
沈靖川却轻轻拨开沈父的手,目光落在那个还在咳血的领头人身上:“老毛病?和邪祟有关?”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邪气残留,那气息和刚才被他打散的邪祟同源,只是更淡,像是常年浸染留下的痕迹。
梵珩结果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跟我们走,自然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你能轻易解决这只邪祟,就说明你不简单。”
“我凭什么信你?”沈靖川挑眉,千年前的教训让他对任何带着目的的拉拢都保持戒备,更何况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莫名烦躁。
旁边的队员急了,忍不住插话:“我们是‘灭神’组织总部来的!梵队为了处理邪祟都落下了病根,要不是你突然插手,我们也不至于这……”。
“闭嘴。”梵珩喝止了队员,看向沈靖川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跟着我们走或者加入我们。”
“噗”。又又又吐了一口血。
“或许你想要的东西就在“灭神”所里呢”?
梵珩不愧是当领导的人,一句话就可以说中沈靖川的心事。
这话精准戳中了沈靖川的小心思,他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是千年前他封印邪祟时留下的印记,下山后便一直隐隐发烫。
沈父见他动摇,急得额头冒汗:“小川!别听他们的,这些东西太危险了!”
沈靖川沉默片刻,抬眼看向梵珩:“我可以跟你们走,你们得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别想藏着掖着。”
梵珩点头,挥了挥手让队员送沈父二人离开,转身对沈靖川做了个“请”的手势:“车在那边,路上
我会告诉你一些事。”
沈靖川跟上他的脚步,心里却盘算着,不管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只要能找到邪祟重现的原因,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闯一闯。
“邪祟到底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这是无从考证的,但根据只言片语可以得知他们似乎是来自一个从未在历史上正面出现过的王朝——空桑王朝”。
听到空桑王朝后,沈靖川的瞳孔微缩,因为大虞王朝的皇姓便是空桑。
空桑王朝?大虞王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