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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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珩注意到沈靖川骤然变化的神色，端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古籍里关于空桑王朝的记载少得可怜，只说那是个人与神共存的时代，仙术盛行，但是不知道最后怎么突然被以邪神为主的邪祟所灭，王朝也随之湮灭在历史里，连半点实物佐证都没留下。”
沈靖川指尖摩挲着泛黄的古籍残页，指腹下的字迹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千年前的画面碎片般涌上来，那可真的是一个糟糕的时代啊，所有人被神模糊了心智，开始追求得道成仙，长生不老，百姓开始幻想，一时之间整个王朝分崩离析……原来他拼尽一切守护的王朝，竟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你们怎么确定邪祟和空桑王朝有关？”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听不出波澜，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心思。
“三年前，我们在一处古墓里挖出了一块刻着文字的石碑，上面记载着那是一个人神共存的时代，只是提前预知天命，惹怒了众神。”梵珩从包里掏出一块拓片，推到沈靖川面前。
沈靖川低头看向拓片，那扭曲却熟悉的符文，是景星在消失前告诉他的，唯有此法方可解决一切。
“你们是怎么破解这个复杂的文字的”。
梵珩换了个姿势，开口道：“5年前我们所来了个年轻人，他告诉我们的，随后便无影无踪了”。梵珩这句话里满是可惜。
然后就是长达10分钟的沉默。
梵珩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很多。
“我觉得还是不能加入你们”，这是沈靖川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为什么，刚才你明明答应了”，梵珩有一时间感觉这个人真的很难搞。
沈靖川嗤笑一声，“梵先生怕不是听错了吧，跟着你们走或者加入你们，我这不是跟着你们来了吗？至于要不要加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我不想加入。”沈靖川冲着梵珩瘫了瘫手。
梵珩：…………
“拜拜”。
说完他就下了车，然后打了个手势在梵珩的眼前消失了。
梵珩：！！！
地府内。
也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快走！空桑靖川那个大魔王又回来了，赶紧跑”，一时间地府里的鬼们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靖川：………他就是借个道而已。
而且他现在叫沈靖川。
这么大的动静，阎王也出来了。
沈靖川看着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小五，你这是……”，沈靖川的表情像是吃了屎。
被叫做小五的人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殿下就不要取笑我了，这不就是阴差阳错的成了阎王吗”？
沈靖川盯着眼前穿着阎王官袍的小五，半天没回过神来。眼前的人还是当年在大虞王朝跟在他身后跑腿的小书童，圆脸蛋倒是没怎么变，就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地府之主的威严，可那憨厚挠头的模样，还是和千年前一模一样。
“你这出息，你发达了，你的主子可是要仰仗你了”，沈靖川扶额，语气里带着哭笑不得，“当年让你学个符咒都能睡着，现在居然管起地府了？”
小五嘿嘿笑了两声，引着他往阎王殿里走：“殿下有所不知，当年您投胎之后，不知为何地府秩序大乱，十殿阎王折损了大半，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被上一任阎王硬推上来的。对了，殿下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要办？”
沈靖川落座，目光扫过殿内熟悉的布局，心里五味杂陈：“我要查点东西，关于大虞王朝覆灭后，发生了什么？还有当年神算世家到底去了哪里”？
小五脸上的笑容收了收，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黑色封皮的卷宗：“这事我还真有线索”。
沈靖川接过卷宗，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当年大虞王朝覆灭后的一切，周边黑气冲天，大雨滂沱，整整下了百年，每当午夜梦回都可以重现当年的那场人鬼神的屠杀，冤魂嘶吼。
沈靖川捏紧了卷宗，千年前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可这次他身边有了能搭手的人。“还有，帮我查个人，千年前消失的神算世家的大公子。”
亦是他的爱人赫连景星。
小五愣了一下，面露难色：“殿下，景星大人的魂魄，生死簿里查不到，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踪迹，您投胎之后我找了很久，都没半点线索。”
“况且景星大人是窥得天机被降下了神罚”。
言外之意可能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沈靖川的眸色沉了沉，景星的消失果然不简单。他转身看向殿外的幽冥灯火，声音冷了几分：“查不到就继续查，我总觉得，他的消失和邪祟脱不了干系”。
小五立刻应声：“没问题，要不要给殿下调点儿阴兵。
“不必，”沈靖川摆手，“我自己的账，自己算。千年前没斩干净的东西，这次一并解决。”
沈靖川刚踏出地府的摆渡之门，便察觉到暗处蛰伏的气息，不是邪祟的阴冷，而是熟悉的檀香味儿。他挑眉转身，果然看到梵珩带着几名队员隐在巷口的阴影里，手里还攥着探视仪，显然是在这里守了许久。
“沈小公子倒是好本事，说消失就消失，还能让我们白等半个小时。”梵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刚才沈靖川突然消失的瞬间，他差点以为对方被邪祟掳走，直到队员提醒巷尾有地府之力波动，才确定这人是脱身了。
那这个人更要拿下了，地府之力，居然能跟地府扯上关系……
沈靖川掸了掸衣角的地府寒气，淡淡道：“梵队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在这里”？
梵珩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锁住他，“你刚才去了哪里？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轻易解决邪祟，还会凭空消失的术法，总不可能是普通的沈家少爷。”
旁边的队员也纷纷围上来，手里的特制法器隐隐对准沈靖川，却又带着几分忌惮，没人忘了他一脚踢碎邪祟的场面。
“快点闪开”，梵珩一把推开了沈靖川，“噗”，又吐了一口血，“不是，你吐了我一脸血”。沈靖川瞪着眼睛看着梵珩，哎呀，这人真脏啊。
“你们先去看看是谁？务必活捉”。
看着梵珩苍白的脸色，“你怎么比我身体还弱”？
“呵”，梵珩笑了一下，“那你可以加入我们吗？来保护我吧”。
沈靖川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他的脸，这个人真的是好会蹬鼻子上脸啊。
“你自己不是挺厉害的吗？还用得到我保护”？沈靖川满脸戏谑的看着他。
梵珩也是个不要脸的，“可是沈少爷居然可以一脚踢散邪祟，怎么看都比我这个三步一吐血的病秧子强吧”。
“老大，死了，是渡鸦的人”。
“渡鸦是什么”？沈靖川走过来问道。
队员们看了看梵珩的颜色，见梵珩点了头才告诉他，“渡鸦是一个大型的反社会的组织，惯会用一些邪魔外道达成自己的目的，主要是饲养邪祟，擅长布置血阵”。
沈靖川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事情没有做过，但这饲养邪祟的行为，这个渡鸦的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好了，我要回家了”。
“沈少爷，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沈靖川头也没回，抬手挥了挥算作回应，身影很快隐入夜色里。梵珩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了家，沈家的人还都没有睡觉。
“靖川回来了”，沈靖州看见来人迎了上去。
“哎呦，你就是我的小川吧”，一位穿着浅蓝色旗袍的妇人走了过来。
沈靖川还是有点儿无措的。
“妈，不要吓到他了”。旁边的一位年龄比较小的男生走了过来，“你好，我叫沈靖安，是你的三哥”。
他的这个二哥是个娃娃脸，整个人甚至都显得比沈靖川小。
“你好”。
“你二姐现在还在工作，说了让她回来，这孩子就是不听”。沈母的话音里带着嗔怪。
“好了，好了，人都认识了，靖川赶紧去休息吧，你爸爸明天回来给你办个认亲宴”。
沈靖川应了一声，转身上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掌心的玉佩上，这是他临下山前老道士给他的，他低头看着玉佩，脑海里闪过梵珩的提议，还有千年前未完成的事，或许暂时合作，也不是坏事。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城南废弃工厂，渡鸦今晚要献祭活人养邪祟。”没有署名，但沈靖川一眼认出，这是梵珩的风格，连语气都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他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又想到渡鸦这个组织，他必须去，饲养邪祟的神人他必须看看。
他收起手机，将玉佩揣进衣兜，起身走到衣柜前，翻出一件黑色冲锋衣换上。镜子里映出的身影，眉眼间褪去了白日里的淡漠，多了几分凛冽。“暂时合作而已。”他低声自语，拉开房门时，正好遇上刚回来的沈父。
“去哪？”沈父的声音带着睡意，却透着担忧。
“去办点事，很快回来。”沈靖川顿了顿，补充道，“放心，不会有事。”
“哎”。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干什么就去吧，有他这个爹给他撑着呢。
沈靖川出了大门，正好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他挑了挑眉，不是，看来梵珩早有准备啊。
“上车”车窗摇下，露出了梵珩的那张脸。
沈靖川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依旧是那熟悉的檀香。
“你好啊，我叫林嘉，我们今天见过的”。
“你好”。沈靖川点了点头。
然后车里一阵沉默。
梵珩瞥了一眼略显局促的林嘉，轻咳两声打破沉默：“城南废弃工厂的献祭仪式定在午夜时分，渡鸦的人已经开始布置血阵，我们得在那之前突破他们的外围防线。”
沈靖川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兜里的玉佩，淡淡应道：“血阵的核心在哪里？只有查到具体位置才可以废掉这次仪式”。
林嘉立刻接过话，翻开手里的平板递过去：“根据我们卧底传回来的消息，血阵的核心位置位于整个工厂的8点钟方向，只要毁灭里面的血核就可以了”。
“只是有点儿难搞的是每次毁掉血核后都会留下冤气，这怨气久久不散，周围便生灵涂炭，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净化的方法”，林嘉摇了摇头可惜的说道。
血核顾名思义，承载着血的载体，只是对这血的要求大着呢。
他们下车后，悄悄摸摸的潜入了工厂，许是觉得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午夜行凶，渡鸦的人并没有过多的调集人手。
反而让他们得行动便捷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