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KPP同人文》7琪kin

3、燕不归

　　普吉岛的雨总带着黏腻的潮气，林祎凯蹲在屋檐下时，裤脚很快就洇出一小片深色。他指尖捻着的不是枯草，是去年燕子筑巢时，马群耀特意从院子里拾来的细麦秆——当时对方指尖沾着点泥巴，笑着往他鼻尖蹭，说“这样燕子住得舒服，明年才肯来”。

　　那巢还牢牢粘在横梁角落，只是入口处积了层薄灰。林祎凯仰头看时，雨丝恰好落在睫毛上，凉得他眨眼时，视线里的巢影晃了晃，竟和去年马群耀举着手机拍的画面重叠了。那时阳光好，马群耀的拇指在屏幕上滑动，声音软下来：“pp，你看小燕崽张着嘴要食，像不像你早上赖床要我抱的样子？”

　　“今年燕子没回来。”他把脸埋在膝盖上，声音闷得像被雨捂住。身后竹编拖鞋“嗒嗒”踩过积水的声音近了，阿婆递来的姜茶冒着热气，杯壁上还沾着她刚剥完橘子的甜香。

　　“不能不能，燕子认家的。”阿婆的手轻轻拍在他背上，“马先生走的前一晚，还搬着梯子来检查巢，说雨要是大了，得给巢边挡块木板，别让风把小燕子吹着。”

　　林祎凯的指节突然攥紧，热姜茶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进来，却暖不透指缝里的凉。他想起马群耀去清迈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对方把他的围巾裹了又裹，车门关上又推开，最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等燕子孵新崽，好不好？”

　　“好”字还在喉咙里没散，等来的却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他在清迈的太平间里看见马群耀时，对方口袋里还装着半张没写完的便签，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给pp买清迈的芒果干，还有……”后面的笔画歪歪扭扭，像是被什么猛地打断。

　　他把那半张便签叠得方方正正，和马群耀送他的银戒指放在一起——戒指内侧刻着“BKPP”，是去年生日时，对方笨拙地套在他无名指上的，说“等燕子回来，咱们就去领证”。

　　“燕子得回来啊。”傍晚雨停时，林祎凯把戒指轻轻放在巢边，指尖擦过巢壁上的灰，像是在触碰马群耀残留的温度。天边的橘色晚霞漫过来，落在空巢上，竟有了点暖融融的错觉。

　　风掠过院子里的椰子树，叶子“沙沙”响，恍惚间，他好像听见马群耀的声音从风里钻出来，带着点笑意：“pp，你看，燕子是不是回来了？”

　　他猛地抬头，横梁上只有空荡荡的巢，连只归鸟的影子都没有。只有那枚银戒指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像一滴没来得及落下的泪，守着一个不会兑现的约定。海浪声从远处传来，混着风声，把“燕子得回来啊”的呢喃，一遍遍地送向远方，却没人再回应他了。