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信》周一zhouyi

3、钢笔

　　早读课的琅琅书声漫过窗棂，和着窗外香樟叶的沙沙响，织成一张轻柔的网，将整间教室笼在初秋的晨光里。温晚柠指尖还残留着领口纽扣的微凉触感，侧头看身旁的沈砚辞时，目光总忍不住在他认真的侧脸上多停留几秒。
　　他今天的白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晨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下来，落在摊开的语文课本上，将那些铅字衬得格外清晰。他读课文的声音清冽，像山涧淌过的泉水，偶尔翻页时，手腕轻抬，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那道浅浅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温晚柠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千夏用笔杆戳了戳她的后背，才猛地回过神，慌忙低下头，假装跟着朗读，脸颊却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沈砚辞像是察觉到什么，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温晚柠的心尖一颤，手里的铅笔差点没拿稳，在课本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走神了？”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温晚柠的耳朵瞬间烫得厉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沈砚辞没再逗她，只是从抽屉里摸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她的桌角。那是一支钢笔，银灰色的笔身，上面刻着细碎的纹路，笔尖泛着温润的光泽，看起来精致又复古。
　　“这个给你。”他的声音依旧很轻，“看你总用铅笔写字，钢笔写出来的字更好看。”
　　温晚柠愣住了，看着那支钢笔，一时间竟忘了说话。阳光落在笔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晃得她眼睛有些发涩。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样贵重的礼物。
　　“我……我不能要。”她回过神，慌忙把钢笔往他那边推了推，“太贵重了，我真的不用。”
　　沈砚辞却按住了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过来，烫得她指尖一颤。“拿着吧，”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认真，“就当是……谢谢你昨天愿意和我一起吃早餐。”
　　温晚柠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笔身，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连带着鼻尖都有些发酸。
　　“谢谢。”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盛着细碎的星光。
　　沈砚辞看着她笑起来的模样，心里也泛起一阵柔软。他喜欢看她笑，像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干净又温柔，能把所有的烦躁都抚平。
　　早读课结束后，千夏又凑了过来，一眼就瞥见了温晚柠桌角的钢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哇！这支钢笔也太好看了吧！沈砚辞送的？”
　　温晚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钢笔收进文具盒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柠柠，你俩绝对有情况！”千夏凑在她耳边，一脸笃定，“你看他，送你这么贵的钢笔，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
　　温晚柠的脸颊又红了，轻轻拍了拍千夏的胳膊，“别瞎说，就是普通的同学情谊。”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连指尖都带着几分雀跃。
　　接下来的日子，温晚柠每天都会带着那支钢笔来学校。她用它写字，用它记笔记，笔尖划过纸张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歌。她的字原本就清秀，用钢笔写出来后，更添了几分娟秀，连徐老师都在课堂上表扬了她的笔记做得工整。
　　沈砚辞看着她握着钢笔认真写字的模样，嘴角总会不自觉地扬起。他喜欢看她低头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的小扇子般的阴影，喜欢看她写错字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喜欢看她写完一页笔记后，抬头冲他露出的那个浅浅的笑。
　　日子像指间流过的沙，悄无声息地滑过。秋意渐浓，香樟叶开始泛黄，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落，铺得满校园都是。温晚柠和沈砚辞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他们会一起在课间讨论难题，会一起在放学路上分享零食，会一起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一下午的书。
　　温晚柠发现，沈砚辞其实并不是看起来那般冷淡。他会在她忘记带伞时，默默把伞递给她，自己淋着雨跑回家；会在她来例假肚子疼时，偷偷给她递上一杯热水；会在她练钢琴练到手指发酸时，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弹奏，眉眼温柔。
　　而沈砚辞也发现，温晚柠并不只是个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她弹钢琴时，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眼神专注又明亮，整个人都在发光；她遇到不公平的事时，会鼓起勇气站出来，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能把整个秋天的阴霾都驱散。
　　这天下午，是学校的运动会。操场上人声鼎沸，加油声、呐喊声此起彼伏。温晚柠报了女子800米，站在起跑线上时，她的手心全是汗。她体育一向不好，跑800米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沈砚辞站在跑道边，冲她挥了挥手，眼底满是鼓励。“别紧张，慢慢来，跑完就好。”
　　温晚柠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的紧张却丝毫未减。
　　发令枪响了，温晚柠跟着大部队冲了出去。起初，她还能跟得上，可跑到半圈后，她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急促，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看着前面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沮丧，脚步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沈砚辞的声音。他站在跑道边，一边跟着她跑，一边喊着她的名字：“温晚柠，加油！坚持住！”
　　他的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温晚柠抬起头，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看到他眼底的坚定，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她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加快了脚步。
　　最后一百米的时候，温晚柠已经筋疲力尽，眼前甚至开始发黑。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沈砚辞。
　　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身边，扶着她，轻声道：“别怕，我陪你跑。”
　　温晚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温柔，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咬着唇，用尽全身的力气，跟着他一起冲向了终点。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温晚柠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沈砚辞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让她瞬间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周围的同学发出一阵哄笑，温晚柠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砚辞却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跑得很棒。”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温晚柠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运动会结束后，夕阳已经西斜。沈砚辞扶着有些腿软的温晚柠，慢慢往教室走。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晚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着旋。
　　走到教室门口时，沈砚辞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温晚柠，认真地说：“温晚柠，我有话想对你说。”
　　温晚柠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像盛满了漫天的星光，看得她有些心慌。
　　“我……”沈砚辞刚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
　　“我有点事，先走了。”他匆匆说了一句，转身就跑，留下温晚柠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空荡荡的。
　　温晚柠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失落。她攥紧了手里的钢笔，指尖冰凉。刚才他想说什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辞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主动和温晚柠说话，不再在课间给她讲题，甚至连座位都往旁边挪了挪，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温晚柠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难受得厉害。她不明白，沈砚辞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是她做错了什么吗？还是那天运动会上，她太失态了，惹他讨厌了？
　　她想找他问清楚，可每次鼓起勇气看向他时，都能看到他刻意避开的目光。
　　这天放学，温晚柠收拾好书包，磨磨蹭蹭地走到校门口，却看到沈砚辞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身边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女生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正笑盈盈地看着沈砚辞，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温晚柠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窖。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泛白，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
　　而她就像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
　　温晚柠转身，飞快地跑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晚风卷着枯黄的香樟叶，打在她的胳膊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泛白，书包里的那支银灰色钢笔，像是有了千斤重，硌得她心口发疼。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跑回了家，扑在床上，才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第二天早上，温晚柠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了学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坐在座位上，等沈砚辞来。而是缩在教室的角落里，把头埋进臂弯里，假装睡觉。
　　千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坐在她身边，担忧地戳了戳她的胳膊：“柠柠，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是不是不舒服？”
　　温晚柠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事，就是没睡好。”
　　千夏还想说什么，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温晚柠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看到沈砚辞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进来。
　　那个女生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眉眼精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正是昨天她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女生。她的手挽着沈砚辞的胳膊，姿态亲昵，走进教室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谁啊？长得好漂亮。”
　　“不知道啊，好像是别的班的。”
　　“她和沈砚辞是什么关系啊？看起来好般配。”
　　周围的议论声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温晚柠的心里，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桌角，指尖抠进了掌心。
　　沈砚辞的脚步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温晚柠的方向。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和身边的女生一起，走到了教室的另一边。
　　“给大家介绍一下，”沈砚辞的声音清冽，却带着一丝温晚柠从未听过的疏离，“这是韩雪，我小时候的玩伴，刚从国外回来，暂时在我们班借读。”
　　韩雪对着全班同学笑了笑，声音清脆悦耳：“大家好，我叫韩雪，很高兴认识大家。”
　　她的笑容很甜，举止大方，瞬间就赢得了班里不少同学的好感。千夏凑在温晚柠的耳边，小声嘀咕：“原来她叫韩雪啊，长得确实漂亮，不过，她和沈砚辞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温晚柠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她能感觉到，沈砚辞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的身上，但每次，都只是匆匆一瞥，便又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辞和韩雪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课间讨论问题，一起在放学路上并肩而行。韩雪很活泼，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而沈砚辞，也总是会耐心地听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抹笑意，和当初对着她笑的时候，一模一样。可现在，却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温晚柠的心里。
　　她把那支银灰色的钢笔，藏在了书包的最深处，再也没有拿出来过。她怕看到那支钢笔，就会想起沈砚辞当初送她钢笔时，那双认真的眼睛。
　　她开始躲着沈砚辞。上课时，她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方向；课间，她总是拉着千夏，跑到操场的角落里，避开他和韩雪；放学时，她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生怕会撞见他们。
　　千夏看着她日渐消沉的样子，心里很着急：“柠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砚辞他……他说不定有什么苦衷呢？你去问问他啊。”
　　温晚柠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不用了。他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
　　是啊，他现在有韩雪陪着，笑得那么开心，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只会脸红、只会紧张的小透明呢？
　　这天下午，是体育课。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温晚柠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远处的沈砚辞和韩雪。
　　韩雪正在和沈砚辞打羽毛球。她的动作很轻盈，羽毛球在她的手里，像一只灵活的小鸟。沈砚辞的身手也很好，他微微侧身，抬手一挥，羽毛球就带着漂亮的弧线，飞向了韩雪的方向。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像一幅美好的画。
　　温晚柠看着看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她抬手擦掉眼泪，却不小心碰掉了放在身边的书包。书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那支银灰色的钢笔，也滚到了她的脚边。
　　钢笔的笔尖在阳光下闪着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弯腰，想要把钢笔捡起来，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先一步，捡起了那支钢笔。
　　温晚柠抬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桃花眼里。
　　是沈砚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支钢笔，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温晚柠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想要躲开。
　　“为什么不用它了？”沈砚辞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温晚柠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因为我吗？”沈砚辞又问。
　　温晚柠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依旧没有抬头。
　　沈砚辞蹲下身，把钢笔递到她的面前。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眼底的情绪翻涌，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
　　“柠柠，”他的声音很温柔，和当初帮她扣纽扣时一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温晚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沾了晨露的蝶翼，看得沈砚辞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解释什么？”温晚柠的声音沙哑，“解释你和韩雪的关系吗？我都看到了。”
　　沈砚辞苦笑了一下，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却被她躲开了。
　　“韩雪是我姑姑家的女儿，”沈砚辞轻声说，“我小时候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和她一起长大的。她这次回来，是因为她爸妈工作调动，暂时借读在我们学校。我爸妈让我多照顾她一点，所以……”
　　“所以你就和她形影不离，刻意疏远我？”温晚柠打断他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沈砚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沈砚辞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涌起浓浓的愧疚。
　　“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不是故意要疏远你的。那天运动会结束后，我本来想对你说……”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天我想说，温晚柠，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温晚柠的耳边。她愣住了，忘记了哭，只是怔怔地看着沈砚辞。
　　“我从第一次在操场上撞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沈砚辞看着她的眼睛，目光认真而炙热，“喜欢你害羞时泛红的脸颊，喜欢你弹钢琴时专注的模样，喜欢你小心翼翼地躲着我，却又忍不住偷偷看我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温晚柠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因为我怕。”沈砚辞的声音很轻，“韩雪回来的时候，我爸妈找我谈过话。他们希望我能和韩雪好好相处，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很般配。我怕我靠近你，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也怕，你对我，只是普通的同学情谊。”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温晚柠的手。他的手心很温暖，驱散了她指尖的凉意。
　　“我看到你在校门口哭着跑开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沈砚辞的眼底满是心疼，“我不该因为懦弱，就推开你。”
　　温晚柠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瞬间烟消云散。眼泪依旧在掉，可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她看着他手里的那支钢笔，哽咽着说：“这支钢笔，我一直都很喜欢。”
　　沈砚辞笑了，他把钢笔递给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那以后，就用它写字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用它写我们的名字，写我们的故事。”
　　温晚柠接过钢笔，用力地点了点头。阳光落在钢笔的笔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漫天的星光。
　　不远处，韩雪正站在香樟树下，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嘴角扬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她拿出手机，给沈砚辞发了一条信息：“臭小子，总算把话说清楚了。下次再敢让温晚柠哭，我饶不了你。”
　　沈砚辞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抬头，看向韩雪，对着她挥了挥手。韩雪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向了操场的另一边。
　　温晚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韩雪的背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韩雪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沈砚辞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早就看穿我的心思了，还一直催我跟你表白呢。”
　　温晚柠的脸颊瞬间泛红，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钢笔，嘴角扬起了甜甜的笑意。
　　夕阳渐渐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晚风卷着香樟叶的清香，拂过他们的脸颊，带着温暖的气息。
　　沈砚辞握着温晚柠的手，轻声说：“柠柠，运动会那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跑过终点线的时候，真的很勇敢。”
　　温晚柠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心里像揣了一颗糖，甜丝丝的。
　　她攥着手里的钢笔，笔尖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知道，这支钢笔，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喜欢。
　　它会陪着她，写下和沈砚辞的每一个春夏秋冬，写下属于他们的，最温柔的故事。
　　教室里的琅琅书声，操场上的欢声笑语，香樟树下的斑驳光影，还有那支银灰色的钢笔，都成了这个秋天，最美好的记忆。
　　温晚柠看着沈砚辞的眼睛，轻声说：“沈砚辞，我也喜欢你。”
　　沈砚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漫天的星光。他俯身，轻轻靠近她，鼻尖相触，呼吸交织。
　　晚风轻轻吹过，卷起一片香樟叶，落在了他们紧握的手上。
　　这支钢笔，见证了他们的心动，也见证了他们的重逢。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